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还很兴奋的在旁为双方打气加油,但后来当这两小子从三战两胜,变到目前五战三和的局面后,他知道这战情还有得继续了,于是耐心就逐渐瓦解。
要他比剑或骑马一天一夜他都不会觉得累,但是要他静静看着人下棋,他真的会闷疯。于是他自己就找了个事做。
「冷兄,怎么都不出声呢?」
「这一盘等我吃了杜兄的将,就能好好的陪你喝一杯。」
薛爱和杜允峰两人边下棋边对冷剑情嚷嚷着。
「别说大话!将军!」杜允峰趁着薛爱一时的失神,吃掉了他的将,赢了这一局。
「该死!」薛爱遗憾的叫着。
「承让了!薛老弟。」杜允峰客套的作揖,两人结束了对弈,一同往凉亭处走去。
「对不起!冷兄,让你久等了,来!我们一起享受这瓶战利品吧!」杜允峰拿起那瓶陈年汾酒,对着冷剑情说着。
「咦?」杜允峰一阵疑惑,感觉到手上的酒瓶似乎变轻了许多。
「不好意思!我实在觉得太无聊了,不小心就打开了酒瓶,然后又不小心的喝了几杯,谁知一下子就喝掉了半瓶。」冷剑情一脸无辜的说着。
「反正不管你们谁输谁赢,一定都会请我喝的!我只是提早喝罢了。」冷剑情赶紧再补充着说。
「哈!哈……」杜、薛两人被他的论调及表情弄得哈哈大笑。
「没错!没错!既然酒已开封,咱们就来喝个痛快吧!」
就这样,三个知心好友迎着月光开怀畅饮着。
突然间──
「唉!」由薛爱口中发出一声长叹声。
「怎么了?薛老弟,我发现你虽与我们饮酒作乐,但心中似乎藏有心事。」杜允峰敏感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对啊!何不说出来听听,或许兄弟们可以帮得上忙。」冷剑情跟着说。
「不瞒两位,我的确需要借重两位的帮忙。?想你们才来洛阳一天就要你们与我一起烦心,我于心不忍,就想过些日子再说。」
「薛老弟,你这种说法太见外了,快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奇死了。」冷剑情催促着问道。
「最近一、两个月来,洛阳都畿附近出现了几桩棘手的盗窃案件,被盗的全都是王公贵族富豪的府邸,失窃的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薛爱吐出心事。
「能在戒备深严的贵族府邸来去自如窃取宝物,身手应该不弱。」冷剑情扫着嘴说。
「可不是吗?」薛爱应道。
「什么来路查到了吗?」杜允峰问。
「没有。根据调查,我们研判此一盗匪应是往来京城与洛阳之间作案,因为曾经有人在潼关发现某些洛阳的赃物,可惜的是买主已忘了小贩的容貌,只知为流动商旅所贩卖出来的。」
「有没有派人加强巡逻工作?」杜允峰再问。
「怎会没有呢?」薛爱泄气的说着。「说来惭愧,都畿侍卫统领王森曾亲自与他们交手过,还是被他们给脱逃了。」
「他们?」杜允峰疑惑的问。
「是的!依统领的描述盗贼应有两人,里应外合的作案。」
「据我了解,那王森的武功不弱,既然能在他手下脱逃,看起来那盗贼武功的确不容忽视。」杜允峰曾跟王森切磋过武艺,所以有此一说。
「一点也不错,照王统领的说法,应是江湖人士所为,而且轻功不错。对了!统领还猜测盗贼可能是女子,因为有股不同的幽香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薛爱补充说明。
「两个女盗贼,轻功不错……」冷剑情低喃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像。
「而过两天即是长孙皇后的舅老爷七十大寿,由于长孙皇后幼年失怙,是由舅老爷一手带大,所以皇上对这位舅老爷几乎以国丈之礼对待。自从他辞官还乡洛阳后,皇上皇后更常派人送礼问安。
「现逢他老人家的寿辰,朝中许多王公大臣莫不趁此机会准备奇宝贺礼巴结,连二殿下都奉钦命前来拜寿,这几天是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的;面对猖狂的盗贼,你说我能不心烦?」薛爱说的头部痛了起来。
「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杜允峰问。
「我想委屈你这位都护大将军与冷大掌门人,这几个夜晚协助巡逻工作,帮忙缉贼,务必在舅老爷寿辰之前抓到这两个飞贼。」薛爱请求道。
「没问题!」冷剑情与杜允峰两人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第五章
黄昏的洛阳街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许多日落而息的庄稼郎正荷着锄头,往着满屋饭菜香的家走去。
两个妙龄女子牵着一对俊马也穿插在人群之中,悠闲的走着,她们亮丽的外表与脱俗的气质,每走过一处都引起一阵惊叹及一道道注视的目光。
没错!这就是李瑾与火铃主仆两人。
「好热闹的市集,好大的城市哦!应该带蔻儿来瞧一瞧的。」李瑾瞪着她那双大眼好奇的东看西瞄着。
「小姐!妳又来了。宫里的规矩妳又不是不知道,收纳一位宫女程序极为繁复,怎能让妳想带谁回去就带谁回去呢?更何况人家兄妹俩好不容易才团圆,妳忍心再让他们尝受分离之苦啊!」火铃答着。
那可不!想起为蔻儿兄妹雪耻洗冤的过程,李瑾心里就充满成就感。那秦世强的屁股被她命人打得皮裂肉绽,而张知远那小子想必现在已被发配到某个边疆地带修身养性去了。李瑾想着想着嘴巴都笑歪了。
「我还是觉得给蔻儿他们的补偿金太少了。」李瑾还是有点苦恼。
「拜托!小姐,一千两黄金够一般普通人家吃两辈子了。妳给蔻儿他们的已经过多了。」火铃翻个白眼。
「我是想反正我们也快到洛阳了,就把剩下的银票都给她也没关系啊!」
「我敬爱的公主大人,咱们身上『所剩』的银票,少说都还值一万两黄金,怎么可以乱给呢?何况他们有手有脚,应该靠自己的劳力去讨生活,难道妳喜欢他们整天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吗?」
「哦!我了解了,如此一来,搞不好他们就会出现像秦世强一样的不肖子孙,那就有违我的本意了。」李瑾若有所思的说着。
「对极了!」火铃深深地感受到多愁善感「滥好人」的李瑾逐渐成熟了。
「小心!」原本沉默的李瑾没由来的叫一声。
一个全身圆滚滚的小孩突然从小巷中跑了出来,眼见就要撞上行走的马车,李瑾一个箭步抱起了他,但自己一只手却因不及收回而被马车的轮轴给撞了一下。
「小姐!妳没事吧!」火铃一把抱过小孩,赶紧出声询问。
「我……我的手好痛!」李瑾觉得左手手肘有着撕裂的疼痛。
「让我看看!」火铃着急的说。
「别动!」
正当火铃欲抓起李瑾手肘探视时,身旁竟有人发出制止的声音。
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清癯的男子也蹲在李瑾身旁,且作势向李瑾的手摸了过去。
这还得了!火铃想都不想,一拳就打了过去,想打掉那只她觉得意图非礼李瑾的毛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满脸胡碴的男子竟然三两下就拨开火铃的攻击,不仅如此,就在火铃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接上了李瑾那只脱臼的手肘。
「你这人怎如此放肆!」明知来者可能没啥恶意,但基于侍卫的责任,火铃还是再出手攻击那依旧抓着李瑾手臂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