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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晨也是百思不解地顿说:“原来那幅有,现在在全世界的艺术年鉴上的照片,那 一幅“月光夜宴”的右下角都有寄鸿的签名,但是很奇怪地,现在却不见了!”

  禾珊喃喃地问:“你是说,唐伟生拥有的不是真画?”

  潘晨耸了下肩说:“众说纷纭,有人说真画,有人说假画,反正没有寄鸿的签名, 那幅画变得一文不值!现在这案子又有得查了,可能是上次它从唐家失窃后,被高明的 复制专家掉了包,再送回唐家去……”

  潘晨再后来的话,禾珊就没有听进去了,因为她心中正升起一个大问号,潘晨并不 知道那幅“月光夜宴”重回唐家时,唐伟生曾请寄鸿去鉴定过,而寄鸿说是原画!



  这可能是寄鸿的疏忽吗?但是寄鸿曾说:他一下子就可以看出那画是不是出自他的 手笔,因为一名创作者,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作品都搞不清楚?

  正怔忡入神之际,潘晨扯了她一下说:“嘿,你在想什么啊?”

  “没事!”

  “这件事很奇怪对不对?”

  “对,是很奇怪,我再问问寄鸿……”

  电铃突然响起,潘晨抢先去应门。



  “是你的大情人到了!”

  门开处,寄鸿一身清爽的休闲服,显得神采奕奕。

  “嗨,潘晨,禾珊准备好了没有?”

  禾珊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只淡然地说:“寄鸿,我们走吧!”

  对于禾珊这突然的情绪变化,寄鸿和潘晨互相交换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走入电梯后,寄鸿靠近过来搂住禾珊的肩,柔声问:“禾珊,怎么啦?你好像有心 事?”

  她简短地把潘晨刚才告诉她的事,重述了一遍。

  “寄鸿,那幅画,你不是也鉴定过?”

  寄鸿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晦深莫测的复杂表情,他沉吁著,思索著该怎么向禾珊解释 。

  走出电梯、出了公寓大楼,在门口上,两人站在寄鸿的小车旁,寄鸿才嗫嚅地说: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当然也是为了我的缘故!”

  禾珊漫无头绪,大惑不解地凝规著他。

  “我不懂你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幅“月光夜宴”,我……”

  话尚未说完,一旁突然窜出来一条人影,来势汹汹地把寄鸿按倒在车前盖上,这一 切发生得太快,待禾珊定过柙来一看,竟是唐伟生!

  “江寄鸿!你为什么要骗我?”

  盛怒中的伟生面容狰狞地朝寄鸿咆哮问道。

  “伟生,你?你要干嘛?!”

  “那幅画是假的,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把禾珊从我身旁抢走,现在那幅画,又害得 我好惨。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那幅画是真的?”

  禾珊气急败坏地拉扯著伟生,试图要将他和寄鸿分开,她神色惊惶地狂喊著:“伟 生,你干什么?放手啊!”

  寄鸿奋力想挣脱伟生的压制,他厉声反击道:“我并没有把禾珊从你身旁抢走,是 你自己对不起禾珊,你咎由自取!”

  伟生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他一只手肘死命抵压住寄鸿的咽喉,另一手则从腰际抽 出一把短刀,那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闪晃了一下,便猛力往寄鸿左胸口刺去!

  禾珊看见那刀光,一下子便瘫软了手脚,她使尽全身力量、奋不顾身地朝伟生头脸 上叉撕又抓,一面声嘶力竭地狂喊道:“唐伟生!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滚开!滚开… …”

  伟生失去理智地往寄鸿胸口一刺后,寄鸿的脸因剧烈的痛苦而扭曲著,鲜血似泉涌 般喷洒出来,伟生一看见鲜血沾满他的衣襟,这才惊识到自己闯了祸事,一下子便慌乱 了手脚,放掉了手上沾满血迹的刀,踉踉跄跄地往黑暗的巷外落荒逃去!

