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俩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心。
他点点头,“就是这样,海道一兵未动。”
“他们是想任玉笄和玉珩将他们打垮吗?”
石中玉啧啧有声地摇首,“不,被打垮的可能会是玉笄他们。”现在脸色难看的可不只是玉笄和玉珩,相信留在京里的青圭和玄璜,他们的脸色定会更好玩。
夜色不解地抚著额,“为何?”海道三岛既未出兵,又怎能打败兴兵去犯的玉笄他们?
“三道除了有三位神人外,还有三个神女。”石中玉朝他们亮出三根手指头,“这事你们知道吧?”
“天宫有个云神云笈。”夜色挑了挑眉。
“地藏有个雨神雨师。”孔雀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两掌大大一拍,“海道那个叫飞帘的风神可本事了!”本来他是不甘不愿照夜色的命令去追紫荆王的,结果去了海道后他反而觉得,他要是没去错过了好戏他才会后悔。
“说来听听。”夜色与孔雀相视一眼,动作一致地两手环著胸,捺著性子听他把重点说完。
“那个叫飞帘的女人,布法在海上掀起巨浪,其风势之大,让玉笄和玉珩到现在连半艘战船都没法离开岸边,别说是想攻打海道了,就算海道想继续对他们来个不理不睬,我看玉笄和玉珩也拿他们没辙!”
“有这回事?”孔雀愈想愈觉得有趣,“这下岂不便宜破浪了?”爱抢地盘嘛,那破浪就让六器他们去抢好了,等海道的那个风神对付够了他们之后,破浪再来出手也不迟。
听了石中玉的话后,疑心四起的夜色,不禁转首看向邻宫艮泽宫的方向。
原本,她还想叫破浪趁玉笄他们攻陷三岛时,再接著去把战功抢过来,但现下海道的状况,根本就不在她的预料之内,但,方才在殿上直要她别多管闲事的日相,以及不多置一词的月相,他两人却可能早就料到海道的风神定会出手,所以先前他们才愿接受六器的请求,在朝上说服皇帝,将进攻海道之事交给六器?
难道真如破浪所说,日月二相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头头?”两张不知已悬在她面前多久的男人脸,在她仍在发呆时,同时在她面前出声。
回过神的夜色,二话不说便探出两掌,而早料到她会这么做的两人,则是赶紧闪避那会让人歪嘴斜脖子的掌劲。
“石中玉,照你所说,破浪现下是否按兵不动?”
“嗯。”他鼓著腮帮子,看她眯著眼似乎在心底计较些什么,“破浪正等著捡现成。”
“很好。”她露出一笑,“你暗地里再派些人去东域。”
“干啥?”他的地盘又不在那里,派了人去,若让六器或破浪知道他都要倒霉。
“破浪若需要帮助就代他出手,只不过……”她说了一半,刻意把下文悬著。
石中玉有自知之明地问:“别被六器逮到把柄?”
“对。”两个六器再加上玉笄和玉珩,敌众我寡,这对破浪来说太不公平了,她当然也得派个人手在破浪身边。
“包在我身上。”虽然很不想帮那个死对头,但看在都是四域将军的份上,石中玉僵硬地拍著胸坎。
她再转身指示孔雀,“你派人暗地里监视著青圭与玄璜。”
“慢著。”孔雀在夜色交代完就想走时,一把按住她的肩,“以破浪那个小人脾气来看,现下海道那边咱们是可以不必太担心,但你呢?”她是忘了她的北域里也有黄琮和苍璧吗?
“天宫三山为免我军将袭,已筑好三道山门。”夜色挪开他放在肩上的手,慢条斯理地向他解释目前情况,“我爹和苍璧,在收到这消息后,暂且还没有任何举动。”
“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严防,一个屯兵,那她咧?
她气定神闲地一笑,“我等著看他们和天宫的风破晓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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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向来都是这么请人的吗?”
一脸不痛快的药王,自清醒后,他腹里的火气就如同黄泉国地底流动的熔岩般,一刻都没停息过。
海角转身看了看他,发现这个被他五花大绑在椅上的名医,此刻正青筋直跳地瞪著他。
他微微颔首,“得罪了。”
“你已经得罪很久了……”药王恨恨地瞪著这个作风强硬到令人咬牙切齿的绑架犯。
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大老远的从天宫跑去地藏,站在宫门前托人告诉他,某个叫海角的人想请他到天宫替人治病,那时正为过冬而忙得分身无暇的他,哪管什么海不海角、是打哪来、又想做什么的?当时他随口通知下人赏记闭门羹就算了,可他没想到,当天夜半,他的房里就爬进了个自称是海角的不速之客。
他是不知道这个海角到底想叫他替谁治病,他更不想在这节骨眼离开地藏,所以听完了海角的请求后,他将下巴一跩、臭脸一扬,当场就叫不速之客滚出房内,偏偏耐性十足的海角不肯,还是赖在他房内继续游说他离开地藏出诊一趟天宫,累了整整一日,只想趴在床上安息至天明的他,火气也被海角的耐心给磨上来了,于是他就朝海角撂下一句——
跪下来求我我就去!
结果这个自称是海角的人说了什么?
小姐说过不可以求人。
接下来,他就遭人击昏,并被下了药直接绑至天宫天垒城。
求人不行,绑人就可以?这个野蛮人他家的小姐到底是怎么教育自家的家奴的?
“他是谁?”
思人人到,被药王在心底恨得牙痒痒的霓裳,在听说海角回城的消息后,立即赶到海角的房里,可她一进门,就见个陌生客正在与海角大眼瞪小眼。
海角慢条斯理地介绍,“黄泉国的宰相,药王。”
霓裳狐疑地扬超眉,“你找他来这敞什么?”
“什么找来?你没看到我是被绑来——”愈听愈火大的药王忙不迭地想澄清绑架的事实,但海角立即一掌掩住他的嘴,并弯下身子拉过他的衣领,小声地在他耳边问。
“看见她的左眼了吗?”
“那只眼已经瞎了差不多了。”第一眼就看出异状的药王,余火未消地臭著一张脸冷哼。
“你能治她的眼吗?”海角期待地问。
“叫她过来。”在人屋檐下,看人脸色的药王不甘不愿地点了个头后,不忘争取自己的权益,“先松绑啦!”
“小姐。”放开他后,海角走至霓裳的身旁,轻推著她走向药王。
对这两个男人举止一头雾水的霓裳,在走王药王面前时,药王即起身抬高了她的下颔,就著外头的光线仔细审视著她的左眼,在觉得光线不够时,他又叫海角多掌一盏灯来。
“你会看病?”她马上明白海角特地把他绑来这做啥了。
“对。”药王边说边小心地以指撑开她的上下眼睑,“这只眼受伤多久了?”
“十年。”
“你能治吗?”早就已经看开的霓裳,不抱期待地问。
“能。”大致了解她左眼的状况后,药王甚有把握地扬起了唇角,并一改前态,大剌剌地走至一旁坐下跷起脚。
“你开个条件。”海角光看他的态度,也知道他正在等什么。
药王得意地笑问:“什么条件都行?”
这些年来,已攒下不少积蓄的海角,在心底想,只要药王别狮子大开口,他应该都拿得出来,若是不够的话,他也可去向天涯借,只是,看药王这副表情,他怕光是金钱并不能令药王获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