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正是天之骄子,展慕伦;是这幢华厦的少东、也是商业钜子展飞鹏的独子 。
他置身在这自己精心布置的空中花园里,似在沉思……微眯的双瞳迸射著精锐的光 芒;而那偶尔轻撇的唇瓣却又不经心地流露一种绝世傲立的气势。
仿佛天地万物只他一人似的唯我独尊,将所有利禄功名争逐的战场“踩”在脚底下 ,他很专注地在享受那份安静。
只是,他的专注很快地被打断了。
“哎哟!这么有闲情雅致呀?”从他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嗓音。
展慕伦并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皱著眉头;似乎已知来人是谁。
不久,一只纤手环上他的阳,随即一阵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人家找了你好久,以为你这么久不见,是在忙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想到你居然闲 得在这儿发呆?”女人嗲声道。
他是在忙,哪怕是忙里偷闲的“发呆”,也是他弥足珍贵的专利;而现在却受到打 扰,展慕伦难免有些不快。
虽然身后的林雪儿不失为一个带来欢乐的玩伴,可是她来错时间,也弄错地点了。
“你怎么来了?”
“想你呀!”林雪儿绕身上前,将头往他胸膛靠了过去,仰头眨著翘翘的长睫毛, 把涂满口红的艳唇噘了起来。“难道你一点也不想人家呀?”
展慕伦直挺挺的站著,似乎毫不受蛊惑似的,他轻轻推开她的身体,依然皱著眉, “我说过,不要到公司来找我……”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用两只脚走上来的呀!”感受到他的冷漠,林雪儿再怎么强颜欢笑,也难 掩语气中的不平。“还说呢!要不是我骗他们说我是奉了你母亲的命令来的,他们还不 让我上来呢!说是什么你交代不要任何骚扰……唉一一我打扰到你了吗?”
在她的身子又靠过来之际,展慕伦巧妙地避开,微怒地道:“你怎么可以假借我母 亲的名义呢?”
林雪儿哧地一笑,“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老妈的招牌好用呀!谁不知道你就听你母亲 的。”她似乎对他的隐怒视若无睹。
“你有事吗?”不想多费口舌的他,单刀直入地向。
林雪儿把玩著指甲,“其实说是你妈叫我来的,那也没什么不对……我想找你明天 去听音乐会,票子可是你妈给的。”
也就是说,点子也是他母亲出的。
对于母亲把日子选在明日,展慕伦想了想,不由得弯了唇,浮上一抹无奈的笑意。
“怎么样?明天下班后我来接你好了,免得你又迟到,然后我们先去吃法国莱,再 ……”
“明天不行!”慕伦打断了她的美好计划。
林雪儿俨然成为他母亲的替身,而且想代为掌理“规划”他的生活?
“为什么?”林雪儿瞪大眼,似乎对这样的答案感到不可思议。
她代颁地母亲的“懿旨”是很少不奏捷的,虽然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总 还是会赴约。只不过,偶尔会出点状况,比如上一回,他就“不小心”地让她在电影院 门口站了一个小时。不过,最后他还是来了,不是吗?虽然林雪儿等了一肚子火,但是 她还是坚持下去,她相信等待会有代价的。
前两天,何曼莉--就是展慕伦的母亲,特别吩咐她明晚务必将他约出去,口气之慎 重,倒教雪儿为之一愣;而现在,他拒绝之肯定,也教她纳问。不知他们母子俩在玩什 么把戏!
“为什么不行?可是何阿姨她说--”她不死心的想继续游说,却又被打断。
“明晚我有事,改天吧!”
“可是,票都已经买好了,你--”
“可以退票,要不,你把票还给我妈好了。”他不耐烦了起来。
“那何阿姨会生气的!”雪儿扯著他的手臂追问:“明天你到底有什么事?那么重 要吗?”
明儿个的事重要吗?他也不知道。不过,对他父亲而言,或许是吧!
一向谨言慎行的父亲,对他这个儿子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从求学到工作,他总是 一句:“只要你认为尽了最大努力就行。”而前两天,他却一反常态地说:“你必须答 应,就当是帮我一次忙。”
父亲难得开口要求他,做儿子的岂能不从?只是……那实在是一个教慕伦无法一口 允诺的事。
“我明天有个饭局。”
“饭局?”雪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就像一只猎犬般,随时可以嗅出任何可能的危 机……她想起了何爱莉的话:如果你不想失去慕伦的话,明天晚上一定要他赴约……“ 噢一一你……不会是要去相亲吧?”她用尖锐的嗓子嚷道。
那算不算相亲呢?经过与父亲一番周旋之后,父子俩取得了共识一一先见对方一面 再说吧!如果彼此对了眼再谈婚事。
慕伦发现到雪儿惊恐的表情,不觉放缓了口气:“只是吃顿饭罢了。”
“我……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去相亲?”雪儿情绪尚未平复。“你需要吗?你要找对 象还怕没有?”
慕伦心知她并没有说错。以他的家世、人品,都堪称人中之龙,多少名门淑媛想一 搏青睐,可是……他母亲挑中了手帕交之女,林雪儿;而他那个最不可能有意见的父亲 ,却是发表了一项差点教展家鸡飞狗跳的声明 --
“你必须要风家的女儿,因为,你们的婚约是自小订下的!”
这……开什么玩笑?
可是,父亲坚决的态度却非开玩笑。“我欠风家一个人情,而且做人要讲究信用, 你除了风羽菲,谁也不能娶。”
当时的慕伦因为过度震惊,还没来得及抗议,却发现母亲早已和父亲吵翻了天。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最适合慕伦的人是雪儿,你不能假公济私……”这是母亲 的说词。
最教慕伦哭笑不得的是,什么时候他的婚姻大事竟成了“公务”?甚至是报恩的筹 码?不想多作抗争的他,倒也不是逆来顺受;自认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他,有他自个儿 一套阳奉阴违的本事,就像对雪儿,他不也应付得当吗?母亲虽不甚满意,却又无从挑 剔。
现在,对那个姓风的,他也有那个信心。
“喂--”雪儿打断他的沉思,“你还没回答我呀?”
“噢!”慕伦淡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你想听什么?”
“你--”虽说自己的家世不及展氏显赫,但好歹他也是大家闺秀,雪儿的恼意上升 了。“你怎么可以去相亲?那我呢?”
“你?”慕伦佯装迷糊地说:“你怎么样?”
“我……我们……”雪儿苦无辩言。
当初他就曾明言在先,大家交交朋友,没有任何承诺;也没有任何的约束……他补 充了,除非是他爱上了对方,而情愿被约束。
但两人交往至今,那可教雪儿泄气了。
他简直就像个绝缘体似的,哪怕她使出浑身解数、投怀送抱,人家也始终不肯越雷 池一步,又怎么指望他“自投罗王”呢?
要他去爱一个人……难喽!
如此一想,雪儿忽然转了念头,一朵娇媚的笑容又绽了开来,她伸臂搂住他的脖子 ,不胜娇媚地道:“你去相亲,我当然要吃醋了,你明明知道人家是怎么对你的……”
“相亲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不能不答应,就像和你约会一样,我也不想拒绝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