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突来的亲吻,她浑身一僵,神情极度不安,但逐渐地,他的柔情融化了她的防备,让她也不由得沉浸其中……
深夜,洁白的月光从窗口洒人,洒落在辗转难眠的人儿身上。
羽霜淬然起身,长长地叹了口气,打开电脑的视讯系统与总部联络。
此刻她的心在爱恨之间矛盾挣扎,所以她想听听朋友的建议,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羽霜,出了什么事?”睡眼朦胧的绯月第一个跑来回应。
“别紧张,我只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
“说吧,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绯月吁了口气,懒懒地窝进转椅中,打了个哈欠。嗯,又想睡了。
“绯月,你能不能坐稳些?”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羽霜很有良心地提醒道。
“为什么?”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不以为然地问道。
“因话我爱上了安东尼·伯温。”
砰!电脑的发声器中传来一声巨响,萤幕中只见绯月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明明告诉她要坐稳了,就是不听。
“你再说一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绯月捂着摔疼的手,一脸见了鬼似的发问。
呜……好痛哦!会痛,那就不是在做梦。
那么一定是她听错了,对,肯定是听错了。
“我爱上了安东尼·伯温。”羽霜挑了挑眉,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
“你肯定吗?”两块冰放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擦出火花?太不可思议了。
“应该是吧。”她过去又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会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作‘应该是吧’?”绯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我会为他的快乐感到高兴,会为他的痛苦感到心疼;和他在一起,我竟会忘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一味地沉浸在他的柔情之中。我想,这应该是爱吧!”
“他是怎样一个人?”听到她这么说,绯月可以肯定,羽霜根本是爱惨了对方。
“你不也见过他吗?”
“那不一样,我要听你说。”她实在不相信羽霜的冰心,会让另一颗冰心融化!
“他嘛,长得很帅气。”
“这我知道。”绯月没好气地大叫。
“很热情,不,应该说是很疯狂。”
“还有呢?”这才对嘛!绯月的眼中浮现些许笑意。
“他很有绘画的天分。”不满地看着屏幕上笑意盈盈的人儿,她递上了个警告的眼神。
“还有呢?”绯月不买她的账,继续发问。
“他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温柔体贴,是女人都会疯狂地爱上他,行了吧?”羽霜没好气的说。
“行了,行了。”绯月很没气质地瘫在椅子上大笑。
好棒哦,她们的羽霜终于学会爱人了。
“就知道笑,我都快被烦死了。”她狠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可烦的?”
“好?你有没有搞错,他是我复仇的一颗棋子,我却对他动了情,这盘棋让我怎么下下去?”
“放弃报复。”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通,笨!
“不行。”她一口回绝。
“你怕辜负了你外公对你的期望,是吗?”洞悉好友灵魂深处的心结,她只能慢慢开导。
“是。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外公临死前愤恨的目光。”铭心的恨依然如此的强烈,仿若一切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如果你外公知道,你因他的遗愿而放弃了自己的快乐,他会高兴吗?”
“不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以外公对她的宠爱,他绝对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那就对了,凡是爱你的人,都会希望你获得幸福。”
闻言,羽霜的心境豁然开朗。
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一直以来,她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复仇,现在又多了一个安东尼,而面对这样的状况,她注定要放弃其中一个,让另一个获得圆满。
而她……选择了爱。
正如绯月所说,凡是爱她的人都会希望她快乐,相信爱她的亲人也会支持她的选择。
羽霜从不知道,放下仇恨的生活可以如此的惬意,从不知道,随心而动的日子可以如此的欢乐。
白天,她和安东尼一起工作,偶尔的眼神相交,让她知道她从此不再孤单。
傍晚,他们一起送走落日,在无限美丽的夕阳中,聆听彼此心灵深处的声音。
晚上,他们一起作画,在欢声笑语中迎接第二天的曙光。
她一直知道,其实在这欢乐的气氛下,隐藏着重重危机,但她深信,她有能力维持这得来不易的幸福,直至白头。
有了长住英国的打算,羽露不得不请一间清洁公司,彻底清理飞鹰的英国分部。
这天,正是她搬回分部的第一天。
铃铃……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来了!”羽霜警觉地拿起掌心雷。
六个小丫头此时还在总部,没她的命令,她们绝不会私自来英国;而安东尼根本不知道她住在这里;那,门外会是谁呢?
“找谁?”由于是防弹门,她有恃无恐地站在门后问道。
“请问寒羽霜小姐在码?”门外传来了陌生而严谨的声音,显然不是普通人。
握着掌心雷的右手贴在门板上,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只见外面站着两名彪悍的壮汉。
“你们是谁?”竭力在脑中搜索两人的身份,却一无所获。她可以肯定她不认识他们。
“你是寒羽霜小姐吗?”其中一人恭敬地反问。
“是。”
没有杀气。她轻轻松了口气,但握着掌心雷的手依旧没有放松。
“我们家老爷要见你。”强硬的语气表达出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好的。”显然没有她拒绝的余地,那何必白费工夫呢?
就在走出大门的刹那,她手中的掌心雷悄悄地移至腰间。
“我们走吧。”锁好门,她神色自若地说。
在英国,能如此迅速掌握她行踪的,只有一人——乔治·伯温。
坐进门前豪华的宾士车中,她连做两个深呼吸来平抚自己的情绪,以免在见到对方时,失控地杀了他。
不久,车子驶进了一所门禁森严的大宅。
“请下车。”一名佣人见车子停稳,立即训练有素地为她打开车门。
羽霜挂着虚伪的笑容,优雅地跨出车门。
在她站稳后抬起头的一瞬间,四周响起一阵抽气声。
看来伯温家族手下们的定力也不过尔尔,她冷冷地笑着。
见领路的佣人还处于惊艳的失神状态,她很没耐心地自行向大厅走去。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年,但这条路她仍是记忆犹新。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刚进入大厅,她便看到她世上惟一的亲人,也是惟一的仇人——乔治·伯温,正坐在沙发上优闲的品茶。
“没关系,请坐。”看到她的刹那,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长得太像寒梦纤了,连那双紫眸也与可妮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调查报告上清楚地写着:寒羽霜,中法混血儿,父亲名叫寒心良;如果不是他在十二年前,收到了可妮的死亡证明书……他真的会以为她便是他和梦纤的女儿。
“想喝些什么?”乔治淡淡地问,将初见她时的激动压入心底。
“不用了。我想伯温先生让我到此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请我喝茶。”她非常“亲切”地说。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他诧异于她的过度镇静与挑衅。
原以为她会为了进伯温家的大门而对他唯唯诺诺、百般讨好。她的反应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