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不觉得朔堂有些变了?”看着相拥远去的背影,敦栩恒发问着。
“恋爱中的男人嘛。”祈律岍耸耸肩,给了他答案。
“那我怎么从没变过?”敦栩恒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他也常常在恋爱啊。
“你确定你那是恋爱?”司徒伧冥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
后宫佳丽无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天天变换口味,花名手册洋洋洒洒三大本,并有陆续增加中之势。
“那当然了,我珍惜每个女人。”敦栩恒脸上闪动着深情,教人看了很想吐血。
“除了女人,你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祈律岍受不了地猛翻白限。
“还是女人。”敦栩恒皮皮地朝他一笑。
他没救了。众人眼神彼此交换闪过这个讯息,然后极有默契地转身向外走去。这个阴森的地方不宜久待,还是阳光下温暖些。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他呢?”朝着一去不回头的背影大喊着,敦栩恒只能自力救济地扛起倒在地上已陷入昏迷的男子,“吱,真重,你该减肥了。”
“等等我啊!”背着伤者,敦栩恒快步赶上前头的众人,免得只开一辆车来的他们很冷血地放他鸽子。
细微的声音惊醒床上并未睡沉的人,苍白的病容上满是不可掩饰的惊喜。
“小薇,你怎么来了?”
将插好花的花瓶摆好,阙夜薇朝他微微一笑,“毕竟你是为我受伤的,来看你也是应该的。”
贪婪地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不愿错过一丝一毫,他突然沉沉地叹口气。
“你怎么了,伤口痛吗?”阙夜薇关心地凑到他身边。
缓缓地摇摇头,他语气有些怨怼,“你忘了我……”
她忘了他,忘了他们小时一起渡过的那段小小的快乐时光,忘了……她曾许诺要嫁给他当新娘!
“呃……”笑僵在脸上,阙夜薇歉然垂下眼,“对不起。”
“我是亚拉瑞啊!一直看着你的亚拉瑞!”他突然激动地双手乱舞起来,针管扯动臂肉,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不要太激动。”阙夜薇忙俯下身安抚他,在记忆闯进脑中时,她整个人瞬间僵化,想起那张狰狞的脸,她脸色大变,“你,就是你,带头要强暴我……”
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眼露防备地瞪着亚拉瑞。
恐怖的回忆像浪潮一样袭向她的脑海,她记起自己那天被追出屋外跌倒在草丛中走投无路,这个男人朝她伸出魔爪。
他身后还跟了一匹匹流着口水垂涎她的色狼,就等地享用过后便要一拥而上。
“我没有。”他忙着替自己澄清,“那夜没人动过你,你晕了过去,其它人都被我揍倒在地,你是清白的——”
当然,被拿丝误以为他独享了阙夜薇,不让其它人分一杯羹的此等自私想法也让他吃尽苦头,他虽是拿丝的亲生儿子,她对他却从不手下留情。
“什么?!”真相大白,阙夜薇恍然大悟,难怪她还是完整的。
“其实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一抹苦笑浮上他唇角,“可是你却忘了我。”
自从被培养成怪盗,她就变了,对一切身外之事冷漠以待,就连对他也不例外,甚至冷漠到将他给遗忘。
“可是你为什么……”阙夜薇不解,“难道你不怕受罚吗?”
拿丝的惩罚招式可谓是令人发指,恐怖到足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他不怕吗?
怕?亚拉瑞苦涩地笑了,真要怕的话,他就不会替她挡下那么多次奉命去玷污她的人了,而她却……完全不知情。
阙夜薇凝视着他,为什么会觉得他那盈满深情的眼神似曾相识?却不是上官朔堂的,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这样看着她……她甩甩头,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她已经有朔堂了啊!
“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握住她的双手,他问出一个会合自己心痛的问题。
点点头,阙夜薇朝他幸福地笑了,“嗯。”
心口划过疼,他仍强撑起笑容,“答应我,如果他没好好待你的话,考虑我好吗?”他会等她,一直。
“不会有那一天的。”森冷的声音响起,上官朔堂老大不爽地夺过阙夜薇的手,“我就一直觉得你很面熟,原来是你。”
跟他放话的家伙,看来觊觎蔷薇很久了,不防着点不行。
“呵呵……咳!”低低地笑咳出声,亚拉瑞指指自己右颊上还淡淡的淤青,“你送我的。”
“那是你活该。”上官朔堂撇头一哼。
怎么会这么孩子气?阙夜薇不可思议地瞪着上官朔堂。
“看来我是没机会了。”唇畔浮起祝福的笑,亚拉瑞还是小小地恶作剧一下,“不过我会一直当你的候补、直到我不再呼吸。”
“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上官朔堂指关结被他握得劈泊响,自露凶光地瞪着地。
“朔堂。”阙夜薇无奈地以柔荑包住他那极欲遑凶的手,然后转向亚拉瑞,“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坟在哪?”
在墓地与他偶遇几次,才会被拍下那些照片,想来她也挺无辜。
“说起来你母亲的死跟我母亲也有些间接关系,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他歉然地看着阙夜薇。当时她年纪小,或许还不能懂,但他已大得足够理解一切。
难解的三角习题总是得有人退出,她母亲就是那个被牺牲的人。
“关于你母亲……”对于他,她也有说不出的歉意,就算再怎么不是,血缘关系毕竟是不能说断就断的,当然不能像他们这些外人这样云淡风清,甚至是……满怀欣喜。
亚拉瑞沉痛地闭上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坦然,“那是她应得,你不要太自责。”
上一代的恩怨就在上一代结清,不需要祸延子孙。
“时间到了。”护土公式化的声音催促着探视者离去。
加护病房中,不能久待。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阙夜薇感觉自己的手倏地被握紧。
“我等你。”如果她来得了的话。
他苦笑地看着上官朔堂占有欲极强的力造。
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机会了。
“世界上果然是没有怪盗蔷薇偷不到的东西。”满足地搂着阙夜薇,看着新闻里拿丝被清空的别墅,上官朔堂自言自语地说道。
当然,怪盗这顶帽子就直接扣在拿丝头上喽——反正死人是不会抗议的。
阙夜薇僵在他怀中,以为他仍无法释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我却不打算要你还。”他接下来的话让阙夜薇傻在那里,眨眨眼,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玉衡珠不是已经还他了吗?
上官朔堂温柔地将她的手执起,放在自己胸口上,“我的心就送给你了,免还。”
阙夜薇依旧傻傻地瞪着他,半晌,才回过神地朝他嫣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是啊,世界上没有怪盗蔷薇愉不到的东西,她偷到最爱的男人,深情的一颗心。
“还有这个,免费奉送。”上官朔堂递给她一个精美的木盒。
“玉衡珠?”这份礼贵重得让她差点接不住,“为什么要送我?”
“嫁给我吧。”
平地一声雷,这句话更是轰得阙夜薇眼冒金星。不过……为什么求婚不是戒指,而是玉衡珠?郑重地将木盒以双手交还给上官朔堂,阙夜薇朝他晃晃空无一物的手,“你不觉得应该送更适合的东西吗?”
上官朔堂不笨,一点就明,变魔术般,一枚灿亮的戒指便出现在他手中,“你指的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