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告诉她,他不吃甜食的,只是看她满脸期待,话却到了喉间硬是说不出口。
勉为其难地咬一口,却发现原本觉得腻人的甜味,此时却在口中温和地化开,令人想一吃再吃。
“好吃。”他不吝赞美,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真的?”阙夜薇毫不掩饰她的雀跃,然后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我好怕你会不喜欢。”
“最近觉得怎样?头会不会痛?”上官朔堂关心地问,罗列格下礼拜就可以回来,到时希望可以有些一进展。
“不会。”阙夜薇好奇地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对书房的好奇大过于他的问题,“哇,你有好多书喔。”
她的目光定格于旁边那一大片书墙,满是崇拜。
上官朔堂放任她打量,不解自己为何会失常,书房向来是他的私人禁地,除了烈友打扫的人之外,其余人向来禁入。
阙夜薇频频发出惊叹声,却在看到电视的报道时止住,愣愣地瞪着电视,缓缓地蹲下抱住颤抖的双肩。
她的反常举动,令上官朔堂眯起眼,注意力跟着转向电视——
“现在,为您继续怪盗蔷薇的专题追踪报道……”引人注意的不是女主播艳丽的外型或甜美的嗓音,而是画面左上方那朵鲜红欲滴的蔷薇。
“跟……我的一样。”阙夜薇慢慢将视线移往自己的左臂,艰难地吐出声音。
上官朔堂蹙起眉,视线来回不停地在电视与她左臂上梭巡,“你到底是谁?”语调又回到冷冷的温度。
“我不知道……”阙夜薇缓缓摇着头,将头埋入膝中,像只拒绝面对现实的鸵鸟。
上官朔堂走到她身边跟着蹲下,抬起她的脸,审视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告诉我,你是谁?”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掉,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已咬得死白,她拨开上官朔堂的手站起来,然后一步步往后退,“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痛苦地抱着头冲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就是那个怪盗吗?不,她不是,她不是……阙夜薇一路冲回自己房间的浴室,发狂地刷着那朵蔷薇。
只是刺青容易除青难,即使刷破了皮,蔷薇仍是顽强地在她臂上绽放着,占了水之后显得更加妖艳。
上官朔堂并没有起身追出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上的报道。
“根据了解,所有被怪盗偷走的东西没有一件寻回,目前最有价值的要算是台湾首富吴立恩世代相传的金银平脱铜镜,距今约有一千三百年的历史,吴立恩已发出重赏誓必寻回……”
怪盗啊……如果她真是那个怪盗的话,那她混进玉衡门来是想偷些什么呢?金银?珠宝?不,那未免太俗气,那就只剩……
女主播后来又讲了些什么上官朔堂已无心理会,他拿起手机按了一串号码之后,望月谦臣的脸马上出现在那面超薄液晶屏幕中。
唷,真难得朔堂会主动跟他们联络耶!
上官朔堂还未来得及说话,敦栩恒那颗大头马上抢镜头地出现在屏幕上,“哈 ,朔堂,你转性啦,不是不吃甜……”他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列极重重捶了一下。
“你又想重蹈覆辙吗?”司空列极冷冷瞪着他。
想起前车之鉴,敦栩恒只好委屈地摸摸自己的头,然后乖乖地将镜头还给望月谦臣。
“有事吗?”望月谦臣问话简单利落。
上官朔堂也懒得去理会敦栩恒的发癫,反正他很少正常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
“他一定是要你替他查怪盗蔷薇的嘛。”敦栩恒很大嘴巴地在旁边插话。
望月谦臣冷冷扫他一眼,然后祈律岍帮他表达他的心里话,“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大家都知道,谦臣一向惜言如金。
敦栩恒摸摸鼻子,识相地退到一旁“惦惦”,他真倒霉,大家都将攻击矛头指向他,一定是因为他太帅了,女人缘太好,他们都嫉妒他,哼!
上官朔堂在这头等得不耐烦,那群家伙怎么还跟谦臣窝在一起?难道都没事干吗?难道……他警觉心一起,又开始翻找起自己身上任何一个可能藏卫星收发器的地方。
眼见事迹又快败露,司徒沧冥赶紧眼明口快地转移上官朔堂的注意力,“朔堂,你不是说有事要请谦臣帮忙吗?”
翻找一下无所获,上官朔堂才放弃,“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怪盗蔷薇这个人。”
“五分钟。”望月谦臣不赘言地说完,便将电话丢给司空列极让他们去跟上官朔堂哈啦,然后自己一头栽进电脑里。
看吧,我说对了!敦栩恒没开口,只是以眼神朝司空列极以及祈律岍“摇摆”着自己的“料事如神”。
只可惜,没人理会他。
“朔堂,最近过得怎样?”司空列极闲话家常地问着他,其实语中饱含着弦外之音。
“过得去。”上官朔堂学起望月谦臣的惜言如金,对付这群痞子,说太多只是自找麻烦。
“那那个美女过得还好吧?”敦栩恒冷不防插进一句话,语中满含着对阙夜薇的高度兴趣。
不过却挑起上官朔堂的危机意识,跟司空列极他们一样,他也知道敦栩恒是个“女人至上”的官能性动物,“你对她有兴趣?”他不自觉地目光缓缓变冷。
“我只是问候一下而已嘛,又没想怎样。”敦栩恒委屈地垂下嘴角,“我又不会跟你抢。”
为什么每个人都将他当成大色魔一样?难道……难道长得太帅真的也是一种错吗?他在心中自我哀怜地叹道。
“因为你都不用想的,都直接行动。”司徒沧冥凉凉地在旁边再补上一脚。
“你……”呜,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怎么每个人都嫉妒他?
“嗯嗯,没错,所以朔堂你可要将那个大美人给看好,免得遭受他的魔掌。”司空列极再补上一刀。
“喂,你们!”敦栩恒终于忍不住地大声反驳,“我看起来像是会去戏朋友妻的人吗?”
“像。”这话来自于三个人的异口同声。
“朋友妻?”电话这头的上官朔堂拢起了眉,“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吃饱太闲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妄想症。
而一直埋在电脑里的望月识臣终于抬起头来,并拿过电话对着上官朔堂说:“传过去了。”
效率还是一样那么惊人!上官朔堂在心中由衷赞叹。
上官朔堂走到电脑前看望月谦臣刚刚传过来的资料,内容尚未细瞧,便被上头附上的照片给拉去所有的注意力。
“谦臣,这个人就是……怪盗蔷薇吗?”他屏着气息瞪着那张近来在他脑中萦绕不去的容颜。
“节哀顺变。”望月谦臣连安慰人都那么独树一帜。
去他的节哀顺变!“我再跟你们联络,再见。”上官朔堂不等望月谦臣回答便挂上电话。
“谦臣,你的安慰语真是太绝了。”祈律岍半是佩服、半是好笑地说道。
望月谦臣耸耸肩,“改天你需要时再告诉我。”言下之意是他也可以奉送几句给他。
“那可真谢谢你的好意了。”祈律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不客气。”望月谦臣淡漠有礼地回道。
“你们两个别再在那边哈啦了,看戏了。”敦栩恒有福同享地吆喝道。
画面中的上官朔堂脚步冷硬,嘴唇抿成一直线,看上去挺火的感觉。
兴师问罪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