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一身劲装,筑笑问道: “我知道了,你是咱们斗鸡业的同行,想提供我冠军杂种?”
他没好气的再摇头,这丫头竟连官府中人的装束都看不出来!斗鸡同业?!大唐神捕看起来真落魄得俱个卖鸡的贩夫走卒吗?
“也不是?那……”她拉长尾音,直觑着他脸上的胡子,一个念头生起,她突然出手用力扯着他的胡子,痛得向来无所畏惧的云行止鬼叫出声。
不能揍女人!不能揍女人!他恨恨的拉开她的手,努力在心中告诫自己。
“真的是,真的,!”宁宁怪叫。
“什么东西真的是真的?!”云行止低吼,感觉自己快要被她给逼疯了。
“你的胡子是真的!”她低嚷,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她恼怒的看向他,“阁下一定是云婧她们派来的,想看看那竞赌的一百两黄金,我究竟达成了多少,会不会输给她们。
”至于会派你来,是因为她们明知道我最恨有胡子的男人,且以那种满腔胡须,毛绒绒到连嘴都找不到的男人为最!
“她们让你来是想提醒我,若我无法完成赌约,就得嫁给你这满嘴是毛,全余杭县最五、最惹人厌的男人,一定是这样的!我猜得没错吧?”
“我?!”云行止彼她指得浑身不自在,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他的男性自尊受了挫折,他向来桃花多得挡不住,这会儿竟被个女人指着鼻子说是最丑、最惹人厌的男人?
宁宁却毫不犹豫、毫不担心伤害人地继续说下去,“是的!就是你!不用怀疑,也别难过,上天是公平的,也许你丑得面目可憎,但或许你还有别人不知道的长处。”
“是吗?”云行止忍不住嘟囔,感谢她的安慰,“原来我还有别人不知道的长处。”
“我虽然同情你,却不想嫁给你,回去告诉云婧她们,”宁宁一脸认真,“我一定会在一个月内赚到一百两黄金,要她们等着瞧吧!”
“是吗?”他淡淡地笑,终于明白她何以急着要钱了,他漫不经心的问:“你真这么有信心?”
“当然啦!”她喜滋滋压低噪音, “虽然你是云婧她们派来的人,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说,一个月尚未过一半,我赚到的钱已经是我爹这鸡场原先几个月的营收了,这样下去,我有把握在期限内完成这项赌约。”
“你能这么肯定,我却不能呢!”云行止学她压低嗓音,缩短两人的距离,鼻子不断嗅到她身上淡淡香气,“小姑娘,用斗鸡赌博而私设挂牌是违法的,你不怕官府深人来查?”
“真的?”宁宁为之一惊,她倒没考虑到这点,于是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见,碍于自个儿身高只到他胸膛,她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将他拉近,圆睁着稚气至极的瞳眸,悄悄问:“我这样真的违法吗?”
云行止心跳立刻加快,这丫头!她浑然不觉自个儿“送上门”的模样有多诱人,只顾着迫问事情.上一个攀着他颈项的姑媳,不多时便和他躺在床上翻滚周旋了,男女间的游戏他并不陌生,只是,他明白跟前的她不是在同他玩游戏,她是很认真的在问问题。
她或许真的很会赚钱,但在男女情事上,显然还只是个不经事的生手。
“只要涉及赌博输赢,只要会害人倾家荡产,只要役有挂牌合法经营,当然都是违法的!”他在她耳畔吹气,好玩地看着她雪白颈项冒出一颗颗小小疙瘩。
”别、别呼气!我怕痒!”她格格笑着, “还有你的胡子……行行好……行行好……别啦!”闪来闪去的她没发现自个儿几乎已让他壮硕的身躯给圈在怀里了,甚至忘记自个儿最厌恶男人的胡子。
“你说……”她悄声开口,“如果咱们别让官府的人知道,如只要撑过这个月,”她眼中射出希望光芒,“只要我赚到一百两黄金就收手不干,那就没问题了对不对?”
“这倒是个方法。”他浅笑盈盈将她环勾着他颈于的手拉下归回原位, ”只可惜,我想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她微愣,截至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官府的人发现她用斗鸡赌博啊!
眯起眼,宁宁怀疑的问: “难不成你要去报官?”
”不用麻烦,”云行止双臂交握,一脸兴味,轻轻一笑,“因为……因为我就是那个要来查你的捕头!”
“行了:大姐,你别老在我眼前转,转得我头都晕了!待会儿银子数自若有错误,我可不负责!”十六岁的宁采是宁家老二,对于数字最有概念,这会儿正一一清点着眼前堆如小山般的银子。
“是嘛!”出声的是宁家老三,十四岁的宁筠,凉凉地望着宁宁用怒火腾腾的模样,再走下去,大姐头上肯定会冒出缕缕白烟,“这几日赚的银子够咱们挥霍一阵了,既然首府来插手,我们就别再用斗鸡赌博的方式赚钱吧!”
“我赞成!”咬着糖葫芦,叽喀叽喀出声的是十二岁的老么宁馨,由于年纪太小,她要上学堂不能到鸡场帮忙,向来只有听热闹的分。
“我、我也赞成!”声音细如蚊蚋,生怕被人忽视,举手发表意见的是宁家一家之主宁托宪,自妻子去世后,他的话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搭理过了,在这阴盛阳衰的家里,他的地位很卑傲,只是挣钱供丫头们生活的工具。
这次,大丫头宁宁用突发善心,说什么要帮他减轻负担以报答爹爹养育之恩,硬要接管他的养鸡场,开什么斗鸡场,结果弄得人仰马翻,他很不喜欢,总觉得用这种方法赚那些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乡亲的钱不妥,但他反对的话,如往昔般,没人搭理。
“赞成?!赞成个屁!刚才是哪个人说赞成的?”宁宁停下脚步,虎声一吼,冒火般的眼在四人间梭巡,于是乎,宁家三姐妹有志一同,纤手轻扬,全指向了乖乖坐在最角落的宁托宪。
“你赞成?!你竟然叫我放弃?!”
宁宁踱向爹亲,紧眯的眼中亮起危险信息,“爹!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明知道我和人打赌,也知道如果我一个月内赚不到一百两黄金会有什么后果,你不帮我,却要在此时踹我一脚?就像那该死的大胡子一样扯我后腿?”
双掌猛力扣住坐在椅子上的爹亲,她用力描晃着他的双肩,虽然宁托宪长得比女儿高,但站着的宁宁却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你是怎么做人爹亲的?你还有没有良心?还记得娘临死前的托付吗?她让你好好照顾我们的,你做到了吗?”
哗啦啦,宁托宪衣袋中、胸怀里的碎银、挂饰、玉佩、零碎物全落了满地,而宁宁却仍无歇止之意,宁采、宁筠、宁馨虽同感老父处境可悲,却同时回避眼神,谁也没打算介入这场战局,宁宁用和她养的那群斗鸡很像,都是那种战斗力旺盛,不咬死对方绝不停手的恐怖人物!
“宁宁、宁宁,停停,爹、爹、要……吐了!”
不是骗人,一声声干呕自宁托宪喉中发出,在女儿“恩赐”放手后,可怜的他急急奔去茅房,不多时,果然听见浙沥哗啦东西吐出的声音传来。
宁宁用冷哼了声,调回视线除向另三个有意背叛的叛徒,冷冷眸光比方才怒火腾腾时更让人害怕。
“好吧!大姐!“还是宁采沉得住气,她叹口气,“我们现在都已经清楚明白,了解你绝对不放弃的决心,基于做姐妹的立插,我们都会支持你,那么揍下来,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