拿全世界的财富来换,任婕也不要欧孟希改进,能做欧孟希的新娘,便是最大的奇迹,她不敢、也不再有别的着求。
不过,她倒是有一点点不满意。
“你要我天天穿着婚纱,一直到婚礼结束才准脱下,我当然要哭啦——穿到那个时候,婚纱不脏也臭了。”任婕将激动转成娇嗔,泪水犹在眼眶里闪闪发亮,亮着快乐与促狭。
欧孟希安心了,登时顺着任婕的促狭信口开河:
“不会臭,我用香水帮你喷一喷,穿再久也不会臭。”
“脏呢?脏掉了怎么办?”看欧孟希正经八百,任婕也正经八百出下一道题。
“我帮你染色遮住,把白色染成彩色的。”欧孟希的解决方法着实恐怖。
“我才不要呢!”任婕忍不住笑了,丢兵弃甲地终止胡诌。
“我也不要,我喜欢你穿白色的,像天使一样的纯白色——我们走吧!”欧孟希恢复认真,再次牵着任婕的手往前走。
但任婕又伫足止步。
“啊!宴会!你这样会迟到的——”举办宴会的是公司的重要客户,迟到会很失礼。
“不去了,现在,什么也比不上试婚纱重要。”这一次,欧孟希紧紧牵着任婕走到目的地,不再被任何的干扰打断。
***
被卓允达的温情攻势软化,卓馨回来了,先担任公司的副总经理,为继承事业做准备。
卓飞无事一身轻,却仍有头有尾地看完最后一份报表、交完最后一份报告,才离开公司。同一天,小季也提出辞呈,积极展开自营咖啡店的开张事宜。
卓允达曾想安排小季担任他旗下咖啡分店的店长,并提到等他退休后,要把整个咖啡店连锁系统交给小季经营,俨然已将小季视为儿媳妇。
但小季婉拒了,她只想开间能展现个人风格又能让顾客认同的温馨小店,无意为钱忙得团团转。
小季似乎感染到了卓飞的胸无大志,卓允达无奈地停止游说,却不怎么担心卓飞跟小季的未来。
他们有自己的梦想,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会放手让他们尽情闯荡,万一他们撑不下去,就是他上场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不会让他所爱的人受苦。
在卓飞的陪伴下,小季顺利租到了店面,并跟室内设计师沟通装潢的构想。不久,一群工人便开始敲敲打打,为小季打造咖啡店。
在等待装潢完工的期间,一家杂志社的社长找上卓飞,要为他出版摄影专辑。
那家杂志社发行一本报导世界景观的月刊,也出版各种主题的相关书籍。卓飞前阵子设计了一个电脑网页,把摄影作品登上去分享给同好,那个社长看到了,便请卓飞去商谈。
出版计划底定,小季兴匆匆帮卓飞挑选要交给杂志社的照片。
阳光穿过大天窗,把卓飞的房间映得一片明亮,也照耀着坐在地毯上的卓飞和小季。
“这一张可以,这张的光影很棒,不登太可惜了。”小季从面前拿起一张照片,放到可用的那一叠照片之上,那是原本摊在地毯的六排照片的最后一张。
“小姐,选到目前为止,每张你都说可以,人家页数有限,可登不了全部的照片啊!”卓飞转头看小季,脸上有一种快崩溃的无奈。
“是吗?太多了?可是,每张都是杰作,剔除哪一张都不忍心。”
“唉!我怕自己太自恋,才请你来开刀,结果你比我更下不了手,简直是帮倒忙。”
“好啦好啦!你家有没有电风扇?”小季触目只见冷气,所以特别问一问。
“电器行有,先告诉我要做什么,我再去买。”
“玩大风吹,吹得比较远的那些照片就交给杂志社。”小季道出绝妙好计。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就把这些照片当扑克牌抽,抽到谁就是谁,抽足了张数就交出去。”卓飞的修正案更简易。
“同意!我跟你轮流抽。”于是,照片就在儿戏似的玩耍中确定了。
然后,小季便伸直腿往地毯躺下,愉快地享受从头顶洒下的日光。
“阳光好舒服,这样好像在做日光浴。”小季微微闭目,神情松弛,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卓飞学小季的样子在她身旁躺下,离她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她的体温。
卓飞想象小季一样恬静地享受日光浴,但是,小季的体温撩拨着他,他的体温宛如被加热般地逐渐升高,他只觉得愈来愈浮躁。
“喂!我们——正躺在床上耶!”小季忽然记起地毯下面就是卓飞的床,忽然轻声说,语调十分天真无邪,却对卓飞造成要命的诱惑。
卓飞陡然撑起上身俯向小季,小季却睁开眼睛并用手掌挡住他落下的唇。
“慢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看谁忍得久’。”小季的眼里闪着慧黠的光芒,显示之前的话是故意说的,是存心勾引卓飞。
既然如此,何必又要制止他?是想捉弄他吗?卓飞皱着眉头不表同意。
“为什么要忍?食色性也,一味强忍有违人性,搞不好会造成心理变态。”
“偶尔忍一忍可以锻炼意志力。我没叫你一味强忍,只是跟你玩个可以忍多久的游戏。况且,我要玩这个游戏,所以你也必须玩。”小季根本是在强迫卓飞配合她。
卓飞盯着小季的红唇,很想不配合,又不敢不配合,唯恐惹火小季,从此失去一亲芳泽的机会。大不了他就假装忍,然后很快就忍不下去,就饿虎扑羊……
他正想大方地参与小季的游戏,忽然想到一个令他沮丧的问题。
“不公平,一定是你忍得久,因为你不像我渴望你这样渴望我。”卓飞的表情有点伤心,小季从未主动亲他,总是他先情难自禁。
“别低估自己。”小季以指尖轻轻划过卓飞的唇,逗引得卓飞心痒难耐。
沮丧神奇地消失了,卓飞急于俯首听命。
“好吧!忍不下去的话罚什么?弹耳朵?还是打屁股?”卓飞巳打定主意,被罚之前要狂吻小季一番。
“都不是,我的罚法很斯文,而且有心灵治疗的作用。”
“心灵治疗?听起来教人毛骨悚然,到底怎么罚?”
“唔!忍不住先亲别人的人,必须讲出他心中最烦恼的事,一点都不能隐瞒地照实讲。”
卓飞愣了愣,立刻清心寡欲地打退堂鼓。
“不玩了,我没有烦恼可以讲,没办法玩。”
“强调没有,通常就是有,是不是怕我知道你的烦恼,所以不敢玩?”小季却聪敏地点破卓飞的逃避。
“忍不住的不一定是我,我倒很想听听你的烦恼。”卓飞四两拨千斤,一副若无其事。
“那好,我们开始吧!”小季端端正正躺好,不给卓飞脱逃的机会。
卓飞也端端正正躺好,决心忍得比小季久。
为了不加深小季的怀疑,他只好硬着头皮披挂上阵。
必定是他掩饰得不够周密,小季才会怀疑他心中有烦恼。但小季一来不确定她的怀疑对不对,二来晓得即使逼他他也不肯吐露,才变个法子套他。
但他宁可不亲小季,也不要说出烦恼,他怕引发连锁效应,给小季添烦恼。
他要小季生活得无忧无虑,他不要把自己挥之不去的惆怅丢给小季分担。
他的烦恼其实无关紧要,他很满意有小季陪伴的日子,甚至计划等小季的咖啡店上轨道之后,要重返父亲的公司担任财务分析或行销企划的工作。
他闭紧眼睛,强忍着男性本能的冲动,外表犹如老僧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