  “啊!寄鸿!寄鸿……”

  禾珊紧紧捂住寄鸿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恐惧。

  寄鸿咳了两声,突然从鼻孔呛出一样鲜红的血来,他强忍著痛苦,死命地抓住禾珊 的手。

  禾珊脸色褪成惨白,全身不住颤抖著,她想跑开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却又不放心丢 下寄鸿一人。她瞬间被自己惊恐的泪水淹没,撕心扯肺地狂喊起来||“救人啊!快!

  叫救护车!杀人啊……”

  几名路人跑来帮忙,有人冲去巷口打公用电话了,似乎隔了一世纪那么久,救护车 的警铃声才由远而近。

  禾珊只觉自己也快昏厥过去,但是她硬撑住身子,让气如游丝的寄鸿依靠在她身上 ,她脸上尽是泪痕和寄鸿的血,她强自镇静冰冷著思想,一遍遍在寄鸿耳畔低唤:“寄 鸿,我不会离开你,我绝不离开你,寄鸿……”

  ***

  寄鸿仍在手术房里急救,在走廊外,江母和禾珊各握住小蓓雅的一只手,焦心如焚 地坐在椅子上等候。

  蓓雅哀愁著一张小脸,不停地问:“PAPA生病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呢?”

  江母偷偷拭著泪水,禾珊强颜微笑地搂住蓓雅,柔声地安慰道:“爸爸受了一点小 伤,医生正在治疗,蓓雅不要担心,爸爸很快就会好的!”

  经过六个小时的漫长等候,蓓雅也终因疲倦不支,而伏在奶奶的怀里睡著了。

  凌晨两点钟,手术房的门打开,一群医生、护士推著躺在担架床上的寄鸿出来,禾 珊马上冲上前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

  一群人仍继续往加护病房走去,主治的医生一面说:“情况还算稳定,他被人刺的 那一刀,还好没刺中心脏,只从旁划断了几条静脉血管,现在已无大碍!”

  江母也焦急地抱起蓓雅跟著,寄鸿被推进加护病房了,其他的亲人则被挡在门外。

  “我可以看看他吗?”

  隔著加护病房的玻璃窗,禾珊迫切地问。

  “他现在麻醉还没醒过来,而且刚动完大手术需要休养,我看你们亲属先回去休息 ,明天再来吧!”

  蓓雅揉著惺忪睡眼,禾珊连忙将她接抱过来,江母又不放心地问:“到底要不要紧 ?”

  主治医生又安慰道:“老太太,你别担心,现在没事了,江先生只需要住院休养一 段时间,你们明天来,就可以见他、和他说话了!”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

  禾珊向医生道著谢,便和江母准备离去。突然医生喊住了禾珊说:“另外一件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对你们很重要,病人刚才在手术房昏迷时,他一直说:肖像画,他要那 一幅画!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禾珊凄然苦笑,连忙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们!”

  走出医院时,江母叹气地低声埋怨著:“什么画不画的?人躺在医院了,还在想著 画?”

  禾珊服侍著江母和蓓雅上了计程车,自己也坐了进去,又一面安慰江母道:“伯母 ,别担心!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

  “禾珊,你就不用再跑来跑去了,晚上就留下来陪我们祖孙两个吧!”

  “也好!明天我们再一起到医院来看寄鸿。”

  计程车往凄清寂静的夜街上驶去,车窗外的月色黯淡,小蓓雅梦呓地喊了爸爸几声 ,又靠在禾珊怀裹沉沉地睡去。

  ***

  隔天,唐伟生便被警方以“杀人未遂罪”收押了。

  警方人员在唐家别墅逮捕唐伟生时,他喝得酪酊大醉地坐在客厅里等著,身旁散置 了他亲手撕毁的“月光夜宴”碎片,口中喃喃呓语著别人听不懂的话。

  清晨,禾珊和江母将蓓雅送去幼稚园之后,在联袂赶去探望寄鸿之前,禾珊又先回 去潘晨的住处取出那一幅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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