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以解释的。」他一开口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等于是间接承认雪儿是他女朋友,但是以前风流天下知的马克翔又何时要对女人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了?
「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齐雪儿猛力一拍桌子,凌厉的气势严然现代女青天。
「一张照片又不能代表什么。」
「难道要抓奸在床才算数吗?」
「那个……」不行,他得挽回颓势才行,他深吸一口气又开口:「雪儿听我说,我和Lucy男未婚、女未嫁,彼此都有交友的自由,就算共度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国外这很平常,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在妳心中我真的这么下流没品味吗?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只会让妳联想到上床?」
「没错!」齐雪儿肯定地点点头,先圣先贤有教诲,食色性也。尤其是像马克翔这么标致正点的男人,纵使郎无意,难保妹无情,加上碰上Lucy那只骚狐狸,足以让男人流「一脚桶」鼻血的喷火身材,由她来采取主动,哪个男人逃得过?
「这……」马克翔一时为之语塞,通常他对女人讲这句话时,她们的反应都是痛哭流涕地后悔误会他的人格和操守,怎么这一招用在她身上却破功呢?是不是他少讲哪一句了?这样说来他好象真的少讲了那句关键语——在我心目中根本没有任何女人比得上妳!
「好了,你也不用再找借口了,为免夜长梦多,我决定要和你尽快结婚,以除后患。」齐雪儿突然丢了个炸弹。
「嗄……」马克翔张大嘴巴,下巴差点掉下来,他怀疑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听的症状呢?
「是你自己说的,男未婚、女未嫁,所以我干脆帮你定下来,也省得你要应付那些莺莺燕燕,以致身体某部分机能提前退化。」
「可是……」
「没有可是,」齐雪儿硬生生打断他的话。「别忘了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还发生亲密关系了。」
「同床共枕、亲密关系?」苏伟同高声叫起来。
「那是……」
「马克,亏我一直拿你当兄弟般推心置腹,可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连我表妹你都不放过,竟然辣手摧花,你这次真的罪不可赦!」苏伟同气愤得不得了,所托非人,他实在懊恼极了。他表妹可是一朵清纯的小花,这下子惨遭狼吻,他如何对得起舅父和舅妈?
「我是……」
「你还想狡辩!」苏伟同怒气冲冲地拍桌发表第二轮叫骂。「以前你怎么花心、风流、玩弄女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你这次玩过火了,竟然连雪儿也不放过!好歹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雪儿是个单纯天真的好女孩,和你以前那些女朋友不同,她可玩不起爱情游戏,你怎么忍心摧残一个无辜少女的心呢?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苏伟同指着他的鼻子问。
「我是有话想说,但是……」马克翔一脸无可奈何地转过头看着齐雪儿。「雪儿,妳该上班了吧,已经九点了,妳又迟到了。」
「天哪!」齐雪儿看了看时间,时针果然已经指在九的位置了。她惊叫一声匆匆抓起外套和皮包,风似的卷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表哥!记得帮我讨回公道。」
苏伟同做出收到的手势,马克翔则是一脸的苦笑,看来这小妮子当真想嫁他想疯了。
「别笑得那么无辜,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对雪儿交代?」苏伟同摆出一副谈判的脸孔,铁青的脸色显示今天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绝不罢休。
「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何必一开口就大吼小叫的呢?」齐雪儿出门之后,马克翔终于松了口气,有那个搅局大王在,他休想沉冤得雪。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端详老友,十年的岁月流逝并没有带给苏伟同多大的改变,依然是急公好义的热肠子,不平则鸣,而且大鸣大放永不落人后。
「你说我大吼大叫?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在替雪儿争一个公理。」苏伟同简直要气昏头了,瞧他老兄悠闲自在地坐在对面,好似无事人般轻松快活,他最讨厌他这副嘴脸了,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活似无敌万能超人。
「别激动,我又没说不解决,只是想先问个好,毕竟十年不见了,看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马克翔扯动嘴角,露出-个莫测高深的笑容。「这十年来过得还好吧,结婚了吗?」
「还没,不过有对象了,跟我一样都是从这里去的留学生。」苏伟同很顺口地回答之后马上又露出后悔的表情。「不对,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现在是在谈你和雪儿的事,你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雪儿可是和你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不能吃干抹净说一声bye,bye就没事了,」
「我知道,所以我始终不曾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那你又和她同床共枕还发生亲密关系?」
「没错,我们是同床共枕,也发生过亲密关系,可是……」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明天就和我南下去雪儿家提亲。」
马克翔无力地揉揉太阳穴,这对表兄妹真不愧是血亲,一样喜欢打断别人的话,都爱断章取义,他这一辈子还没这么挫折过。「你先平心静气听我说好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罪证确凿,你自己不也承认了。」
「没错,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不是。」以他对他的了解,他的确是非常敢做敢当。还记得有一年,学校的训导主任看不惯他马公子风流情圣的模样,把他叫到训导处好好「辅导」-番,第二天训导主任顶着一粒大光头,开着一辆彩绘得五彩缤纷的车来学校上课,车子上还嚣张地喷了「马到成功」四个大字,是谁干的大家心知肚明,却莫可奈何,谁教马克翔就是有本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况且学校也收了马家不少好处,根本舍不得把他踢出校门。
「那就对了,现在你要不要听我解释?」见苏伟同点头,马克翔才开口:「话说我回这里那一天,在历经十年的飘泊岁月之后,一回家我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注意到床上有没有人,其实我也没想到床上会有人,结果我睡了两、三个钟头就被人给踢到床底下,那个踢我下床的人就是齐雪儿。」
苏伟同以同情而了解的眼光看着好友,想必那一下叫他毕生难忘,因为雪儿的脚力……唉!总而言之,他这个做表哥的是从小就能深深体会曹植的痛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马克翔又继续道:「至于亲密关系,我承认我是吻过雪儿,不过那是因为她突然说要爱我,还说了一大堆我的好话,我为了证明我没她说的那么好,想吓吓她才吻她的,没想到反而是反效果,被她-吻定终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共枕」和「亲密关系」啊!苏伟同这才搞懂,但是齐雪儿说的也没错啊!谁教老祖先玩弄文字的手段这么高竿,望文生义就会使人产生许多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