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广,你是个大笨蛋!”石澄瑄对著他的背影大喊。
岳怀广的身影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我不想再跟你玩心理游戏了!我很累,不想一天到晚猜来猜去,猜你的一举一动究竟代表什么意思。”石澄瑄愈说愈觉得自己很委屈、很窝囊。“我喜欢你、在意你,而你呢?是不是也喜欢我?或者真的只是在耍我?只想让我爱上你,再狠狠甩掉我?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喂!你干嘛?”
她话没说完,只觉得身子忽然凌空,再度被打横抱了起来,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攀住岳怀广的颈项。
“喂!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我喜欢你。”岳怀广低头俯望著她,心上悬著的大石,终于在她的坦率告白之下落地。
“嗄?”
她没听错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他、他居然会说那四个字!他的字典没有缺页掉字,居然找得到“喜欢”两个宇。
“你再说一次!”
“不要。”看著她一脸大惊,岳怀广的嘴角微微勾起,大步走上楼。
有些话,虽然很动听,可是一辈子只要说一次就够了,因为对某些人来说,一辈子,也只会说一次。
第九章
可恶!自己约人居然还迟到!
石澄瑄坐在高级法国餐厅里,百无聊赖地看著手表上的指针一格格跳动,岳怀广却迟迟没出现,心情正一点一滴滑落谷底。
算起来这是她和岳怀广的第一次约会,可是他大老板工作忙,忙到没空回去接她到餐厅,她只好自己过来。
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有司机送她来,可是都这么迁就了,他还迟到!
真是欠骂!石澄瑄闷闷地想著。
正烦躁著,身后传来叫唤她的声音,口气甚是亲切。
“瑄瑄!”
转头,一个穿著时髦的男人,神色惊喜地走了过来,表情彷佛见到多年老友似的,大剌剌地直接在她对面落坐。
“好久不见了!瑄瑄,变漂亮了喔!”那男人愉快地开口。
“请问你是……”石澄瑄困惑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我是阿起啊!”那男人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表情古怪地答覆。
“霍起啊!”
“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起来。”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认识快十年,还开这种玩笑。”对方呵呵两声,却察觉她不像在开玩笑。“澄瑄你……”
“不好意思,我几个月前出车祸,失忆了。”石澄瑄答著,脸上仍维持礼貌的笑容。
“失忆?”霍起吓了一跳,伸手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所以你不记得我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石澄瑄还来不及回答,下意识想抽开手,紧绷低沉的嗓音在一旁冷冷响起。
“澄瑄。”
熟悉的呼唤敲在心口上,嗓音里饱含著压抑的怒气,石澄瑄连忙抬头。
“怀广,你终于来了。你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她指控著他的罪行,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她还不太习惯在路上遇到认识她、她却记不起来的人,可是如果有岳怀广在身边,她或许能够安心一些。
岳怀广眯眼打量石澄瑄热切不像作假的表情一眼,思绪有些紊乱。
眼前这男人他见过,就在几个月前,澄瑄的床上。
“澄瑄,你、你还跟他在一起!”惊讶的话语打断了岳怀广的思绪,霍起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们居然还在一起!”
“有意见吗?”岳怀广神色不悦,冷冷地扫他一眼。
“不,只是想不到。”看他一副想杀人的表情,霍起连忙摆手否认,随即确认似的对一旁没机会插话的石澄瑄开口。“瑄瑄,你真的、真的跟岳先生合好了吗?”
“和好?”跟以前比起来应该算吧?石澄瑄拾眼看了岳怀广一眼。“嗯,我们和好了。”
“那就没问题了。”
霍起朝远方招了手,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过来。
随著那男人的靠近,石澄瑄警觉到站在身边的岳怀广下巴紧抽,垂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似乎正隐忍著怒气。
她并不知道让岳怀广动怒的原因,是因为眼前这男人是在她失忆前,另一个曾被他撞见的“情人”。
“瑄。”那男人微微跟石澄瑄点了头。
霍起靠过去低声跟那男人说了几句话,两人的动作和神情传达出奇异而隐晦的暧昧,眼神交流间,不需要言语解释,也能让人看出其间流动的情意。
敏锐的岳怀广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只是表情有了困惑。
两人私语半晌,西装男人从领口扯下一条项链,交给霍起。
“这钥匙是你交给我的,别问我是做什么用的,你以前神秘兮兮的,可没告诉我。”霍起将钥匙递给一脸茫然的石澄瑄,“只是,你曾交代我,如果有一天你出了意外,要我将钥匙交给岳先生。”
出意外?岳怀广眯起黑眸,表情逐渐冰冷。
“而如果你半年内没发生任何意外,或你和岳先生和好了,钥匙就交给你。”霍起补充著,笑得一脸无害,仿佛是对眼前情势最了解的人,临去之前还转头对一旁浓眉紧蹙的岳怀广解惑。“既然你们和好了,我跟聂只能祝福你们。不过请不要再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跟他,我们两个可是无辜被瑄瑄抓去演破坏戏码的临时演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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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钥匙?
石澄瑄趴在床上,努力端凝手中的钥匙,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失忆前到底有什么秘密啊?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出意外?还把不知用途钥匙交给霍起保管?
还有,她以前不是爱岳怀广爱得人尽皆知吗?为什么会私下商请好友演出什么“破坏戏码”?
“唉!”面对满脑子的为什么,石澄瑄只能长长叹气。
谁教她从前千算万算,就是没算过自己会失忆,会把一切谜题的答案完全忘记!如果她有好好听小学老师的话,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烦躁了。
石澄瑄犹自困扰,一股阳刚清爽的男性气息压了过来,铁臂环上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捞入坚实健硕的胸膛中。
“想什么?”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转身将脸埋入他赤裸而火热的胸膛上,沮丧地哀嚎。“怎么办?”
岳怀广没有回答,收紧搁在她腰间的双手,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发际。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愈来愈习惯将她拥入怀中,习惯她的芬芳、习惯她的柔软和她逐渐依赖他的娇憨。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把钥匙好像真的很重要。”石澄瑄困扰地蹙起秀眉。“要是我永远都记下起来怎么办?怀广……”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无助的轻唤融化他的冷硬刚毅,低沉的嗓音笃定而柔和地在她耳际诉出。
岳怀广低头拨开她的额发,覆下轻柔的吻,点点落在眉间、鼻尖、颊畔,最后,覆上了她的唇。
他温柔的吻挑逗而缠绵的逐渐加深,粗砺的舌尖狂炙的需索著她的甜蜜,剥夺了她的气息,直到失控的激情让她不自觉想抓住什么,而让手中的钥匙在紧握的片刻黥痛了她的掌心。
就在刹那间,脑海里模模糊糊跳出许多光影片段,零碎而混乱。
阿起,这钥匙你帮我交给他,到时候他就会明白所有的事情。
他?是谁?明白什么?
她努力想记起内容,头却开始隐隐作痛,脑于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