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雅优雅地挽起袖子,目光锐利,声音异常清柔:“我希望你至少能陪我玩十分钟。”
包厢内,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大概也猜得出发生什么事,毕竟连放燚也是蓝调里很优的一个男人,很少有人能抗拒他那双随处乱放电的眼睛。
包厢外,悠扬的爵士不断奏著,比起其它一些过于纷扰的PUB,蓝调显得清静许多,这里的客人宁愿小声交谈,也不想坏了这里美好的情调。
在不到十分钟后,由刚刚大伙过分注意的包厢里,走出一个男人,是那个今夜让许多男人失望的江若雅。
只见他头发微乱,在晕黄灯光的照亮下,唇色似乎过份红了些,西装上的皱折也多出几道,然后夹带著众人充满疑问的注目,江若雅轻轻合上门,依然优雅地笔直走往门口,但眉间难以掩饰的微怒却让人不敢靠近。
等到当事者之一离开,众人还是只能望门兴叹。
谁教对方可是黑道中赫赫有名正在白漂......不!是在漂白中的连放燚,谁敢造次啊?
不过,好事者还是不少,于是他们都在猜──究竟包厢里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章
挽起袖子,江若雅好久没与人较劲了,他当然清楚这男人的不轨意图,不过他比较在意的是他能与自己对峙多久?
他的职业是律师,是文明人,宁愿动嘴也不可动手──这是父亲对他第一份CASE的叮咛,他一直谨记在心,不敢或忘。可是看这情形,今天是有得玩了。
江若雅蓄势待发。
好不容易,连放燚才弄清楚原来江若雅的意思与他所想的根本有十万八千里这么远。
他笑了笑,全然不把江若雅的阵势放在眼底。论身手,连一个参加过国际比赛的黑带空手道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能有多少作用?
轻视了江若雅,连放燚脚步朝他迈进。“好,我就陪你玩玩。”
五分钟后,就换玩他的游戏了!
小看对手,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果不其然,一阵剧烈碰撞声后,连放燚应声倒在地上,因为包厢设计过佳,声音传不出去,才没造成轰动。
啧啧!有多久他没被人摔在地上了?
连放燚撑起上半身,眼神称赞地直视江若雅。终于有人让他彻底了解何谓“不可小看”这四个字的意义。
“身手不错!”他诚心赞美。
“过奖。还能继续吗?”
这里没有软垫保护,这男人竟还能马上起来,江若雅明白这个对手值得他付出全部的战斗力。
瞥见对方眼神里的神采更胜于自己,为确保自己能得到这个猎物,连放燚不得不改采其它方式。
“当然......啊!”连放燚忙想起身,却低喊一声,倒抽了口气。
“怎么了?”江若雅淡淡地问。
“我的腰好像......你能不能扶我坐在沙发上?”他伸出手,等待江若雅救援。
像是估量对方话里的真实度有几分,江若雅又冷眼看了会儿,或许是表情与哀声过于惨烈,他决定助他一把。
连放燚也真的老实地任江若雅扶到沙发上,但随即又软倒在他身上。
江若雅不喜与外人接触,连想也不想就推了一把,害连放燚再度贴地。
这下子可就是真的了,连放燚又闷声连连。
“干嘛推我?”
江若雅冷冷地说:“不要随便碰我。”话说完,又想到自己意思不明,赶忙又解释:“这是我天生的性格,不是针对你们这种人。”他对任何人从来就不会有先入为主的歧视。
连放燚深深觉得江若雅的无心之语远比他那个律师的有心嘲弄更加来得高竿!
因为真,所以让人无法当作笑话。
“能不能请你再帮我起来?”
这次,江若雅义不容辞准备拉他回座,怎知,这回连放燚有所不轨,一个使劲下,就让江若雅跌在他身上,随即又立刻翻身将他压在地板。
感觉到双手被制住,双腿也被拉开,这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汪若雅安静了。
“你这样是使诈。”江若雅淡淡陈述,不恼也不气。身为律师,最忌讳的就是动气,一旦动气,就会令对手有机可乘,所以他冷静以对。
“兵不厌诈!”连放燚得意极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是陈老大派你来的?”陈老大是近几个月来与他有过节的黑道人物,为人奸诈不说,就连手底下的人也是一丘之貉。
“陈蒋那个小混混?你拿我跟他比吗?”还真有些贬低人。
江若雅微微皱了眉头。
对不可知的事情他总会稍稍皱个眉头,不过这是连他本人也不曾发觉的问题,说穿了,就是能让他感到困难的事情少之又少,所以他根本不会察觉自己的这项小小缺点。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你那一类的人,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告到倾家荡产,免费吃牢饭。”这么绝的话,他在公事上几乎天天用。人嘛!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啧啧!真是呛,既然你敢来这个地方,怎会不敢承认?老实说出来对你也无害啊。”为了得到美味的佳肴,连放燚难得使出小手段,硬是故意把江若雅想成不敢说实话的圈内人。
“我已经实话实说了,先生!请放开我,我还得去办公。”他的时间是分秒都曰疋金。
“叫我放燚!”连放燚轻声细语。要是让方耀光听见,准会打开窗户,看看是不是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
所以他“狩猎”时,严禁方耀光靠近。
“明天是假日,不是吗?还有什么公好办的?来这里不就是找乐子,还是你对我──不满意呢?”他挑逗地说。
他的笑容足以倾倒一票人海,只可惜江若雅视若无睹。
深深吸口气,好平抚自己难得的微愠,江若雅开口:“我向来会先警告人,你再不起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连放燚低低一笑,压根不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依然故我地压在他身上,刻意暧昧。“我还真希望你对我不要客气呢!若雅。”
一股冷意由脚底窜上,对于陌生人的触碰,江若雅实在忍到极限。
眼见身下的江若雅似乎没了抗拒的动力,连放燚低头欲品尝他的唇,彼此慢慢拉近距离,江若雅不闪不躲,等对方沾上他的唇后,自己假意有所回应。
连放燚察觉江若雅生涩的回应,一时大意,以为自己已降服了他,便放开江若雅的手,改捧著他的脸,怎知──
趁这空档,江若雅单手推开连放燚,一手挥上他的下巴,结结实实地一拳;接著,屈膝一顶,这下连放燚可不得不退后了。
抹去唇上的陌生味道,江若雅盯著抱著肚子仅仅皱眉的连放燚,这会儿,他有些佩服他了。刚刚自己的力道用了十足,他竟然不吭一声,是够有勇气,不过也够愚蠢了!
律师界里都清楚,一旦他──江若雅出声警告了,就没人敢乱来,可惜这个“放燚”先生他大概与律师界不熟,还不清楚他的名号,所以愚蠢至极。
拉拉衬衫,整理仪容,江若雅又逐渐恢复适才从容不迫的优雅,不过眉间的愠意却褪得不够彻底,接著,他睨眼提醒倒在地上的男人。
“先生,当我说不的时候,就是不,希望你能学会听懂人说话,而不是学动物蛮横无理,这样,你才会找到情人。”被同志告白,这是第一次,居然就遇上这种想霸王硬上弓的男人,害他不得不付诸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