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小车祸,结果手就脱臼了。」
古筱亚无奈地看着不但裹上一圈圈白纱布,还吊了块三角巾的左臂,难怪车祸后老觉得手使不上力,原来是脱臼了。
「幸好有安全帽挡着,脑袋还好好的,而且我的脸也没破相。」
古筱亚自嘲地说道。以前老爸常说她就只有一张脸可以看,如果她把自己的脸也弄伤了,事情才真的大条了咧!
「怎么会出车祸呢?」连以恬在她身旁坐下。「伤得怎样?医生有没有说多久会好?」
「下午被主管叫去送文件,她才给我三十分钟耶!居然要我从北投杀到东区,妳说有可能吗?」古筱亚悻悻然地低喊着。
古筱亚口中的主管,就是下午才把她Fire的秘书室主管--张秀华。
「那个主管又找妳麻烦了?」连以恬讶然,她虽然不认识古筱亚的主管,但从表妹口中,她也大概知道那主管的恶形恶状。
「是啊。结果我只好一路赶赶赶,最后却被奔驰轿车撞到,连我的小绵羊都被撞坏了。」她可怜的小绵羊啊!想到这儿古筱亚就觉得伤心。
「先别管妳的小绵羊了,现在该想想要怎么向舅舅他们交代,妳伤成这样,下礼拜要怎么回家啊?」连以恬拧眉说道。
舅舅,指的是古筱亚的父亲。
她们两人的老家其实在台南乡下,两表姐妹是在几年前先后北上念大学,后来也就顺势留在台北工作了。
只不过,家人都不是很喜欢她们一直留在台北,老是叫她们回家,最后几经谈判之后,总算约定好她们可以留在台北,但每个月至少要回老家一趟的条件。
这下可好,如果让家人看到筱亚的伤,肯定又会急吼吼地要她们搬回去吧……连以恬光用想象的,就能猜想到会发生什么事。
闻言,古筱亚小脸惨白,抓着表姐大喊--
「以恬姐,快帮我想个借口,我才不想在这种状况下回老家咧!」
古筱亚哀哀惨叫着,但连以恬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妳教我去哪生个借口?!妳也知道舅舅才不听什么理由的。」
说实话,并不是老家有什么不好,也不是她们表姐妹讨厌乡下,才会高中毕业一逮着机会就跑到台北,死也不肯在老家久留。
要是继续留在老家的话,她们一定会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被嫁出门!
因为家族里的女孩子大多是这样的遭遇,所以压根儿不想这么早结婚的连以恬和古筱亚,当年可是拼了命的考上好大学,这才好不容易以求学的名义留在台北。
再想到同辈的女性,几乎在这两年里全数被出清之后……她们两个更是抱定了不搬回老家的决心。
她们可是非常珍惜此时的独身生活吶!
开什么玩笑,永无止尽的相亲宴绝没有人受得了。
现在光让她们每个月回去参加为期两天一夜的各式相亲,就已经够让她们叫苦连天,又怎么可能呆呆地自投罗网呢?
「绝对不可以让我爸知道,他老说台北的治安不好、交通不好、环境不好、台北人更不好……如果让他逮到我车祸受伤,一定会用这理由逼我搬回家。」
古筱亚抱头苦思,该用什么借口才好?
「我也不想让舅舅知道,别忘了,如果妳得搬回去,那我也逃不了……」
连以恬也是万分苦恼地说道。她们当初就是打着互相照顾的旗号,才勉强一起留下的,现在如果少一个人,另一个也肯定会被抓回去的。
「别忘了,我们下周末就得回去了啊!到时妳吊着一只手,要怎么解释?」
「下个礼拜妳自己回去。」忽地,古筱亚道。
「我自己回去?!」连以恬大吃一惊。她们向来是一起返家的,如今突然少了一个人,不是更难解释了?
「反正就说我工作忙禄,全公司都在加班赶大案子……啊!随便说什么都好啦,总之再过两个礼拜我会自己回去的。」
古筱亚随口掰着理由,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如果是拿工作当借口,就算老爸再啰嗦,也不得不接受吧。
「妳的手有这么快痊愈吗?」连以恬虽然觉得用工作忙禄为由或许可行,但三个礼拜后,古筱亚的手就能完全痊愈吗?
「应该吧……」古筱亚也没什么把握。「虽说是脱臼,但医生也说了,其实我的情况并不太严重,把骨头推回去后就差不多了,唯独这固定用的绷带再怎么样至少也得绑两、三个礼拜才行。
最多是我回去的那两天偷偷拆掉,应该可以瞒得过去,只是……」
古筱亚看着身上的擦伤,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吶!
「就只剩手上和脚上的擦伤比较麻烦,伤口虽浅,却可能很显眼。」
「说得也是。」连以恬点点头,光瞧她手臂上没包扎的部分,就知道那些伤口想不显眼也难。总不能让古筱亚在大热天里还套着长袖吧?
这对熟知古筱亚超怕热的家人来说,岂不是另一项更难解释的问题?
所以说来说去没半个解决方案,只好先照着古筱亚的提议走下去了。
「现在只能祈求我的复原能力够好,在回老家前能完全痊愈。」古筱亚很是无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对了,妳现在伤成这样,明天还能上班吗?」连以恬担心地问道。表妹的主管是个非常刻薄的人,难保不会因为表妹的伤而刁难她。
「妳不用担心我的工作,因为这一回……我可以休息到本姑娘高兴为止。」古筱亚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什么?」连以恬很是讶异。「妳的主管准假了?」难道是表妹的主管转性了吗?居然让她随意休假?
「当然不是,我被辞退了!」古筱亚恨恨地说出整件事的经过。
要不是因为出了车祸,她或许还有办法赶上会议,加上心爱的小绵羊机车受创颇深……一想到这里,古筱亚就忍不住怨起那个冷冰冰的臭男人。
可恶!可恶!可恶!她是被他的车撞到耶!他居然连声抱歉也没有,甚至还想用钱打发她。
虽然他愿意负起修理小绵羊的费用,但古筱亚就是觉得生气。
就算他可能是华氏企业的重要客户又如何?反正她已经不是华氏的员工了,下次要是再见到他,她一定要把今天受的鸟气全都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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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掠端坐在办公桌前,他烦躁地以指耙梳过头发,偌大的桌面堆满各色卷宗,混乱的景况,让他就算想工作也不知该从何做起。
他拿起一只代表「急件」的红色卷宗,打开一瞧,却险些被内文气死。
「这次的秘书又在搞什么鬼?」
梁掠额上的青筋暴跳,抓着卷宗直直往外走去,想问问昨天新上任的秘书准备如何解释他办公桌上的一团混乱。
「陈秘书。」梁掠推开办公室大门,就见那位充满时尚感的秘书正悠闲地涂着鲜红蔻丹,将她的纤纤十指点染得更加性感诱人。
但梁掠完全没有把她的美丽放在眼里,仍是怒气冲冲地将那只卷宗扔到陈秘书面前--
「妳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解释一下怎么公司要买多少卫生纸,也要由我这个总经理批准?而且这种公文居然还被分类在急件里?」
「啊!我放错地方了。」陈秘书故做俏皮地吐吐舌尖,就算是解释完毕。
差丽的女人总是容易得到原谅的,而陈秘书很了解自己的美丽。她的美丽一直让自己无往不利,所以陈秘书相信这次也会轻松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