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通知你的狐群狗党取消约会!你也不想想,人家金小姐表现得多勇敢?奋不顾身帮你抓到色狼。哪像你那么没出息当场吓到腿软,跑都跑不动?今晚,该由你作东请吃饭,好好谢谢人家才是。」老太太才不吃宝贝孙女这一套。
「奶奶,您就代表我请他们吃饭?不也一样?」
「老太太,其实,我们也还有事待办,请吃饭的事就免了。」金毓娴最怕吃这种客套的应酬饭,连忙推托。
「请你们吃顿饭也仅能表达我们内心对你的百万分之一谢意而已,你就不要拒绝了。说真的,要不是你见义勇为,我家丫头的胸部,不就平白遭那个浑蛋色狼给乱摸了一把?」
「奶奶……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辣妹发现萨孟哲跟金毓娴随着奶奶的话,自然而然把目光的焦距集中在自己壮观的胸围上,立刻不依的嘟嘴跺脚抗议。
「咳……老太太,谢谢您这么客气执意要请我们吃饭,不过,我跟毓娴真的还要赶着去看另一间店面……」沉默良久的萨孟哲开口帮忙推辞。
「看店面?金小姐在找店面?」
「嗯,我开了一间跳蚤屋,专卖一些老东西。」
「原来你开跳蚤屋卖老对象?怪不得眼光独到。」老太太拿欣赏的眼光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笑着说:
「说也真巧,老太婆我在建国南路一段正好有一间店面空着,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老太太客气说着。
其实,老太太在建国南路一段闲置多年的店面,由于紧邻假日花市跟玉市,每逢周休二日从四面八方涌进不少人潮,在有人潮就有钱潮的定律之下,吸引不少古董文物店进驻,商机蓬勃。也因此三天两头找上门要求承租的人络绎不绝,只是,都被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当场拒绝。
爱干净、爱安静的老太太振振有词的说,搞得汤汤水水油油腻腻的餐馆不租;抹得乌烟瘴气的汽机车修理店不租;哄一堆吱吱喳喳萝卜头的安亲班不租;至于,艺术气息浓厚的古董文物店,老太太当然不拒绝,只是,开古董文物店的老板本身太有艺术家气质,不是留着嬉皮式长发就是穿著奇特,老太太一律以看不顺眼回绝掉。
看不顺眼?
噢!老太太您嘛帮帮忙!
店面出租,但求承租人懂得爱惜房子不要到处打钉钻洞,能如期缴纳租金就是好房客,眼看顺不顺眼,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建国南路一段?离这里不远,而且,是古董文物店最聚集的黄金地带。」金毓娴的眼睛倏亮了起来。
「是啊!有兴趣的话,老太婆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孟哲,你的意思呢?」她不忘问他意见。
「反正不远,过去看看又何妨?」他满口赞成。
「好!你们先吃点核桃糕,品尝一下铁观音,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建国南路看店面。」老太太终于等到动作慢半拍的印佣端出一壶刚刚沏好的铁观音跟一碟核桃糕,立刻尽责的扮起主人的角色,热情招呼他们喝茶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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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有好报。
金毓娴一眼就看上老太太位在建国南路大巷口的转角店面,方形格局的宽敞空间足足近五十坪。然而,看上归看上,她扁扁的荷包付不付得起租金却是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当她询问老太太要多少租金时,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还反过来问她目前承租的店面租金是多少?
「九万。」她老实回答。
老太太听了,很阿沙力的表示每月以九万加一元租给她;至于,合约租期则是无限,随她想承租多久就租多久。
老太太的一番话仿佛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令她欣喜若狂的抱着萨孟哲又叫又跳,完全忽略了他闷闷不乐的表情。
金毓娴兴匆匆跟老太太约定第二天早上十一点签约后,萨孟哲随即开车先送老太太返家,却在驱车送她回店里的路上,意外的把车滑进路边停车格,熄火停车。
「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抬手揉捏眉心。
「你有什么话,等回到店里再说也不迟。」她嗅到车内笼罩一股不寻常的低气压,她掀起一对困惑不解的眸,问他:
「我找到租金便宜、地点绝佳的店面,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
「恭喜。」他皮笑肉不笑的朝她咧咧嘴。
「孟哲,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她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半撒娇半耍赖地把臂膀插进他的臂弯偎着他。
「……」他紧抿着唇线不发一语。
「我做错了什么?惹你如此不悦?」
「你真的不知道?」入夜的天空像墨汁一般黑,他深沉的眼兀自在暗夜中不妥协的闪着亮着。
「不知道。」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下午你扔下我拔腿去抓色狼的时候,我为你担心受怕得一颗心差点从喉咙蹦出来?」
「对不起!」闹半天,原来,他还在为这件事生气?
「就算你仗着你是空手道高手,然而,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色狼拿出身上预藏的刀械攻击你,后果将如何不堪设想?」事隔数小时,他仍心有余悸。
「……」看在他为她吓到脸色苍白,还直冒冷汗的份上,她决定对他的指责照军全收,闭嘴听训。
「这次,算你运气好,遇到一个有色无胆的变态色狼。不过,以你这种好管闲事的个性,下次若再遇到当街犯案的歹徒,我相信你也一定跟今天一样不顾自身的安危穷追不舍,所以……」他不想让自己时时刻刻活在恐惧中,不得不选择未雨绸缪。
「所以怎样?」
「我要你亲口承诺,以后,再有类似的状况发生,你保证不再一马当先冲动行事。」
「不。」她坚定否决。
「不?你的意思是……你不敢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宁可看着我为你提心吊胆,也不肯给我一个教我安心的口头承诺?」他的俊脸渐僵渐硬,像极了一尊冰冰冷冷的大理石雕像。
「不是我不肯给你一个口头承诺,而是,就算我给了你,也只是敷衍你哄你安心而已。我相信,哪天若再度遇上当街犯案的歹徒,我还是会跟今天一样非把他扭送警局接受法律制裁不可。」
「啪……好一个嫉恶如仇的侠女。」他嘲讽地为她鼓掌。
「孟哲……」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没道理听他挖苦,火气也渐渐提上来,只是上想到他是因为太担心她,才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遂放软语调,解释着:
「孟哲,请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像那种变态色狼是所有女性挥之不去的梦魇,一旦倒霉遇上,心灵受创严重、整日惶惶不安,害怕色狼不知道又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偷袭?对付这种龌龉的下流胚子,若不当众给他一点教训,他绝对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行径。因此,我觉得除恶务尽,人人有责。」她说得一脸义正辞严。
「你不去当女警,是这个社会的重大损失。」他不改戏谑的口吻。
「孟哲,我不想跟你吵……」
「我也不愿跟你吵,只是很卑微的希望你给我一句承诺,好让我宽心,我相信,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深知她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女孩,所以,他非逼她吐出承诺不可。否则,往后他岂不是要分分秒秒捧着一颗忐忑的心,活在无时无刻、无边无际的无名恐惧中?只因为,他不确定热心热血的她何时会出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