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想起与杜允峰明早的约会,说什么也不愿失约。她爱死了他帮她编辫子的感觉,那双宽厚有力的手掌轻柔穿梭在她的秀发间,温柔地就像是三月和风般吹拂,那是种喜悦美满的幸福感。
都护将军!那父皇应不会反对他们的亲事吧!
火铃看这宝贝公主又开始发呆了,那表情一副就像被摄了魂一样,先前的猜测又确定了几许。看来她还是知趣的先回去吧!
「也好,那我先回府禀告殿下跟舅老爷,妳请休息,我明儿个一早就来接妳。」
「不用太早来接我!」李瑾对着掩门而去的火铃低声补充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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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次的辫子是不是比上回扎得更好啊!」
一早,杜允峰就如约的到李瑾的房门外唤醒她,随后开始兴奋的扮演他新的职务──李瑾姑娘私人发髻女官。
「嗯!有点进步了。」李瑾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两边酡红的双颊映着那对发亮的眼眸,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她绝对是个沉溺在爱情中的少女。
她满意的对杜允峰点点头,再褒奖的读美一番他的手艺。
「我看假以时日,你就有功力帮我梳髻了。」
「哦!那意思是不是在下也有荣幸为妳画眉了。」
得了便宜的杜允峰,顺势又用手指当眉笔在她那两道柳眉画去。
「讨厌!贫嘴!人家不理你了。」李瑾笑着连忙躲开,被他那句暗示性的话语弄得心中小鹿乱撞。
杜允峰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乐得放声大笑,这小丫头真惹人疼惜。
一早的郡守府客房内,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就在他们嬉闹的同时,走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脚步声快速的往后院走来。
两个人当下停下嬉闹,疑惑的对望着,大清早出了什么事?
在李瑾还没出声说话时,杜允峰就急忙地迎了出去,只见薛爱恭敬的伴着高士廉快步的往客房这边走来。
「薛兄,高大人,何事这么匆忙?」杜允峰看见两人都是一脸愁容样,不禁好奇出声询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两人见着他,都是一阵叹息摇头。
「哼!你这小子!」
「杜兄!唉!」
之后,高薛两人对他发出不同的声音。
这一来杜允峰被他们的态度弄得更莫名其妙。
一行人就在客房门前站定。
「瑾丫头!舅公来接妳了,妳的伤好点了吗?」高士廉说着,敲着门走了进去。
「舅公,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很好,伤已经不痛了。」看到亲人,李瑾跳了上前,依在高士廉的身上撒娇着。「我好想你哟!」
「少灌迷汤了,想我还会捅这么多楼子出来?」高士廉佯装生气的说着。这小丫头真是差点吓掉他的老命。
「舅公!」合浦公主知道这位疼她的老人家真的是为她担忧着,心里充满了歉意。
「微臣洛阳郡守薛爱,参见公主千岁!」薛爱首先行了参拜礼,看杜允峰一脸怔忡、不知原委的站在一旁,赶紧顺手拉他跪了下来。
「卑职河东都护将军杜允峰,拜见公主。」
「两位大人请起。」李瑾连忙的说着,她已经瞧见杜允峰听到她身分后脸变成一阵绿一阵白的死人样。
惨了!惨了!舅公干嘛这么早就跑来,她原本想利用他们相处的时候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而现在……完了!他一定气死她了,一定当她是个骄纵好玩的刁蛮公主。
「公主,卑职不知是公主驾到,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薛爱惶恐的说着。
「哪儿的话,不知者无罪,我还得谢谢你昨晚的招待。」李瑾偷偷的看一眼杜允峰,后者依旧是沉着一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又恢复「无情将军」的招牌相。
「公主,是不是该起驾跟我回去了?」高士廉询问着,赶快把她接回去,也好向皇上皇后交代。他真是快被这丫头折腾死了。
「好的!舅公!但是我想私下向杜将军道个谢,请你在大厅稍候一下,好不好?」这时李瑾也不管她舅公怎么想了,她得先跟杜允峰解释清楚。
「好!但我们得赶快回去,妳皇兄正在府里等着妳呢!」高士廉说完,带着一行人走向大厅。
房间里归于静寂,剩下两个小冤家对望着。
沉默了半晌──
「杜大哥!」李瑾柔声的唤着。
「不敢,杜某只是一个平凡人,怎承受得起公主如此称谓呢?」
他忽然一阵心痛,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想他那喜欢耍赖的小妹不就也常用这种手段戏弄那些街头的纨绔子弟吗?曾几何时他杜允峰也沦为同样被戏耍的角色。
「你真的很生气啊!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李瑾自觉理亏说出歉意。
「卑职怎敢生公主的气,只是以公主千金之躯,爱怎样游戏人间都行,谁又敢反对?」原来老天是如此爱作弄他,二十六年来的不情不痴,却得到这么可笑的下场。
「我不是游戏人间,也没要捉弄你,记得吗?昨晚我原本要对你说的,只因时辰已晚才想到用今早的时间说,想不到还没说舅公就来了……」李瑾急急的想解释。
「公主,妳不用对我解释这些,杜某以往不知轻重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当作痴人梦话无需当真,请公主原谅卑职冒犯之处,卑职无意也不敢高攀。」
敢情这位杜将军真的吃了秤铉铁了心,毫不领情。
这下李瑾也火了。「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知道我将我们那些海誓山盟看得比生命还珍贵,你气我隐瞒身分骗了你我没话说,但是你不可以抹杀我对你的真心,更何况你还不是也瞒了我──杜大将军,我讨厌你!」
她见杜允峰误会已深,说变脸就变脸,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还放出伤人心的狠话,心里一气,也不想再多争辩,噙着满眶的泪水,奔向大厅。
望着佳人受伤离去的背影,听她痛心的哭泣声,杜允峰胸口也在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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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铃!火铃……」
一回高府,李瑾就哭喊的冲向别院的客房。
刚在郡守府中,一来因初见舅公的喜悦,再者因与杜允峰的一番争吵,她竟然忽略了火铃没来接她,后来一上轿子,她破碎的心情更加伤心,想要向火铃诉苦一番,才发现火铃竟不在接驾的队伍中,急忙探头一问。
只听高士廉沉着脸说:「火铃昨晚一回到府邸告知完妳平安的消息后,人就昏了过去,大夫一看,才发现她中了毒镖受重伤,还好她的毒伤似乎已被医疗过,只不过可能因她没好好疗养又跑了出去,进开伤口,受了感染,才会发炎痛昏过去,今早我想让她好好静养所以没唤醒她接驾,请公主恕罪。」
李瑾哪里会计较什么罪不罪的,两行泪水已经滑了下来。
她一回到高府,便直冲火铃的房间,望着火铃熟睡苍白的脸,李瑾心如刀割般。
「火铃!」李瑾一声似心碎的呼唤。那张紧闭的眼睑因李瑾的叫唤稍稍张开。
「火铃,妳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还要骗我?快告诉我是谁伤了妳,我要杀了他!」李瑾泪涔涔的叫骂着。
看得火铃反而不忍,强忍着痛坐起身,安慰她说:「不要难过了,公主,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