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范迎曦勉强朝他一笑,打开啤酒,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
太阳西下,海风徐来,驱走白天的炎热,冰凉的啤酒更是沁人心脾,说不出的畅快。
“好久没能这样跟你单独聊天了,倒有点怀念呢。”关圣奕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这几天玩得过瘾吗?”
她是他最深爱的人儿,他希望能将所有美好的一切,捧在手心献给她。
“没人陪的旅程,好无聊。”她垮着脸抱怨着,“都是晓吟啦,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回台湾。”
自己一个人,就容易想起很多伤心事……
“那也没办法呀。”关圣奕依然是温柔地笑着,“你总不能要绕吟丢下要事陪你玩吧?大不了关大哥明天全程陪你到底?”
“你?”范迎曦眯着眼瞄他,“你不是有工作吗?”
打他一到希腊,便忙东忙西地忙个不停,他根本就不是来度假的吧?
“不理它。”关圣奕低头凝视着她,“我本来就是要陪你来度假的,忘了吗?”
“呃……”他热切的眼神,让范迎曦心中冒起疙瘩,“可是,还是工作重要吧?”
为什么关大哥的眼神变了呢?那升高的温度让她怕怕的。
“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关圣奕轻握住她的手,“小曦,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吗?”
“懂、懂什么?”范迎曦心慌意乱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无法挣脱。
关圣奕不正面回答,握着她的手,仰望满天星斗,“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她当然知道,好苦、好涩,痛到她宁愿不曾爱过。
见她不语,关圣奕握着她的手又更紧了些,“你知道,爱一个人爱到心神俱裂,而那个人却不知道的感觉吗?”
范迎曦的呼吸忽地窒住了,她很笨,关大哥语中的意思,不会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依然不语,但由她微微发颤的手,关圣奕知道她将话听进去了,也吸收转化了,他希望她能懂。
“小曦,你知道我爱一个人,好久好久了吗?”他话语中满是压抑的深情,握着她的手已紧得她发疼。
“是、是吗?”范迎曦不敢看他,直视着远方海上的点点渔火,“那你就应该告诉她呀。”不要是她,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她。
“我现在就在告诉她了,”关圣奕热烈地凝视着她,目光如火般灼人,“只是不知她听进去了没?”
范迎曦整个人瞬间僵化,看来,老天爷不怎么眷顾她。
“她……”深呼吸了一下,范迎曦放松僵着的身体,抬头回视他,“她听见了,可是她知道,她对你,一直只有兄妹之情。”
爱情总是很伤人,她知道自己不爱他,只能尽量不伤他太深。
沉默笼罩住两人,只有远方传来的海浪声,一波一波不停息,正如关圣奕澎湃的心,早已回不了岸。
“关大哥。”范迎曦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我没有哥哥,你一直很疼爱我,就像我的亲大哥一样……”
“我不想当你的大哥!”关圣奕狂乱地打断她,扳过她面对自己,眼里焚烧着灼灼爱意,“为什么要当兄妹,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除了大哥,我没办法给你其他定位。”范迎曦回望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片坦然。
没有爱!她根本不爱他……这个打击让关圣奕承受不了,他猛地低下头吻住范迎曦,只想狠狠地将她揉入自己身体。
“唔……”范迎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泛了开来。
“啊,”关圣奕吃痛地放开她,血丝自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他看见范迎曦红肿的唇,以及怒瞪他的眼,“小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范迎曦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一大步,眼中满是寒意,“关大哥,我不希望,我们连兄妹也做不成。”
她防备地看着他,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到确定有了安至距离后,才转身快速跑开。
“小曦……”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关圣奕痛苦地低唤。
徐徐的海风依旧轻轻地吹送,热情的希腊里,却有着两颗冰冻的心。
关圣奕欲言又止的深情眼神,如影随形地快逼疯范迎曦,她狼狈地逃离他的度假别墅,逃离她无法回应的爱情。
如果不是护照被关圣奕收走了,她应该要直接逃回台湾,毕竟时间与空间,是最好的疗伤止痛剂。
“唉!”闷闷地叹口气,范迎曦走马看花地浏览着街道两旁的古老商店,心中却是怎么也雀跃不起来。
位于雅典市中心的布拉卡商业区,已有千年的历史,不仅街市的建筑仍保存旧貌,就连人文活动也维持昔日风尚,陈述着希腊的历史文化。
两旁的建筑物大多是古董艺品店,或是供应地方食品的餐厅,浓厚的中古气息洋溢四周,并时有观光马车自身边经过,更让人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如果真的可以隔世就好了,至少难解的爱情可以不必再费神,爱人也好,被爱也罢,通通抛向天际随风飘散吧。
可惜的是,天往往不从人愿。
心不在焉地走着晃着,遇到勾起兴趣的东西就停下来瞄它一瞄,没什么血拼的欲望,纯粹杀时间罢了。
“好玩吗?”突如其来的黑影遮住上方艳阳,微带怒气的男嗓在耳边响起,让她僵在橱窗前。
不会吧?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边在心中说服自己,边缓缓地抬头,在望进那双熟悉的狂野眸中时,她狠狠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没有往前进逼,他只以眼神锁住她,没好气地掀了掀眉,“见鬼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捣着胸口喘着大气,她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将问题丢回,司空列极的语气挺不善。
为什么他可以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再若无其事地问她一些蠢问题?范迎曦的心脏一阵阵地紧缩。
“那并不关你的事吧?”她逼自己面无表情,眼睛不看他地四处乱瞄。
不关他的事?司空列极俊眸瞬间着火,他大踏步向前板正她的脸,危险地眯眼瞧她,“为什么不关我的事?”她目前身份可是他的女人。
他大手搁在她美丽的颈子上,仿佛只要她回答令他不满意,就要一把捏毙她。
“为什么会关你的事?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吧?”逼不得已面对他,面对念念不忘的容颜,范迎曦的大眼慢慢凝聚水气。
“没有任何关系?”司空列极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开始认真考虑捏死她,“你竟然敢说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那她在他怀中热烈的呻吟算什么?那无数个一起相拥,迎接天明的日子又算什么?
泪,终于夺出眼眶,“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来招惹我?”她紧咬着下唇以防自己痛哭失声,“我都已经远远地躲来希腊了啊。”
又用眼泪当武器,偏偏他又很不争气,就是会为她的泪心疼。司空列极无奈地在心中大叹。
“你到底要跟我怄气怄到什么时候?”他尽量不粗鲁地拭去她的泪。
唉,女人。就是小心眼,发起醋来,总是翻脸不认人。
雾气迷蒙的眼,让范迎曦对他的宠溺表情看不真切,只是自艾自怜,“我才没在跟你怄气。”她也没那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