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是她又必须二选一,这对那个落选的人,不是一件很残忍 的事?或者……还是她太贪心了?
不,她并不贪心,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毕竟来日方长,就让时间来告诉她答案吧!
书桌上的金钥匙这时又冒出一阵蓝烟,慈祥的老奶奶又出现了。
“老奶奶,我又没有摸你,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宥苓纳闷地问。
“我不忍心看你这么矛盾、难过嘛!哎,再说,出来透透新鲜空气也比较好。”
宥苓微微一愣,眨著眼睛轻声问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是无所不能的。”老奶奶半开玩笑地说。
窗外的夜空明明是万里无云,却突然响起一声雷。
老奶奶吐了吐舌尖,笑咪咪地说:“噢,我不能乱说话,要不然上面‘那个’要生 气了。”
宥苓这下更感兴趣了,老奶奶是上面“那个”派来的,那么她不是幽魂,而是天使 啰?!
“是祂派你来的?”
“不,是我跟祂请了假,并且向祂保证这回我绝对没有老花眼、看错人。”
“看错谁?”
老奶奶的手指轻轻抚过宥苓的秀发,所摸过的地方,都飘散著一些美丽的蓝色小星 星。
她无限爱怜地说:“你呀。噢,我不能多说了。你这小丫头,可不能再想套我的话 喔!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宥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明白什么?我现在都快烦死了,作了一个选择、一个决 定,可是我又忍不住要担心……”
“宥苓,你想太多了。”
“不是想太多,是爱慕者太多了,到底谁才是我想要的,谁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 子?”
宥苓苦笑了一记,摇头说。
“你会找到答案的。有两个人追求,这有什么不好?有比较才有选择,有竞争才会 有进步呀!”老奶奶不疾不徐地笑说。
“我看哪,他们两个是互相漏气在求进步。”
“不过,最后一定是他会赢的。”老奶奶胸有成竹地安慰道。
“谁?哪一个会赢?”
老奶奶立刻捂住嘴,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唔,差点又说溜嘴了。宥苓,过两天你 不是要去新加坡吗?”
“你好厉害哦,连今天白天才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宥苓以崇拜的眼神看著老奶 奶。
“这不足为奇,你不觉得这世界上有许多事、许多过程,其实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好的?宥苓,听我的话,一定要把金钥匙戴在颈上。”
“这么大一个,怎么戴?”
“相信我,这样我就可以随时保护你。喏,就用这条塑胶尼龙绳,你将就一下吧! ”老奶奶从书桌上顺手拿起一截宥苓绑东西用的尼龙绳递给她。
“恶……好土哦!这么漂亮的金钥匙用尼龙绳绑来戴。”宥苓皱起眉头说。
“啧,又不是要你戴出去给人看,快戴上吧!”
宥苓只好听话地用尼龙绳把金钥匙串起来,挂在胸前,沉甸甸的,她脖子都快骨折 了。她正想提出抗议,老奶奶又开始念催眠咒──
“好,现在你想睡了,金钥匙千万不要摘下来,你快睡吧!祝你有个美梦,美梦成真……”
宥苓像梦游一般往床铺走去,才一躺靠在枕头上,立刻就睡著了。
***
东区名人巷
晚上十一点,伟风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他新买的那栋有五间卧房的豪华公寓。
为了现在安然放在他西装口袋内的两张头等舱机票,他特地请航空公司的一帮朋友 去吃饭又唱KTV,这帮人也真会捞,一个晚上就花掉他五、六万块新台币,比买两张机 票还要贵,不过他也花得心甘情愿就是。
只要宥苓愿意随他到新加坡一趟,别说是摘天上的星星,就是要他去跟动物园的猩 猩打一架,他也是毫不考虑地勇往直前。
伟风才一进门,连西装外套都还来不及脱,他系在腰际的一只传呼机突地响了起来 。他打开小皮袋取出的倒不是传呼机,而是一只纯银的都彭打火机。
企业大亨随身携带打火机,其实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不过这只会叫的打火机却又 是另一件高度科技所发明的精致产品。
伟风“当”一声将打火机盖子一弹,然后把打火用的那块圆形滑轮轻轻转了一圈, 一根像针一般的东西立刻从出火口升上来。这根针如果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可以看出它 的尖端部分其实是一个传讯麦克风,上头还有一小盏显示灯。
他这时又将打火机盖子顺外面方向一推,很轻易地便把盖子取下来。这是一具无线 电精微接收器,他用手指著轻按在耳畔,然后朝著尖针开始通话。
“东方五号待命!”
“五号,你现在人在哪里?”是“Z”的声音。
伟风可不想让“Z”知道他人在台北,便猛打哈哈地说:“嘿,Z头头,好几天没听 到阁下的声音了,这么想念我啊?”
“什么鸡头、鸡屁股?你少跟我玩太极拳,赶快回答我的问题!”“Z”的声音显得正待发作,但又发作不起来地说。
“头头,我想骗你也没用,反正你在人造卫星线路网上一查就知道了。我在台北。”伟风走到沙发旁坐下,硬著头皮叹气说。
“台北?!我还以为你直接从日本飞回新加坡。”
“中途下来‘加油’嘛!安啦,我也正想向你回报。今天下午我被跟了,就是高 桥信彦身旁那个冷面保镖,叫作吉永太郎……”
“Z”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被人一路跟到台北?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目标都锁定了,到时候不是只要逮住高桥信彦就好了吗?”伟风仍有些吊儿郎当 。
“不是高桥信彦!唉,这怎么跟你说?这件事还可能涉及我们‘东方组织’内部成 员的‘变节’问题……”
“变节?!谁?东方几号?”
“Z”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答道:“你先别管是谁,反正我要你先从吉永太郎 这个人的背景查起。”
“什么,去查一名啰啰?那只要派东方六号去就好了嘛!对了,我还想知道,东方 六号又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头头你干嘛给他放特别假?”
“Z”闷笑了几声,才四平八稳地说:“他正在忙一件大事嘛!怎么,你又在‘争 风吃醋’了?”
“是哟,我当然要吃醋……我到底还算不算是头头你最‘疼爱’的情报员?”
“五号,男人撒娇很难看的。”
“我怎么知道头头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万一你是女的,搞不好正巧喜欢吃我这一套 。”伟风可一点也不怕被“处罚”地大胆说。
“Z”很难得的放声大笑,半是责备地说:“都怪我那一次不该跟你扯太多闲话, 现在让你爬到头上没大没小。”
“咦,我也不过知道你‘未婚’这件秘密而已。不过呢,我也挺引以为傲的,至少 知道神秘的Z一件秘密。”
“Z”收放自如,马上又强硬地说:“别跟我打屁!我的话你听进去没有?立刻著 手调查吉永太郎的身分之谜。”
伟风吁了一口气,必恭必敬地说:“是,我先回新加坡几天,立刻调度人员,再去日本一趟。不过……头头,我有点疑问,我们东方情报员彼此都不认识,万一最后搞到自相残杀怎么办?”
“Z”沉吟半晌,然后坚决地说:“不会那么严重,我会控制。不过你说的也有道 理,你们这批具有东方人血统的情报员,都是来自不同行业的顶尖精英,现在世界变得 这么小,你们国际会议开来开去的,搞不好有一天全部碰在一起了……”
“就是说嘛!搞不好还‘通婚’,夫妻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好啦!少啰唆,一回新加坡立刻向我回报。”
“Z”遽然收了线,伟风又重吁一口气,这才将打火机重新组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