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她竟然点了头。
「妳现在是在逼我发火吗?」
孙菲亚把目光移向窗外,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恶形恶状的他,或许禹枢没有恶意,可是他们已经是这么亲密的恋人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进行老式的打闹戏码?
她以为只有老一辈的人,父权至上的男人才会用这套,他看来是那么现代的摩登人类,怎么思想还是这么原蛤?
「想那么久,是不是妳脑子也被摔烂了?」
闻言,孙菲亚收回视线,摇摇头。
「有点痛,我睡不着。」
好吧,他觉得有点心疼,尤其是她的声音和语气配上她那张无辜的脸,老是可以引发他的罪恶感。
「妳早点说不就好了!我还以为妳又想闹什么别扭,真想不透妳们女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说没事就铁定是有事,可是每次还是要这么说。」
搞得他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就怕她真的脑子秀逗。
严禹枢跨了几步走到她身边,跟着她一起坐在地毯上,反正他也没心情睡觉了,只要菲亚待在这里,就算他回床上也睡不着。
「你不去睡觉吗?」
「我想知道妳到底喜欢这本书哪一点?」
他温热的身子靠着她,孙菲亚只觉得贴靠着他的那半边身子仿佛都僵硬了。
「禹枢,我们分开一阵子好不好?」
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也许那真是她的心声吧!她真的爱得好累,如果能够离开一段时间,等她调整好心态,也许她就可以不再这么难受。
「是因为那个吻痕吗?我不是跟妳说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那是谁搞的鬼,马汀可以作证我根本醉得没机会胡搞……」
「不是。」这阵子她压力好大,再撑下去她还是会先破功的,不如就全都告诉他奸了。「是我的问题。」
「妳除了一身伤外,我看不出来妳有什么问题。」严禹枢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对他说这种话,他不要就这样分手,他又没做错什么事。
「对啊……我太平凡了,我以为我会很特别,但我却还是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
这算哪门子的话中有话,她的意思是她的心也受伤了?严禹枢没作声,只是听着她继续说。
孙菲亚放下书本,拿起个大抱枕抱在怀里,将头埋进抱枕里,声音闷在抱枕中幽幽的传了出来。
「爱你让我好累,我想要的感情并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对我凶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气,可是有时候你真的吓到我了……我希望我可以像你那样,可是我太平凡了,我需要的是一个我可以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笑,却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对方嘲笑的伴侣,我甚至希望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被疼爱、被呵护,而不是装出一副我也很酷,我不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因为我一直都酷不起来,我甚至连装酷都不会。」
老天!严禹枢最怕遇上这种场面,怎么连菲亚都这样,若她是真的想整他的话,用这套的确很好。
「那妳要我怎么样?在这时候抱抱妳,然后跟妳说全是我的错吗?妳不会真以为我有演爱情戏的本事吧?我只有在激情戏的时候才会认真尽力,这种噁烂桥段我根本没办法配合。」
她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这就是他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那她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说,小脸依然埋在抱枕里。
「妳知道个屁啊!」他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就像他不要菲亚离开他一样,严禹枢一把抽出她怀里的抱枕往旁边扔去,倾身轻松地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回房间。她那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很是伤人,他只说了他不会配合演你侬我侬的噁心戏码,又不是说他真的不要她了。
躺在床上后,他伸手在床头柜上的面纸盒里抽了两张面纸,转过她的身子胡乱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妳现在还不是在我面前哭?」
昏暗中她笑得无奈,但话语里却有着某种坚决。
「那可能是因为我打算不计形象的离开你了。」
「妳敢妳就试试看。」他不喜欢她说这种话,将她往怀里一带,用蛮横的拥抱锁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他的拥抱难道没有传达出他的感情吗?为什么菲亚要这样?他真的不懂,难不成全天下的人都得照着一样的公式为情所困,他就不能潇洒的在爱情海里游上一遭?
看着吧,他游了一辈子的泳,大不了化身成大白鲨,如果菲亚真想上岸,他会先把她给吃了。
第四章
假装着不在意,不过刚才他听见孙菲亚的手机响起,她在跟谁说话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的注意事项,偏偏她说话又刻意压低声音,既然躲在书房里听不见,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到客厅听个仔细。
严禹枢走出书房假装要打开冰箱拿饮料,却见她躲到阳台,难怪他听不见她的说话声。
「我肚子饿了。」他像个无赖走到阳台上,也不管她还在讲电话,劈头就对着她这么说。
孙菲亚点点头,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妈,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打电话给妳。」
原来她是在跟她妈讲话,害他紧张了一下。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那我们出去吃。」菲亚被抢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一起出门过,她受伤脚走起路来总是怪怪的,这几天她走路情况好多了,伤口也在愈合中,也许就像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样,总有一天会恢复原状。
她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但看样子是要拒绝,严禹枢赶忙先下手为强,丢出了一个诱因。
「马汀跟朋友合伙在东区开了间烧烤店,妳还没去过,我带妳去。」这样说起来够光明正大了,说起烧烤他还真有些饿了。
「好,我去换衣服。」她走进屋里,而严禹枢则跟在她身后。
「穿这样就好了。」
「脚上的疤不好看。」在家里穿着裙子是不想让伤口闷着,可是她不希望自己这模样在外头亮相,所以得找出长裤换上。
「妳脸上没伤就好了,脚上的伤我不是拿了特效药膏给妳,迟早会好起来的,再说我们只是出去吃东西,谁那么无聊敢嫌妳?」
「我啊。」她遁进更衣间里,翻出了一件宽松的垮裤穿上。
更衣间说白了只是弄一个大屏风当隔间,没有门可以关上,严禹枢一路跟着她走进去,也不避讳的看着她着装,当那双长腿呈现在他眼前时,他只想到自己好久没碰她了。
菲亚的伤让他连抱她都得小心翼翼,就怕触着了她的伤口弄疼她,要是真像平常那样热烈的欢爱可能行不通,结果害他忍了好久。
「妳干嘛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只要我觉得可以就好,妳哪需要这世上所有人的认同。」他斜倚着墙面看着她换装。
「因为这世上不只有你一个人,我应该多做一些我想做的事。」她换上了衣服,长裤长袖遮去了她结了疤的伤口,随意的将头发往后一扎,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阳光气息。
「妳想做的事就是这样吗?」
「当然还有很多。」她换好了衣服绕过他的身边,换了个侧背袋。
「比如说呢?」跟在她后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装的改变,菲亚看起来活泼了许多,这不太像是平常的她。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她走到了门口换了双运动鞋。「我们走吧。」
严禹枢跟在她身后,套上了外出鞋,一边说道:「说不上来就是妳根本没有什么计划,也可能是妳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