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方面的海关检查我们的货物之后说发现我们的货物安全有问题,而且还认为我们公司有倾销的嫌疑,所以把货物全扣押起来要彻底调查。」
「这怎么可能?货不可能出问题,我们是通过ISO认证的优良公司,货物绝不可有问题,说我们倾销更是无稽之谈,-直以来我们和美国方面都是照合约行事,这么多年来都没发生过问题,怎么可能现在才说我们倾销?」赵震东忿怒地一拍桌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荒唐事?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暗中搞鬼。」
「没错,一定是有人在扯我们的后腿。」赵震东点头表示赞同。「问题是这个人是谁?」有能力影响美国政府的人不多,应该不难找出来。
「会不会是马克翔?」秘书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莫怪乎他如是想,赵震东行事作风强悍,商场上虽然树敌不少,但最近与赵董事长捉对厮杀的就这么一号人物。
「不可能。」赵震东迅速地摇头拒绝这个猜想,他调查过的,他对马克翔的家世背景了若指掌。他在脑中迅速搜寻有关他得到的资料,马克翔的父亲是平凡铁工厂老板的次子,大学毕业后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富家千金,对一个庸碌一生的投机份子而言,他的婚姻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成就;这位马太太来头不小,她自小跟父母移民日本,是日本当地有名又有钱的华侨家族的天之骄女,十三岁那年回台湾念初中时认识马先生,热恋十年结婚,许多人都以为马家就此鲤跃龙门、飞黄腾达了,可是马太太的父亲因为反对女儿嫁给升斗小民而采取激烈的抗争手段,甚至不借断绝父女关系来阻止这段婚姻,奈何还是阻止不了女儿坚定的意志,所以纵使马克翔外公家财大势大对他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没有这个能耐动我,我都调查得十分清楚了。他父母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婚了,之后他母亲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去了日本,也有人说她去了澳洲,反正是行踪不明,也许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异乡了;他父亲也在他十一岁时死了,虽然留了一笔钱给他,但是那笔钱顶多只能够他成为败家子的程度,他不可能有那种能耐动我,而且要不是他去流浪了十年,那些钱怕不早就让他败光了。」
「那会不会是他去拜托他父亲那边的亲戚?」
「那更不可能,他父亲死后那些亲戚就再也没有来往过了,而且他那些亲戚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老百姓,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根本没本事与我对抗。」
「说得也是。」秘书很快地推翻自己原先的假设。的确,马克翔的底他们早探过了,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有几个钱的孤儿,那一点财力要用来反抗董事长无异是以卵击石。
但如果不是马克翔又是谁呢?赵震东的额际微微冒出冷汗,无论这个隐藏在背后的敌人是谁,从眼前的情势看来此人实力不可小觐,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帮我联络经济部的陈先生,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美国,尽快和他取得联络,再帮我订一张去华盛顿的机票,愈快愈好。」
赵震东迅速地下达指令,他的手正微微发抖,但表情看来仍是坚毅无比,他不断地对自己说:他可是赵震东,绝不会被轻易击倒的。
***
赵震东的自信很快就受到挑战,千里迢迢的美国之行并没有任何收获,华盛顿方面态度非常强硬,这让一向关系良好的赵震东百思不得其解,平常上下打点好的良好关系在这非常时刻却一点用场也派不上了;更甚者,对方还提出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相关资料,说明此次的扣押事件其来有自,确有其必要,当场让他哑口无言,无从反驳起,事情演变至此,似乎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公司就此一蹶不振,就算赔上我所有的家当也要挽回颓势,」赵震东信誓旦旦,十分坚定。
自从儿子发生事情之后,这间公司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和支柱,他花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在这间公司上,对他而言,这间公司已成了他第二个孩子了,他怎能让一辈子的心血结晶就此一败涂地呢?他相信此时的逆境只是暂时的,他会很快地重振雄风。
话虽如此,赵氏企业的货品发生问题遭美国海关扣押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股票立时下跌,一个礼拜来已经连跌五元了,而且还在持续下跌中;股票下跌连带的订单也被波及,订货量较去年同期下跌20%,创历年来新低。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赵氏目前的尴尬处境对没有朋友这两个字的商场而言无异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同业莫不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干一番。那些规模比不上赵氏的小企业莫不想藉此拉住一些游离订单好创新业绩,至于规模和赵氏不相上下的则是想趁机接收地盘,好独占整个市场成为真正呼风唤雨的笼头老大;甚至有一些产业外的集团开始和他接洽商谈收购的可能性,想借着赵氏跨足业界,扩充集团版图,他当然予以回绝。如此一来赵震东真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商场上谣言满天飞,大家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在猜测,属于赵震东的黄金年代似乎真的要成为过去武了。
外界对赵氏企业诸多揣测,公司内部亦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为公司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惶恐不安。
「公司会不会就这样倒了?」
「不会吧!我们公司资本雄厚,应该不会那么不堪-击的。」
「可是股票一直不断在跌,订单也不停流失,还有人说我们公司就快要被并购了,再这样下去……」
在耳语的几个职员突然噤若寒蝉,因为赵震东似万年寒冰的冷冽眼神正盯牢他们。
他转过身,气呼呼回顶楼办公室,甫一坐下就马上按铃让机要秘书进来。
「我要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董事长,我什么都没有查到。」在赵震东严厉地注视下,秘书惭愧得低下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并不是敌对公司所为,对方行事很秘密,事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美国方面也守口如瓶,坚决不透露是谁指示他们扣押货品的,我根本查不到任何事。」
「可恶!到底是谁在搞鬼?」赵震东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怒从中来,对于这个不知名的挑战者的挑衅,他发誓,就是敌尽家财他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
有人伤脑筋就有人乐得轻松,赵震东疲于应付公司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无暇继续要诡计之时,马克翔和齐雪儿可是逮到了机会和时间大玩特玩,不亦乐乎,爬完山后又去海钓踏浪。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马克翔带着齐雪儿上山下海的,就是为了改造她成为一位仁智兼备的女性典范,可是牛牵到北京依然是一头牛,而看不下去的那一位则是早早收拾行李回美国,眼不见为净。
「哎哟!你小力一点啦!这么大力你想痛死我吗?亏你还说你经验丰富呢!」齐雪儿不满地瞪着在她上方的马克翔。
「啊!对!就是那里,再大力一点,啊!好舒服,不要停,千万不要停哦!」齐雪儿满足地嘘了一口气。「实在是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