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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雅在熟睡中似乎碰到一个厚厚温暖的胸膛,“橙明。”她口齿不清地呢喃著。
“嗯,小黑炭,快睡。”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回来啦,真好。”她自动偎进他的怀中,叹息一声,挂著一朵幸福的笑意再度 沉睡。
她没看见抱著她的那位主人翁,眼中那化不开的爱意及松了口气的开朗。
橙明对她的依赖在心中一阵窃喜后,不禁又想起那通令他赶回来的电话──“小雅 的生父出现了,她的兄长要带她回希腊……”
不,小雅是他的,谁也不能带走她。橙明内心呐喊著。无论用何种方法他也要留住 她,就算……结婚也无妨。他眼神除了阴郁外,还多了份决心。
天似乎亮了,珊雅在半梦半醒中想著。咦,枕头上似乎有橙明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难道……“橙明、橙明,是你吗?”她试探地叫唤著。
几秒后他腰部围著浴巾,顶著湿漉漉的头发,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她面前。“早安, 我的小黑炭。”他倾身在她红唇印上充满薄荷清香的一吻。
“早。”她直接反应地回答,忽然又怀疑地问:“橙明,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他又在她讶异的微张小口啄了一下。
“但是,你不是……什么时候?唔,我还以为我在作梦。”珊雅自感语无伦次,失 笑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你要我回答什么呢?”橙明佯装困惑,然后才拍拍她的脸颊,“瞧,温温的,我 的确存在,不是吗?”他顽皮地眨眨眼。
“喔,但是,东城不是说你没空回来,还说你要开会,而凌晨就有通告了……”东 城此刻铁定哭死了。
“嘘,它们全没你来得重要。”他一笑后,才正色道:“东城说你打电话找我,我 打了好久的电话,你都没接。”他担心极了。
珊雅感动得好想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你没事吧?”见到她眼藏忧愁,他心中一紧。该不会她真的想回希腊吧? 橙明内心七上八下的。
“我……”珊雅好想说出内心的话,但又不知如何启齿。
她那犹豫不决的样子令橙明的心突然一紧。“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暗 示地问道。
“你……知道了?”见他点了点头,“是夜人说的吧?”珊雅轻叹道。她还以为他 是为了肚中的小宝贝回来的。
“你要认他吗?”你会到希腊去吗?橙明内心充满了恐慌,却又不敢问出口。
她伸手示意橙明拉她起来,“应该会吧!在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似乎没有不认他的 必要。”珊雅小心地走动著,就怕在胃中翻滚的东西会溢出来。
“那你要回希腊吗?”橙明略微焦急地冲口问道。
看了他一眼,珊雅回答道:“应该会吧,我听大哥说我生父目前病重中。”人也真 怪,不知道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了解是自己亲人后,那心情又不一样。
“那我怎么办?你就不管我了吗?”他害怕,小雅似乎快离他远去,“我们结婚吧 ,结婚后我们一起去看你爸。”他此刻慌乱异常。
“不,我拒绝。”珊雅不悦地看著他。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何况我们……我们……”对那意外的访客,他 还是无法坦然启齿。
见他仍然无法坦诚,她心好痛,总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橙明,我想我们讨论过 了,除非你是真心真意地开口,同时也是满怀期待小宝贝的到来,否则我是不会答应婚 事的,我宁可保持目前的状况。”珊雅正色道。
橙明伸手拉她入怀,搂著她,见她并无推拒,内心暗自窃喜。他真的爱她,无法过 著没有她的日子,但面对婚姻和孩子,他总是害怕,没自信。
多少情侣在婚前甜蜜恩爱,婚后为了小孩、生活琐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吵吵闹闹地度过一辈子或走上分手这条不归路。虽说,在他身旁婚姻成功的例子有夜人 、士鑫夫妇及他的好友酆凝夫妇……但,他们是例外的,跟他不同,他可是他父亲的儿 子,那个一无是处负心汉的儿子。
在他记忆中,家中永远都是大吼大叫的咆哮声、又尖又锐的叫骂声及哭泣声。
父亲是一名小公司的老板,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回到家就跟母亲吵架,甚至偶 尔也会变成全武行。
他们吵架的内容不外乎是父亲在外有女人一事,吵到最后,父亲总会翻旧帐说他当 初根本就不想娶母亲,要不是她设下圈套怀孕,他也不会被迫娶她。
而母亲总是哭父亲不认帐、不负责任、没良心。
一直到了他十岁那年,他们从吵架转为全武行,父亲在失手打倒母亲后,就头也不 回的出去了,只留下全身伤痕累累及不断流血陷入昏迷的母亲和年幼的他。
他当时吓死了,要不是酆凝的母亲刚好来,只怕母亲早就因失血过多而亡,但虽救 回了性命,却流掉了小孩。
事后,父母协议离婚。他却是不受欢迎的东西,双方无人肯养,就提议送他到寄宿 学校去。
橙明甩甩头,打算把不偷快的往事丢出脑海中。迎上珊雅担心的眼神,他笑:“没 事的。对了,你什么时候打算去希腊?”如果时间上许可,他也要同行。
“不知道,太突然了,虽说我们双方都承认了,但一想到要去见那从未谋面的亲人 ,心中总是有些尴尬。”珊雅心中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总是怕事实不如想像中完美。 “不要谈这话题好吗?”她柔声地要求。
“好吧,你只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就好。”橙明放开了她,拉她到窗前的长沙发 坐下。“你爸妈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分开的?”好奇,他真的很好奇。
珊雅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本想巧妙的闪躲过,但她心生一计就老实告知 ,“我爹地是因为我妈咪告诉他怀孕一事,竟然一句也没说就跑掉了。”她一面说一面 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反应。“而我妈咪在伤心之下只好独自一人把我扶养长大。”妈咪及 未曾见过面的爹地,原谅我如此扭曲你们的情史。珊雅在内心暗暗告罪著。
橙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胃在抽痛,似乎又回到父母都不想要 他的那时候。
“不要离开我,答应我。”橙明拉住她的手道。
唉!看来他的心结仍然很深,慢慢来吧,还好目前肚子还看不出来。珊雅自我安慰 著。
就在珊雅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打开铁门的声音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会是谁呢?两人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打开房门探头出来,只见一名穿著粉藕色连 身洋装的女性正从外面进来。
“是你呀……思洁,你……”珊雅突然感到口拙,“你回来啦?”她话一出口就暗 自骂自己废话。
“嗯。”应思洁十分不自在,把手里那件西装外套抓得很紧、很紧,活像那是挡箭 牌似的。
“你不要紧吧,你昨晚去哪里玩了?”珊雅随口问道。
闻言未语,应思洁脸已染上了皱红,头也不敢抬起来。
“没什么,我哪也没去,呃,我昨夜折腾了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说溜嘴,她 连忙捂住嘴巴。
“你没事吧?”她真的很怪。珊雅眉头都快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