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徐清岚被舞儿的大嗓门唤回神智,也跟在后头出了凉亭。
“姐姐我跟你说!”花舞儿原本要说什么,在看见苏映星身后的徐清岚后倏地住口,伸手拉着苏映星就要走,眼角瞥见徐清岚似乎想要跟上来,她心急顾不了礼貌道: “徐公子,我们姐妹俩要说些体己的话,你若没事的话,就请自便吧!”
苏映星疑惑地叫了一声: “舞儿?”这样赶人,不太好吧?
徐清岚见状自然不好再待下去,只得道:“苏姑娘,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必须告辞了。”说完看了苏映星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花舞儿轻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舞儿,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慌慌张张的?”
花舞儿这才急道:“刚刚我去端药,结果回到房间的时候,无言不见了!我急忙跑到隔壁要找你,结果发现笑月哥也不见了,我看了以后吓一跳,接着我找遍整个徐府,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什么?”苏映星闻言忙跑回常笑月的房间,见床上被褥凌乱,床上的人却不见踪影,怎么会?
“啊!笑月哥的枕边有一封信!”花舞儿急忙拿起信来看,接着脸色刷白,抖着手将信递给苏映星。
苏映星接过信,只见信上简短写道:
若要花、常两人活命,速回百花谷。
这字条的目的很明白,对方是要引她们去百花谷,这恐怕有阴谋,只是常笑月跟花无言都被捉走了,想不去也不行了。
花舞儿等不及道:“苏姐姐,我们快回谷吧!要是慢了,他们会……会死啊!”
“嗯。”苏映星应了一声,随即开始准备行装。
花舞儿这时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可是百花谷对外人是只准进,不准出的。”
“什么意思?”
花舞儿道:“谷中的规炬,谷中人非经谷主之命不得出谷,若是外人不小心闯了进去,便要被终身留在谷中,不能出来了。”苏姐姐如果跟她一起进去,就不能再出来了。“所以我们是逃出来的。”利用她的新婚之夜,谷里守备最松懈的时候。
苏映星并不怎么担心这项规矩:“既然你们能出来,我也能,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这就去跟徐家主人辞行。”
她有预感,百花谷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她们了,只是她又怎能因此不去!
“那个人”正生死不明,她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 ◎ ◎
苏映星早觉得这徐府并不简单。
因为徐氏父子都刻意隐瞒他们有武功的事实,而且看得出他们极力假装成是普通富商。
更奇怪的是他们所住的地方。徐府的外观很朴素很符合山边的小村落的形象,但是一进到主屋,便发现室内涂红描金,雕梁画栋,华丽非凡,内外相差这么大的屋子,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但是最有问题的,还是这场饯别宴。
席间徐家主人——徐富,他虽然一直向大家劝酒,可是他自己却一口也没,看到这种情形,笨蛋也知道那酒有问题。
她见舞儿禁不住人家好意相劝,就要举杯就口,她连忙挡下: “舞儿年轻,不胜酒力,这杯下肚,等会儿恐怕就不能起程了。”
“苏姑娘何必这么小心?今日不能走,明天再走也是一样的。”徐富笑呵呵道。
“我们有急事,今日非走不可,还望徐老爷海涵。”苏映星坚持道。
花舞儿见苏映星突来的举动,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苏姐姐应该知道她会喝酒,而且才一杯,何必这样在意?
若是在两个月以前,她刚从百花谷出来不久,还不知道人心险恶的状况下看到这种情形,必定会不以为意;但是,在过了两个月的所谓江湖生涯之后,她渐渐发现,很多江湖人常常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从前她只是因为被过份保护而有些单纯,可是她不笨,在赴宴之前苏映星就有叮咛过她,要她小心,现在又发现苏映星举止怪异,便开始暗地观察,才发现,徐氏父子都滴酒不沾。
徐富见她跟苏映星都不喝酒,更拼命地劝酒,然而他自己却不喝;徐清岚则在旁边,一会儿偷看父亲,一会儿又偷瞄苏映星,一边食不知味的吃菜,对酒杯是连碰也不碰,看来这酒肯定有问题!。
花舞儿决定试他一试,她举起酒杯道:“多谢徐老爷跟徐公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们临行之时,还设了这个筵席款待我们,虽然我酒量不好,但是为了不辜负贵府的美酒,在此就敬两位一杯。”
徐清岚一听见花舞儿敬酒,脸色一变,看向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不喝酒那就穿帮了,可这酒怎么能喝!
父亲为了不让她们离开,早在酒中下了药,虽然他明白父亲害怕被仇家追杀的苦衷,但是因为这样就杀人,他实在不忍心下手,更何况,父亲要害的竟是他心仪的对象!
徐清岚内心挣扎不休,到底该不该说……
徐富听了花舞儿的话,不动声色的拿起酒杯,站起来笑眯眯地对苏映星跟花舞儿一揖,道:
“老实说,老夫的酒量也不好,但是既然是贵客敬的酒,主人怎好拒绝。既然贵客也不方便饮酒,那么咱们大家就只干这一杯,为咱们相识一场庆贺庆贺。”
见儿子还呆坐着,他使了几次眼色,都没反应,只得开口唤道:
“岚儿,来,咱们爷儿俩一起敬客人一杯。”
徐清岚闻言,迟疑了一下才站起来,拿着酒杯的手,忍不住颤抖,杯中的酒被抖了大半杯出来。
苏映星跟花舞儿见他这样的举动,这下子已经十分确定这酒有问题,只是她们不明白,她们跟徐家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对她们下毒手?而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到她们要离开了才动手。
徐富见儿子那心虚的模样,不悦地瞪了他一下,但还是决心要实行自己的计画,仍是拿起酒杯,道:
“老夫是主人,先干为敬。”说完便仰头将酒喝下。
花舞儿见徐富将酒一仰而尽,十分惊奇:心想:他怎么自己喝下毒酒?难不成想自杀?还是她们多虑了?
花舞儿转头看苏映星,发现她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徐富的袖口似乎湿了一块,登时明白徐富并没有把酒喝下肚,他是用障眼法将酒倒进袖子里。
发现这个手法,花舞儿偷偷一笑,他这伎俩笨拙得很,她也来如法炮制一番,跟着她也以袖掩嘴,仰头作饮酒状,偷偷地把酒倒进袖子里。
苏映星见舞儿喝了酒,先是一惊,之后也发现她学了徐富的伎俩,不觉莞尔,知道舞儿那爱玩的毛病又犯了,不过倒不失为解围的好方法,便也打算跟着做,没想到她才要举杯,徐清岚忽然伸手将她手上的杯子扫落。
“酒有毒!”徐清岚喊道。
“岚儿!”徐富没想到儿子会破坏他的计划。
苏映星见事情有变,没有多想,马上出手,那徐富虽然身有武功,却不是什么高手,苏映星并没花什么功夫就将他点倒了。
花舞儿忿怒质问: “我们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我们?”
徐富摊在一旁,虽然身体动不了,嘴巴乃是可以讲话,他急着喊道: “清岚,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将这两人擒住!”
徐清岚听见父亲的命令,转头看看苏映星一时犹豫不决。 “这……”要他去捉自己的心上人,这怎么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