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其为可是姚山洛的死忠兼换帖,他可是期望假姚擎之手,共同寻找陶清梵回姚家继承。
“你瞧,这是我的重大发现。”他赶紧秀出手头拿的帐目表。
“这倒十分有趣。”谢其为接过那些报表,眼神中充满玩味。
“我们找了两个星期的问题点,全在报表中一览无遗。”显然谢其为尚无揭发他的打算,他得小心应付。
“原来姚瑞峰父子真有不法情事,还借机图了公司不少好处。”他早看见一旁的四大护法,心中已有答案。
桑聿臣直盯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结果谢其为忽然语出惊人,“我不晓得你动作如此迅速,竟在姚氏卧底两个月了,聿臣!”他挑起眉又道:“姚擎在哪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姚擎啊。”面对他的指控,桑聿臣决定装傻,并示意身旁的四大护法别轻举妄动,以免不打自招。
“好小子,你的确很会演戏,确实是当卧底的料。”
“刷!”一眨眼工夫,谢其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尖锐的小刀划破他右脚裤管。
“你……”桑聿臣反应不及的跌坐到椅子上。
他的大腿完全显露出来,如同他隐藏的身分,完全叫人看透。而他跟前的四大护法,早将谢其为擒拿住。
“我的确是桑聿臣,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分?”瞒不住还是有瞒不住的作法,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早巳想到这步棋该如何下。
“你实在不该抓住我的。”谢其为使劲的抬起头与他对望,“我是你与姚擎的亲生父亲!”
乍闻这惊人的消息,桑聿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如果这是他预备要承受的一切,似乎也来得太突然了。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连忙露出镇定的样子,生怕不小心把惊讶显出。
“姚擎的右大腿上有道疤痕,而你没有。”
“随你怎么说,姚擎的疤也未必人尽皆知。”凭这个证明,未免太薄弱了。
“在你的右背上有道缝了二十多针的疤痕。”他笑道。
桑聿臣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晓得他背上那道小时候便留下疤痕的人,可说少之又少。
他挥手让他们放了谢其为,“你把事情说清楚。”
“真不晓得桑威真是如何向你阐述我这个大学同窗,也不知道他如何讲我这个亲生父亲的?”
想必老友并未向聿臣提起他这号人物,否则他不可能满脸困惑的模样。
“想听我讲个故事吗?”他以一种陌生、低沉的声音询问,仿佛在找寻尘封已久的回忆。
“嗯。”桑聿臣点头。
“三十年前我独自一人到美国讨生活,那时候的唐人街相当混乱,而我也在这里遇见了姚山洛。他是唐人街的新兴势力,当我向地下钱庄借钱,因为没钱还惨遭追杀之际,是他挺身救了我。”
“所以你为了报效他,与他为非作歹了三十年?”桑聿臣不置可否的挑高一边眉。没想到自己的生父竟是个坏人!
“你先听我说完……”他愣住一会儿,不希望儿子误解他。
唉!一切都怪三十年前的那段孽缘。
“那时因为初识你的母亲,她体弱多病而我又身无分文,在情势所逼之下,只好向地下钱庄借钱……我和你母亲的命根本是姚山洛救回来的,他甚至拿钱援助我们的生活。你或许非常好奇,姚山洛为何对我们如此好?照理说,他不过是唐人街中,杀人不
眨眼的恶势力罢了。”
不仅桑聿臣好奇的瞪大眼睛,连在旁的四人也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聆听。
“姚山洛一直有想改邪归正的打算,可惜他接触的圈子一概全是黑社会,所以他借助我的法律专才,来帮他洗心革面。我还记得很清楚,刚开始经营事业的前几年,黑道根本不放过他,常有黑帮老大来向姚山洛讨公道,公司被砸犹如家常便饭。
后来你母亲生下你们,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必须终日卧床。两年后,我因姚山洛到加拿大洽商,必须扛起公司事务,寸步不离的守在公司。孰料昔日仇人杀上门,你母亲为了救姚山洛刚怀孕的老婆,因此身中数刀,等我赶回家去,只见房屋已被大火肆虐,你母亲被救出火场时,右手抱着你,左手护着你弟弟,早丧失了生命迹象。而你被碎片割伤右背,姚擎被刺伤右大腿,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这会儿只见现场五个大男人,听得目瞪口呆。
其实会要你加入保护清梵的行列,也是在你破获姚瑞峰父子勾搭绑架案件开始,而我在与桑威真取得联系之后,才确定了你的下落。”谢其为耸肩道。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老爸总隐约透露出案中有案的玄机,莫非指的正是他寻亲的事情?
那么老爸也丢给他太大的考验,让他承受了吧?!
“难道尚有我更无法相信的事?”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已带给他太多震惊了。
“姚山洛的老婆怨恨他案发时不仅没在身旁保护她,还让你母亲为了他仇人寻仇而惨死,毅然决然带着三个月的身孕远离他回到台湾,誓死不再与他相见。后来她生下一名女婴……”他深叹了口气。
“那我们两兄弟又如何会分散?为何姚擎会被姚山洛收养,而我被桑威真领养?”桑聿臣愤怒的冲向前想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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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其为惭愧的低下头道:“害得姚山洛一家妻离子散,我深深自责那天若是守在家中,悲剧或许根本不会发生。于是我将擎送给姚山洛收养,而把你送给桑威真,一个我最要好的大学同窗收养,除非姚山洛的老婆带着女儿回家团聚,否则也让我承受天伦破碎之苦。”他自责得老泪纵横。只因当年他们的义气恩怨,落得下一代受苦受难。
桑聿臣茫然的后退几步,伤感的流下眼泪。
窗外飘起了毛毛细雨,打湿了明亮的大落地窗,遮掩住皎洁美丽的满月,也如同他沾染泪意的眼。
“为何找上我?!”他咆哮起来。
二十几年前他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不顾儿子的命运如何,现在更不必假慈悲的向他忏悔。
“找上你是希望你能够寻回清梵继承姚氏,更祈求由你们两兄弟,化解这场近三十年的恩怨。上一代受了太多苦,而你们毋需再承受了,不是吗?”
“别再说下去了!”桑聿臣拒绝再听。
他或许会原谅他,但是并非现在,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疗伤,以及平复情绪。
原来……他要的亲情竟是那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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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明月斗大的高挂天际。
姚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晚发生的情景,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现。怨只怨他丧失记忆,才无端令清梵为他心碎。
他因无法成眠而来到窗台前,望着远方的天空,有些烟花散落的影子,肯定有人为了欢度节日而庆祝着。
“为何我的失忆症不快些恢复?”他自责的用手槌打自己的脑袋,看看能否快点回复,别再让更多人为他伤心难过,包括家人在内。
此刻他是脆弱的!
茫然无助的他踱回床上躺下,暗自承受那份深沉的无奈感,躺着躺着,渐渐陷入昏睡状态,有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