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如此。月使心中暗忖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负面情绪,可是它是怎么转换成能源的呢?
她正想抬头问阳翳这个问题,却看到他的一双巧手不知何时开始替她编起辫子来,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月使感到身体一阵酸麻,整个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把所有的问题抛之脑后,像只慵懒的猫咪依偎在他怀里,闻著他专属的男子气息。
外头的樱花花瓣随著风缓缓飘进屋内,池里的锦鲤溅起了水花,融合了竹子和石头的声音,一切是如此的平和安详。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好奇怪!明明刚才才睡起来,为什么又想睡了?月使打了一个呵欠,意识渐渐变得迷蒙。
南宫阳翳相当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他替月使左右各绑了一个辫子,然后再将两个辫子绑在一块,露出她那张可爱的小脸蛋。
“月使你看……”阳翳正想问她满不满意他的杰作,可是看月使始终低垂著头,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她抬起头来,仔细一看,原来她睡著了。
没想到她坐著也能睡,看她不停猛点头,南宫阳翳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几分,他抱著她,让她靠在他怀中入睡,并拉起一旁的棉被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免得她著凉了。
他看著她的睡颜好一会,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未来还有一段长远的路等著你去走,而我会在终点站等著你。”他抚著她的脸轻声道。
在睡梦中的北宫月使脸上扬起了笑容,不知是否在回应南宫阳翳的话。
第六章
“你还在生气?”
东方神影送牛幼蝶回到家里后,原本嘈杂的车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僵凝的气氛只剩下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东方神影一边开车,一边用后视镜瞄了她一眼,看著北宫月使僵硬的表情,淡淡问道。
“你说呢?”月使没好气地反问道,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气得不轻。
“你气疯了。”东方神影看著她的脸,得意的回答道。
“没错。”她整张脸扭曲了起来开始发飙,准备秋后算总帐。“我不是说过不准来我学校的吗?”
“有吗?”神影的声调以及表情是一径的慵懒,听起来似乎相当的无辜。“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早上的事吧?”月使皱眉咬牙切齿道。
“今天早上?”他的表情像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是一张歉然:“嗄?!对不起,我记性不好,忘了早上你和我说过什么了。”
他在骗谁呀!她就不信他记忆真这么差,会忘了早上的事。他分明是故意的,月使深吸口气,忍住急欲爆发的怒火。
“既然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她受不了了,不痛扁他一顿,无法让负面情绪发泄出来。
她记得蔚薰曾经教过她如何处理负面情绪,一种是深呼吸,静等负面平绪慢慢平息下来;另一种就是发泄,在一定的允许范围以及人事物上,可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这样负面情绪就会如泄气的皮球般,迅速泄下来。
东方神影看著她的拳头正打算往他身上招呼,不慌不忙的喊道:“别忘了我还在开车,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我们俩可能会命丧黄泉。”
“无所谓,反正路上有你陪著我。”月使决定照扁不误!
神影嘴角一撇,看来这招是没用了,那试试看另一招好了,当月使的拳头正要kiss上他的脸颊时,一封航空信亮了出来,上面写著「北宫月使收”。
她愣住了,拳头停在半空中。
“这不是我的信吗!把信还给我!”她正要伸手把信抢过来,他却迅速把手抽回。
月使目光炯炯瞪著他,气得口不择言道:“小偷!”
“什么小偷?!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这封信的。原以为你会很高兴收到南宫阳翳从日本寄来的信,所以才特地来接你,顺便把信拿来给你,没想到你却想要痛扁我一顿。这样的话,我倒不如把信给丢了。”他好整以暇的把自己说得一副遭冤枉的模样,还边说边将窗户摇下来,把信放在窗口,只要手一松信就会飞出去。
月使紧张了起来,低声咀咒著,不得不认输。
“我道歉,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不要!”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你根本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没有这回事,我是很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她强迫自己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容,但也知道看起来僵硬极了。
“真的?”东方神影手拿著信从车窗口缩了回来,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从后视镜看著北宫月使又气又拿他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觉得乐极了,虽不能整到南宫阳翳本人,但整到他的未婚妻也总算是出了口气。
想想他在日本被南宫阳翳整了快四年,一听到台湾这里缺人,他就恨不得赶快请调来台湾,脱离南宫阳翳的魔爪。
当他听说南宫阳翳的未婚妻也在台湾时,他就对那名女人感到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受得了南宫阳翳的摧残?
然而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平凡的普通高中生,要不是她身上流露著一股同类的气味,他真的会以为她只是个平凡再不过的小女生。他搞不懂南宫阳翳为什么会看上她,难不成那家伙有恋童癖?
很有可能喔,东方神影摸摸下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要不然南宫阳翳在日本怎么犹如柳下惠般,不曾听他与哪一个女人好过,就连从台湾追随他追到日本的袭柔,他也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当然是‘蒸’的。”月使扬起嘴角,皮笑向不笑的道。“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要我还给你,可以。”东方神影依旧好整以暇的道:“不过你得要答应我,把信给你以后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可以。”她毫不犹豫道。
对她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这封信还要来得重要了。
东方神影看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有些怀疑:“你该不会骗我的吧?”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么爱疑神疑鬼的,干脆变性当女人算了。”月使白了他一眼火大道。
“你……”被将了一军的东方神影脸色一白,没好气地把信往后一扔,她立刻手忙脚乱接了住。
月使顾不得和东方神影之间的恩恩怨怨,看著那熟悉的笔迹,胸口一疼,同时心中也涌上一股暖流,眼眶灼热了起来,眼前变得一片迷。
好久了,她眨去眼角的泪水,这五年来,她寄给他一封封的信有如石沉大海般,他不曾回给她支字片语,除去生日时他寄给她的卡片和礼物,然而在卡片上也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大字而已。
这是他第一次写信给她,月使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感觉心怦怦跳个不停,手心都汗湿了。她颤抖的拆开信封,拿出信纸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的内容,她整个人愣住了。
月使眼眶浮起泪光,贝齿咬著下唇,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把信纸盖住哭泣的脸孔,双肩抖动著。
“喂!你怎么啦?”
东方神影从后视线看她捂著脸、肩膀抖动的模样,他眉头微蹙了起来,不明白南宫阳翳在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她看起来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我没事。”她把头埋在信纸里,闷闷道。
东方神影看她头也不抬的道,不耐地把车子往路边一停,头和身子整个转到后面去:“把信给我看,南宫阳翳到底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