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倒楣,骑车逆风又刚好遇到一只贱狗和一个很贱的狗主人而已,其实她平常脚踏车骑得很好,以前那间学校的同学甚至还封她为「单车女王」哩。
江琥珀莞尔一笑。
他没有看错,果然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完全把他话里的重点忽略了。
「你在笑什么?」朱绿佟瞪著他。
先前把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怎么都没注意到,他笑起来真是好看……不是、不是,他笑起来一肚子坏水!
「进去擦药吧!」
江琥珀把她抱进保健室,由护士替她擦了药,因为有第三个人在,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暂时告停。
可是等到护士一走出去——
「你的胸部很大。」他好整以暇地笑说,双眸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胸前隆起的诱人曲线上。
「你——」她有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去他的优雅!去他的学生会长!还不是色胚一个!
看来圣柏亚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只能培育出像他这种斯文败类而已,真是浪得虚名。
「恕我无礼,不是我故意要看,是因为你的钮扣蹦开了,我不得不看。」他瞅著她笑。「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他熟悉地打开抽屉,取出针线盒递到她面前,态度是一派坦荡荡的磊落。
双手环胸,朱绿佟面红耳赤的掩住胸部,衬衫真的蹦开了两颗钮扣。
都怪她老爸啦,糊里糊涂的将她的制服订得跟澄佟的一样小,害她现在无地自容,好想找地洞钻。
「我出去了,你慢慢缝。」江琥珀好风度的退出了保健室。
室内,微风拂进纱窗,坐在床上的朱绿佟瞪著一旁的针线盒,双颊染上向晚红霞般,久久不退。
第二章
晚餐前,朱绿佟窝在床上看漫画,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咬牙切齿,不明就里的人准会以为她在起坛。
「姊,吃饭喽!」穿著围裙的朱澄佟推门而入。
这是姊妹俩共用的房间,一人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张梳妆台。
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间闺房的楚河汉界非常清楚。
属於朱澄佟的那一半,整整齐齐、乾乾净净,床上铺的是柔美的粉红色床单,被子与枕头叠摆在一块儿,还有一只可爱的凯蒂猫玩偶放在床头,书桌除了书和文具,没有多余的东西,还用不著化妆品的她,梳妆台上只摆了一把梳子和一支吹风机。
反观朱绿佟这边,只有一个乱字可言。
书桌上,有健身哑铃、黑色棒球手套,还有拆封未吃完的饼乾、糖果和饮料的空罐,床上有颗篮球,还有一堆分不清是穿过还是乾净的衣物,床套胡乱塞著,露出床垫的一角。
至於梳妆台就更不用说了,摆著无数少男漫画和武侠小说,之外,还有玩具模型、一双直排轮鞋,以及双节棍。
「好!」
朱绿佟从床上翻下,伸展筋骨,顿觉神清气爽。
有个温暖的家真好,回到家什么事都不必做,等著吃饭就行了,这种感觉是千金也换不来的。
「姊……」朱澄佟却迟迟不跨出房门,小脸上有片奇怪的红晕。
「干么?」朱绿佟审视著她不自然的神色。「你把菜烧焦啦?」
「不是啦。」朱澄佟扭捏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问:「早上……你跟学生会长去保健室之後,有没有……有没有怎么样?」
她想知道的是,江琥珀有没有打听关於她的事。
「什么怎么样?」朱绿佟反应过度的瞪大了美眸。「我跟他又没有怎么样,只是去保健室擦个药而已,就只有这样,什么都没有!」
难道,江琥珀把看见她钮扣蹦开的事讲出去了?
「那……他什么都没有说了?」朱澄佟失望地问。
「当——当然。」朱绿佟理不直气不壮的答道。
她怎么可以告诉澄佟,那姓江的家伙说她胸部大,这是多么可耻的事!
朱澄佟没有发现胞姊的异状,迳自羞答答的说:「姊,我班上的同学告诉我,江琥珀在圣柏亚很出名,他爸爸当年在读圣柏亚的时候也是学生会长,他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有两个漂亮的妹妹,都在蔷薇女子国中就读,他们家境很好,祖父母都是考古学家,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摄影师,外祖母则是至今每年演讲仍超过一百场的美容师傅匀嫚……」
「停!我快饿扁了!」朱绿佟打断妹妹的话,率先走出房间,嘴里直嚷嚷著饿。「净讲那家伙的事没营养,他的事与我何干,我也没兴趣听,还是赶快吃饱比较实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江琥珀的名字会感到心浮气躁,总之,今天是唯一的一次,以後她再也不想跟那个绝非善类的人有什么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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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怪风已远离台湾,转变成一个微风徐徐吹拂的秋日早晨。
淑女脚踏车上,依旧是朱绿佟载著朱澄佟。
「姊,你想,今天那只狗还会不会出来追我们?」朱澄佟余悸犹存,今天还特地穿了双厚袜子。
「最好是会!」朱绿佟冷哼两声。
她有没有听错啊?朱澄佟傻眼的问:「为……为什么?」
昨晚入睡前,她向上帝祈祷了好久,就是希望恶犬不要再出现了。
而现在——姊姊居然说希望它再出现?
「因为我要把它打个半死。」朱绿佟桀骛不驯的脸庞上,微扬著一股挑衅,她拍拍自己鼓鼓的书包。「我把双节棍带出来了,如果它还胆敢追咬我们,我不会对它客气!」
「什……什么?」朱澄佟倒抽了口气。
太可怕了!人狗交战……她脑袋里自动浮现出一排字——女暴龙朱绿佟双节棍大战水果行恶犬……她脑海正虚拟著激烈的人大大战时,蓦然,真实的狗吠传到她耳中。
水果行的恶犬又冲出来了。
「姊——」朱澄佟拉紧了姊姊的衣服,龇牙咧嘴的恶犬对著脚踏车上的她狂吠不止。
「别怕,我会让它後侮招惹了本小姐。」
朱绿佟以保护者的姿态取出双节棍,准备来个棍打恶犬。
她边踩著脚踏车边与恶犬对抗,就像古时候骑马打仗的军人,不过她打得比古人狼狈,因为狗的高度不够,她得要低下头去打,有时不免忘了要踩脚踏板,以至於——
一车二人又跌成一团,二度沦为狗下败将,
黑色宾士缓缓靠近,後车门打开,一张俊美的男性脸庞出现在绿叶筛落的金色晨光下。
江琥珀吹了两声口哨,奇异地,那只恶犬不吠了。
「老天!是学生会长,我快昏倒了。」出来的是水果行老板之女余孟真,对於大驾光临的大人物,感到蓬华生辉。
「妈!快来、快来!」余孟真兴奋的拉著刚起床,衣冠不整,头上还有粉红色发卷的母亲出来。「这位就是我们学生会会长江琥珀,他爸爸是江氏集团的总裁,每年捐给我们学校好多钱,他爷爷奶奶去年还风光的领了杰出考古大奖,他外婆就是阿公最崇拜的那位傅匀嫚老师……」
余孟真洋洋洒洒介绍了一堆,视线不曾离开过江琥珀。
「你好,幸会了。」江琥珀对昨天那扫落叶的欧巴桑颔首。「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夫人将贵犬拴起,以免不肖路人经过,吓到了贵犬。」
被阿力扶起来的朱绿佟听到这里,第一时间抬眼瞪著江琥珀。
什么?
那个护短的胖欧巴桑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