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安震惊的抬首,刚好望进那两泓深潭,一时忘了言语,直到她感觉到颊边被—个软软的东西触了下。
她愣住了,无措的眨眨眼,只能呆呆的望著柳清彻的脸,感觉被他的唇触到的地方似乎残留著热度,渐渐扩散到整张脸,就连握著她手的手也都在传递著热度。
柳清彻凝望著她呆愣的容颜,指尖拂上她恍若冰冷的杏腮,露出一个漾著柔情的笑容,看著她虚幻的眼神,不觉皱起了眉头,霎时,他明了了一件重要的事,低呼一声,「完了。」他俯下头,额贴著她的,眸子和她相望。
元易安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仍在困惑当中时,柳清彻的唇已覆上她微启的唇瓣,先是如花办拂过般的轻吻,然後是唇舌交缠的深吻,他的手扶著她的头,撑著她後脑勺的手滑到她的颈背,加深这吻。
元易安的脑子像被人点燃了什么东西一样,「轰」的一声,炸毁无数细胞,她睁大眼,任柳清彻的舌肆无忌惮的在自己口中肆虐,她觉得有种奇怪的燥热开始蔓延。
「嗯……」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呻吟,消失在唇边,然後无力的阖上眼,手不知何时已环上他的颈子,跟著他走。
柳清彻感应到她的投入,反而冷下心思,结柬这吻,推开她。
元易安仍陷在刚刚的思绪中,不解的眸光落在柳清彻身上,好一会儿,她才从那儿抽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杏眼圆睁的瞪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柳清彻见她的反应偏头笑了,他把手覆在额前,仰头而笑。
元易安警戒的盯著他,她实在不想承认,但是无可否认的,柳清彻吻了她,而她有回应,她甚至还可以感觉得到他在自己唇上留下的温度。
她皱起眉,不悦的看著已从轻笑到大笑到狂笑的柳清彻,「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笑让她觉得他吻自己只是因为好玩,不知怎的,这个想法让她很不舒服。
柳清彻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她在他的笑声中听出一点不对劲,担忧取代不悦。
「你还好吧?」元易安一出口就後悔,暗駡自己,她没事对他这么关心做什么?他可是她要杀的对象,可是现在这样单纯的关系已不再单纯。
柳清彻不理她,一迳的狂笑著,笑到元易安不由自主的伸手去碰碰他,「柳清彻?」
下一秒,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拉力往前拉,撞入一个宽伟的怀抱中。
「柳清彻,你干什么?」元易安挣扎著,但她一挣扎,腰部的伤口就隐隐作
痛,而且,她发觉柳清彻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掌心就覆在她的伤口上,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项,动也不动,让她慌乱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摆。
他这副异常的样子让她方寸大乱,他不该是这样的,他该是笑口常开,活泼明朗的柳清彻,就算是拿枪指著他的头,也可以谈笑风生的柳清彻,而绝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柳清彻?」元易安不敢乱动,有些慌乱的低唤著。
「抱我。」柳清彻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哦。」元易安依言将找不到地方放的手环上他的背,「你……你没事吧?」
柳清彻没有回答,只是抱她的力道加重了些。
元易安也不再问下去,她不自在的将头枕上他的肩膀,觉得心跳似乎比平常快了些,脸颊也比平常熟了些,身子也……但她不想去想任何事情了。
她好累哦!这么多而杂的事情为什么都像毛线球扯在一起了呢?她不想花脑筋想了,她只想安稳的睡个觉,睡个觉醒来世界又会是一样的,那团纠结的「毛线」也会消失吧!
对,只要睡著,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常轨,那她刚刚跟柳清彻做过的事情也会烟消云散,他留下的温暖也会跟著散去。
元易安不自觉的搂紧柳清彻,无意识的想挽留一些他的气息。
她有规律的呼吸让柳清彻明了怀中人儿已安睡,他小心的扶她躺下,深黝的黑眸凝睇著她,然後他深叹一声。
他知道自己掉在元易安这儿的是什么了,是心,他爱上元易安了!这个事实让他有种想逃的冲动,可是……
逃也没用,柳清彻认命的再叹口气,逃再远,他爱上元易安的事实依旧存在,不会改变,他曾见过品逸为了逃避幽儿给品逸的爱而疏远她,可是,到最後品逸还是没法逃过。
那么逃避有用吗?答案是无用,所以他不必逃,只要大方的承认——是的,他爱上元易安,他爱上她了。
他别人不爱,偏偏去爱个杀手,他这一生的际遇真是有够给他「不平凡」,连在爱情路上走的都是这么的特异。
柳清彻轻触她的颈项,掌心捧住她的下颚,大拇指轻抚著她的唇,元易安像只小猫摩挲著他的手掌,不自觉的露出个无防备的笑颜。
柳清彻见她笑,也跟著微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自己发现时,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是爱了,她的冷、她的怒、她的哀、她的惧,他全收藏在心,等到满得不能再满时,他才明白那是爱。
他想让她恢复笑颜,就如同她五岁时那样的笑颜。
柳清彻低低的笑了,可悲的是,她只想杀掉他以便早日获得自由,死在自己所爱的人手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彻?」元易笙进房来就见柳清彻在笑,而元易安已经入睡。
「啊?」柳清彻抬头见是元易笙,忙露出一个笑容,「你老姊睡了。」
「我知道。」元易笙看了老姊的睡像,「她很少睡得这么沉。』
「你怎么知道?」柳清彻有时候跟元易笙说话,会觉得自己是在跟同年龄的大人说话,但大多时候,尤其是在他面前,他只是一个拥有成熟和稚气两种面貌的孩子。
「因为我是她老弟啊!以前我跟她一起睡的时候,我常常因她作恶梦而被吵醒。」元易笙轻道,「有时候我只要一个小翻身,她也会醒过来,後来我上小学以後自己睡,就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是这样。」
「你上小学以前都跟小安一起睡?」柳清彻语间有著不易察觉的妒意,他嫉妒元易笙可以和小安共处这么多岁月,而他却只能拥有这种短暂的时间,还是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
「应该是吧!」元易笙不确定的说,「我只记得我四岁以後的事情,以前全不记得。」
「哦?」柳清彻挑眉,「连对爸妈的记忆也没有吗?」
「嗯。」元易笙点点头,「老姊说这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所以高烧以前的记忆全忘了。」 是吗?柳清彻盯著他,再看看元易安的脸,发现这对姊弟外貌上没有一丝共通点。
「彻,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老姊了?」元易笙考虑了下,还是决定问出口:
柳清彻点点头,比起认识易笙,他比较早认识小安。
「你觉得我姊姊怎么样?」元易笙谨慎的问。
柳清彻闻言望著他,看出他脸上的企盼,笑著弄乱他的发型,「想姊夫想疯啦你!」
说出这话的同时,柳清彻十分清楚的察觉,自己很厌恶想到小安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妒嫉任何一个接近小安的男人。
「哎呀!你怎么跟我老姊一样,总是喜欢弄乱人家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发型。」元易笙拍掉他的手,小声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