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对,这是梦,元易安头痛的抚额,她作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只要……
「小安,你怎么了?」柳清彻见元易安抚额闭眼,关心溢於言表的拉下她的手,以他的手抚上她的额替她量体温,然後双手捧著她的脸,关心的问:「怎么了?你觉得怎么样,头疼吗?」
元易安「沸腾」不已的脑袋,这下更是高达沸点,柳清彻发什么神经?她……他……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她是要杀他的人啊!怎么他会有这种表情出现呢?
「小安?」
「老姊?」
他们俩对望一眼,会不会他们演得太好,她受不了打击?
元易安略带惊慌的眸子,来回望著同是关怀的望著自己的柳清彻和元易笙,「我很好。」只是需要时间去面对完全变动的「今天」,她话才出口,就受了两个男人紧紧的抱拥,「你们……」
元易安不明缘由,但百感交集,他们的拥抱让她倍感温馨,心一柔,她也伸手环抱住他们。
「老姊,让彻来家裏教我做暑假作业好不好?」元易笙拉拉她的衣袖问。
元易安瞄眼在她一恢复冷静就推开他,离自己远远的柳清彻,後者没有任何表示,「我教你就好了。」
「不行啦!」元易笙鼓起腮帮子,「老姊要好好养伤才行,而且我的暑假作业不是你会做的。」
「哦?」她哪会不知道老弟在打什么算盘,她和柳清彻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完全没有可能,她实在是很想直截了当的告诉老弟别作白日梦,但她难得见他跟人这么好,而且柳清彻也快死了。
元易安一愣,为柳清彻扰要被她杀死的事实感到难过,难过?她像甩掉瘟疫一样甩掉这个念头。
有点不对劲,在她无知觉的情况下,有些事情改变了,但什么事,她尚未得知,可是这样的改变让她怯步。
「嗯,暑假作业要我们做的作业都是要到户外去的耶,老姊受伤不可以下床,怎么陪我?」元易笙嘟著嘴说,他硬是要拗到老姊答应做可以来他们家不可。
「哦。」易笙说的也有道理,她现在的确没什么行动能力,但是……元易安低头望著元易笙盼望的小脸,让他跟柳清彻相处最後—段时间也好,「好吧。」
「耶!万岁!」元易笙高举双手喊万岁。
「可是,柳清彻不可以接近我。」她不想跟柳清彻的牵扯愈来愈深,她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啊?」元易笙垮下脸,才要再次为柳清彻争取,但他已先开口。
「可以。」
「彻!」元易笙慌乱的叫,但柳清彻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说的。」元易安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竟有些惆怅。
「我说的。」柳清彻保证。
「好。」她心中的烦躁愈来愈深,她有些赌气的躺下来,背对他们。
「易笙,来,我们出去吧,让你老姊好好休息。」
她听见柳清彻这样说,鼻头竟觉酸酸的,眼眶也跟著泛热。
「哦。」元易笙点点头,拉著柳清彻往外走。
门阖上的轻响是她最後在房内听到的声音。
「彻,你干什么答应?」元易笙急躁的问,他会被彻气死。
「放心。」柳清彻露出个自信的笑容,「她不要我接近她,可是我们可以到她房间去作暑假作业啊,这样她不就没理由赶我出去了吗?」
元易笙想想,也对,这才释然的笑笑,「吓死我了,害我以为没机会了。」
柳清彻只是摸摸他的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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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希望,元易安愤恨的睢著天空,无言的递送她的抗议,希望老天爷可以收到。
「小安?」柳清彻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挥回她专注於天空的心思。
她望著柳清彻,他给她一个柔柔的笑容,她则回给他一个烦恼的垂首。
三天了,这三天,每天地都祈祷醒来不要看见柳清彻的笑脸,可是她的祈祷没一次是灵验的。
每天她一张眼,见著的就是柳清彻那张笑容灿烂的俊脸,然後他就陪她到她就寝时分,不论她怎么赶他、怎么颐指气使、怎么恶言相向,他就是赖著不走,更可恶的是,他手中握有最有利的王牌——元易笙。
元易笙这个有了外人没亲人的小子,对柳清彻的行为绝对赞成,甚至完全偏袒柳清彻,她怎么说都没用,要说他们违反约定,他们给的理由是,在她这儿做暑假作业,又可以就近照顾她,是两全其美的方法,而他力气不够,柳清彻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代理人」,面对这么「善体人意」的弟弟,她能说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可怜?为什么她得承受这些强迫中奖?要不是她受这个不该受的伤,得在床上待一个星期才可以下床,她绝不会……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柳清彻再次打断她的冥想,对她耐性十足。
「没有。」元易安收起苦恼的心绪,冷淡的说。
「想不想听?」柳清敞不以她的冷淡为意。
「不想。」她很乾脆的拒绝。
「我想听。」元易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大声的说,还高举赞同的手。
元易安又是—个困扰的垂首,天啊!
「小安没意见吧?」柳清彻好脾气的询问。
她垂著的头摇了摇。
「从前有—只蜘蛛,它爱上了—只误飞黏在它网上的蝴蝶,如果不吃蝴蝶,它就会饿死,但是吃了蝴蝶,它就等於杀了自己最心爱的,面临这两难的选择,你们猜它最後怎么著?」柳清敞顿了顿,「或者该这样问,如果你们是蜘蛛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吃掉蝴蝶。」元易安答得太快,反而让人觉得她想掩饰什么。
「放走蝴蝶,然後等下—只我不爱的昆虫上门。」元易笙的答案教人哭笑不得,「彻的答案呢?」
「我的?」柳清彻的眸子别有用心的在元易安覆冰的容颜上绕一圈,才答道:「我会跟蝴蝶一起死掉。」
元易安的身子微乎其微的一颤。
元易笙皱起眉,显然不太能理解柳清彻这个答案,「为什么?」
「因为我爱那只蝴蝶啊!吃掉它会让我一辈子都伤心,放掉它也会让我伤心一辈子,倒不如跟它一起死掉,这样到了地狱不也可以相见吗?」柳清彻说著这番元易笙仍是不懂,可是元易安一定懂的话语。
元易笙搔搔脸颊,「好深奥哦!」
「易笙长大以後就懂了。」柳清彻话是对元易笙说,但眼睛却定在元易安身上。
「哦。」元易笙不懂的哦一声,然後他心血来潮的问元易安,「老姊为什么要吃掉你爱的蝴蝶呢?」
元易安冷酷无情的说:「因为它是我惟一的食物,不吃掉它的话,我就活不了了。」
「可是,它是你最心爱的蝴蝶耶!」元易笙觉得老姊的答案跟彻的一样,难以明了。
「再怎么心爱的东西,到最後都一定会消失,与其徒留伤心,还不如以自己为主来得实际。」元易安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可是,它是你最爱的蝴蝶啊。」元易笙有求知精神的探问,「你吃了自己最心爱的蝴蝶不会很难过、很难过吗?」
元易安的漠然有崩裂的倾向,她背对著元易笙,不愿让自己遏止不住对他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