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死了算了,有够不舒服到极点,她八成快把胃给吐出来了,她再也不要喝酒 了,呕……突然,意识到有人正在拍她的背、扶著她,耳畔传来阵阵焦急的声音,好像 是……她犹豫地试探叫唤,“橙明。”听到他的回应时,她尖叫著,“出去!”该死, 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怎么会被他撞个正著?但过于激动的结果是……“你在胡说些什么? 别浪费力气赶人,我是不会走的。”见她吐成这样,他心疼又气愤地回道。
“拜托,你出去,给我一点尊严好不好?”珊雅已吐到无力,虚弱地说道。胃都被 掏空了,现在只剩胆汁可吐而已。
“我是谁?在我面前你还计较这些有的没有的。”橙明有些气愤她对他的疏远,也 气自己没给她足够的信赖感。
珊雅人早已虚脱了,也没力气跟他争。
橙明拿条拧干的毛巾,轻拭她的脸,“你还要吐吗?”
珊雅又干呕了会,才有气无力地说:“不了。”她眼睛往上瞟的看他,“你怎么会 来的?”她奇怪地问道。
“你说呢?”讲到这点,他就一肚子气。他似乎忘了家在哪里,老往这栋公寓跑。 “你……算了,要洗澡吗?”橙明心想等她明天舒服点再谈好了,此时,先让她人舒服 点再说。他问归问,把她靠在墙壁边,人已去放洗澡水了。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珊雅不禁感叹。为什么,他是全世界最温柔体贴的情人,但他 为什么不肯接受这项奇迹呢?虽说这个奇迹来得突然,有如一枚炸弹般。
今晚,她的醉酒一半是盛情难却,但最重要的一半是藉酒浇愁。她今晚又见到林李 福和陈香悦那对夫妻了,看见林李福那股宠溺细心的模样,她就好羡慕、好嫉妒。
她并不要求婚姻,只希望橙明可以跟她分享这份奇迹呀,而且小海的话也一直在她 脑海中盘旋著。
泪一滴滴地往下掉,珊雅自觉太情绪化,但却无法阻止它的涌出。
“小雅……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橙明怎么也没想到才一下子,她就 成为泪娃娃了。
“橙明,我……为什么你做不到关心我们的宝宝?他也是你的一部分呀!我知道你 对婚姻的看法,我并不一定要那张纸,我只希望你可以分享这份奇迹,为什么你就是做 不到?”珊雅一鼓作气地把一肚子委屈说出来。
“我也关心……宝宝,我只是还无法……”橙明急了。
“你看你还是说不出口。”她吸吸鼻子,“小海说怀孕并非是单打独斗就可以了, 一个人的独脚戏是很辛苦的。”
橙明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后,他抱起珊雅就往浴池中泡,“先洗 个澡吧,你累坏了,有事……明天我们再说好了。”他下意识地又逃避了。
泡在氤氲的热水中,珊雅真的累了,静静地任由橙明小心翼翼地帮她洗涤著。突然 ,他的手停顿在她的小腹上方一动也不动,时间好像突然就在这一刻停了。
珊雅屏息地看著他那惊畏的举动,只祈祷时间真的停在这一刻钟。或许,橙明自己 并没发现他也认同这份奇迹,只是,他真的还没准备好吧?她自我安慰地想。
就在珊雅心有所思时,当事人之一的橙明尽管手又开始动了,此刻心中也开始思考 起来。
送珊雅上床后,橙明却睡不著,此刻跟喜姊的对话,又开始在脑海中盘旋。记得, 他询问她老公的看法时,她……“他兴奋得只差没登报广告而已。”喜姊笑盈盈地回答 。
“可是,你不是……”橙明突然有种错置时空的感觉。
“老实说,我们夫妻的顶客族观念,是一开始太热爱自由之故及一心想在工作上冲 刺,到后来就习惯了那自以为自由的生活。”喜姊一笑又道,“要不是照顾我那小侄子 一个多月,只怕我俩也不会发现我们会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那么你这次怀孕是刻意计画的吗?”橙明一想到那意外,不禁眉头深锁,气味有 那么一点冲。
喜姊突然盯著他看,“橙明老弟,莫非Irig她怀孕了?”见他突然被呛到的模 样,喜姊心中那个猜测多了几分确认。
“你……怎么会如此说呢?”橙明为了不知名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人发现珊雅已有 孩子的事实。
喜姊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令橙明此刻活像身处悬崖边般,冷 汗直流。
好一会,喜姊收回了视线,慢条斯理地说:“其实,说是刻意的就太夸张了点,但 ,……”她咬住下唇思考著适当的用辞,“认真说起来,该是潜意识作怪吧。”她一脱 口,因觉得自己这用词太棒了,还猛点头附和著。
“潜意识?”橙明怪叫著。
“嗯,我们两人都以为对方不喜欢小孩,但……”她只怕这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 老公发现她有孩子时那惊喜交加的表情。“反正,我只能如此形容,一切顺其自然,该 来的是退拒不掉的,不该来的你强求,到头来仍是一场空。”这时因有人在叫唤,喜姊 就打算离去,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道:“别抗拒已发生的事,顺其自然吧。”
“唉!”橙明盯著天花板,手拢著已熟睡的珊雅,他此刻自厌得很。
为什么自己那么没有担当?大家都喜欢小孩,为什么自己就……喜姊最后的话语又 在他脑海徘徊著。
为什么会选上他?也太早了……今夜,想必又是个无眠的夜。
※※※
珊雅一大清早就醒了,是被那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为了耳朵的安宁,珊雅只好起来接听,但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离开橙明的臂弯中, 但那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人家执意不让她离开时。
等她接起话筒时,已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但是接起后,她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 起床接这通让她呆愣半晌的电话。
“羿珊雅,你怀孕了,是吗?”电话那一头传来如此讯息。
等震惊过后,珊雅才有些难以启口地说:“你怎么会知道?”她心想该来的还是来 了,唉,本来她是想让丫丫发现到后才坦承的。
“你说呢?”她冷哼道。“你怎么这样子,我正在计画让你转型到演员一职,你却 在这时给我……”朱必芽悻悻然地咆哮著。
因自己理亏在先,珊雅并无反驳,反倒好言安抚。“丫丫,我并不特别热中演艺界 ,老实说,一待十几年我早已生厌了。”否则,她也不用大量减少工作量。
“珊雅,你别说傻话了,演艺人员这饭碗并非人人都捧得起。漂亮、有才情,并非 当红的要诀,而是人际关系圆滑、有观众缘,才是生存在这大染缸的首要条件。”朱必 芽顿了一下,“而你有……我不懂,别人拚命求,求不到的,你却一味的往外推。”身 为珊雅多年的经纪人,她了解只要珊雅愿意,影剧天后这头衔对珊雅而言,有如探囊取 物般。
“我早就说过我懒嘛,站在尖端要承担的压力跟风险相对的也大,而高处不胜寒, 我还是喜欢目前拥有的。”言下之意,她已有不想继续这话题的味道。
电话那一头传来拚命吸气的声音,再开口后,朱必芽似乎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