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了。」他的怀抱太温暖,她有些舍不得离开。
「那就好。妳受伤,若没人指路,我不好带妳下山,加上妳的伤势又不轻,需要先做些处理,我想我们今晚夜宿灵山可好?」衡量过事情轻重后,卫弥天有了决定。
「嗯。」听见这结果,谈落日不禁扬笑。
说不定今夜便是个契机,她忖度着。
不过,想着想着,她却渐渐睡沉了……
第五章
今夜,是爹迎娶五娘的日子。
五娘是青楼里的小婢,但手段厉害,所以让爹魂牵梦萦--这是她听三娘说的。
张灯结彩,火红似要喷火的双喜字贴满整间宅子。
她的娘刚死不久,偌大的宅子里却彷佛不当有这人的存在。若非娘是爹的明媒正娶,大概下场会更凄凉。
一身素衣,她让人挡在主屋前。
「大小姐,老爷不希望妳任意走动。」
望着守卫,她面无表情。
是怕她坏了气氛吧?
不愿让守卫难做,目光远远一眺,看见了爹红色的背影后,她转身离开,相较于主屋内的锣鼓喧天,别院里冷冷清清,没有半点声音。
来到灵堂前,看着娘的牌位,她已哭得再也掉不出泪来。
娘是县里有名的大夫,将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她,所以爹才会让她平安地留在宅子里,不让其它人打搅她。
她的爹是个商贾,想攀上官家,便让她来为他打前锋,先夺个医圣美名,再进而打通人脉买个官位坐。
她很气的。
不是气自己被利用,而是气爹对娘的不珍惜。
娘是个贤淑的女子,却因为样貌不佳,而得不到爹的青睐,虽是指腹为婚,除了新婚当日外,始终独守空闺。
而她呢……凭着是一身好本事,受县上的民众爱戴,整个谈府的人才不敢对她放肆,但却没有一个真心爱护她。
是了,谁教她的娘不受爹的宠爱,她活该有这命。
只是,他们都有血缘关系,为何就不能多疼她一些呢?
她只希望有人能听听她说话,多关心她便好了,她求的也不多,可惜上天彷佛遗忘了她似的,谈府的人从未记起她的存在。
娘,为何没人爱日儿呢?您不是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喜欢日儿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早,听见三妹要嫁人。
二娘说三妹嫁的是个青年才俊,两人又互相喜欢,往后她女儿的日子就好过了。
刚回谈府的她,经过回廊,乍听见这番消息。
她住的是别院,很少到主屋走动,小婢们也懒得与她说话,更遑论把主屋内的消息转告给她,上次大弟、二妹成婚,她知道时,大弟已拜堂,二妹也去了夫家,统统晚了一步。
这次是婢女忘了送餐给她,她有些饿,想到厨房找些东西填肚子,才正巧听见。
喜欢?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
什么是喜欢?
她不懂,也没人跟她提过。
嫁人好吗?
像娘这般,她情愿一生不嫁。
虽与主屋的人没什么来往,到底也是手足,她希望她的妹妹们都觅得一个好归宿,不要再像她娘这样。
捧着点心,她回转别院。
娘,日儿好思念您!您听得见日儿的声音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日,县里有许多人得了一种不知名的病,纷纷上她这里来求诊。
「谈大夫,妳看看我儿子是怎么了?最近老说头晕,今天早上醒来高烧不退,身子长满红色斑点又奇痒无比,我看见李大嫂的小儿子也是这样,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嬷嬷,您先宽心,让我看看沈大哥的症状再说。」
连续几番望闻间切之后,她头一次让县民失望了,因为连医术高超的她也无法看出这是什么病症,只能先开些止疼的药让这些病人服用减轻痛苦。
听了所有来求诊的人回答之后,才发现他们原来都是最近有上白莲山的樵夫或猎户,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她,决意上山一探究竟。
来到白莲山上,她偶尔见到几只动作缓慢的动物在山里逛着,那些动物看上去都不像生病的模样,便远远跟着牠们,穿过隐蔽之处后赫然发现一池泉水,很多动物都在饮用,是素闻山泉水滋味甘甜,但见那么多动物同时聚在一块的场面就有些特别了,于是她趁着动物们一一离开后,解下腰间的水壶汲满后,才下山回到谈府。
刚进门,看起来像是等候多时的管家上前交代,爹要见她。
爹会主动想见她?真是平生第一次啊。
怎知会面结果,爹竟是要她别插手白莲山的事情。
「怎么行?我是个大夫,本来就该救人,怎么说白莲山的事也是县里的事,就算我是一介平民,也得关心哪!」为了那些无辜的县民,她首次反抗亲爹。
「我们要搬离这里了。总之,白莲山的事不准妳再插手!」
望进爹的眼里,没有关爱、没有担忧,只有名利。
爹是怕她万一不幸也染上这种病,便再也无法帮他夺美名了。
呵!真是残酷哪!明明是亲爹,为何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呢?
「爹,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啪!」
回答的是一个似乎想掩饰心虚的巴掌声。
真是的!她怎能错怪娘的贞洁的,她肯定是爹亲生的。
「妳要是不听我的话,下场自理!」
抚着发烫的脸颊,她没有一丝怨言。
娘,日儿绝不会弃这些县民不顾,您一定也会赞成的,对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儿个,来了更多上门求诊的病人。
还有人不知情仍上了白莲山,然后又带着病回来,怪异的是,这种病似乎不会传染开,值得庆幸哪!
一再地开止疼药也是治标而已,她究竟该怎么办?
站起来想喝口水润喉,没想到头猛然一晕,让她撞倒了案上的杯,洒了一地的水,她疑惑,她诧异,遂地拉上袖子,果然看见红色斑点,她一怔,踉跄几步后靠在墙上。
她一时间竟无法思考了。
上白莲山前有服过解毒丸,结果依然无用,她也染上这症状了。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赶快拿了新的杯子喝口茶。剎那间,她想到那些动物为何待在白莲山上也没有事情?难不成与牠们的饮食有关联?
带着疑惑,她转过头,看着昨日才带下山来的泉水,没有任何迟疑,她立刻饮下壶里的泉水。
正当她要记录自己身体的变化时,不巧,一群县民来到她这里吆喝。
「发生什么事了?」她注意到前来的都是这次事件病患的亲人。
有人指着她骂:「妳这个庸医!都是我们误信了妳,开那什么止疼药,害得我儿子命丧黄泉。都是妳!都是妳!」
「不会救人,何必出来害人!」
「是啊!我夫婿也刚刚才断气,还我丈夫的命来!」
县民蛮横地围上前,她吓到了,举步维艰,动也不动,任由民众打她出气。
但她的助手小梅看下下去,挡着县民,护着她,并要她先行离去。
「我不能走!我害死人了,」
「谈大夫,先由后门走吧!县里只有妳这个大夫,没有妳,往后谁还敢上白莲山呢?生死有命哪!」
没错,她是这小县里唯一的大夫,她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困难,要不,往后那些樵夫、猎户该如何过活?再者,要离开县里,通过白莲山是必要之路,她也得为其它县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