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男子的眼神让宁宁想起云行止,但两人面貌迥异,那男子下巴光溜溜的,一根毛也没有,不像云行止的满脸胡子。
对于这纳西族人给她的视线,宁宁回敬了个大鬼脸,井暗自期望他别找上自己。
斗牛大会结束后,芦笙与四弦琴的音乐声扬起,众人围着止堆绕个大圈,一对对热情洋溢、看对眼的男女在扬中翩然起舞,一群男人挤到了宁宁身旁,蓝芽笑笑,退到一旁,由着她的族人们对闪躲着却语言不通的宁宁用晨开热情攻势。
男人太多,看上的对象都是宁宁,最后只得用老方法搏斗决定,几个男人陆续赤膊上阵,先互相拥抱,以示友好,在裁判令下,两人开始角力,最后以把对方摔倒、双肩着地即为胜者。
宁宁睁大眼,搏斗虽然够刺激,但以她做为奖赏就太夸张引他们比他们的,干她屁事呀!
她想表达自己的意思,但这些人压根听不懂她的话,只以为她是害羞,最后竟然是由那个一直死瞅着她,分明想把她吞进肚里的纳酉族男子获胜。
欢呼声中,他先是拉着宁畜在火堆旁“打跳”——这是一种西南各族流传的集体舞蹈,在欢乐场合中十分风行,奔放豪迈,动作简单,老少皆宜。
宁宁怒瞪着眼,想甩掉这纳西族男子的手,却颓然发现根本甩脱不掉,到最后甚至还让他给突然打上肩头,在众人的朗笑声以及她的抗议喊叫声中,给带出人群,进到树林子里。
她的喊叫,只让人误认认是她的热情!
进了昏暗的树林子,四周转为寂静,宁宁又恼又惧,在这蛮荒之地,这些男人都是这么样得到他们想要的女人吗?
“等落了地,她望着纳酉族男子,七手八脚比划着,想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我不喜欢你!”她比比自己再比比他,摇头兼摇手,像波浪蚊似的,”如果你敢碰我……”怒目圆睁,她佯装一胜凶狠,指指他将手在颈上一划,伸出舌头,“我发誓会杀了你!”
对于她的可怕威胁,纳西族男子却毫无惧意,他双臂交捏,服中是沉稳而笃定的笑意。
“你听不懂吗9”她吼叫着, “你这个野人!走开厂她逼了几步,不停地挥动着双手。
他不为所动,笑意不减,就在她踏身捡拾起地上石块,打算砸死这个该死的只会笑的野人时,他竟然开了口,刹那间,她恍若中了魔咒,无法动弹!
“若真将我赶走,你一定会后悔的,”他一口流利汉语及慵懒低沉腔调,她感觉熟悉至极, “受了这么多教训,你依旧没变,发誓总拿来当饭吃。”
“你?!”宁宁用望着他,像见了儿似的,手一软,石头掉下砸到自个儿的脚,疼得她眺着脚哎哎叫,“为、为什么?难、难道……你竟然……可是……胡子——”她结结巴巴的,话不成话。双眼发直觑着他。
“蠢丫头就是蠢丫头!”他笑了笑, “亏我领着你跳舞,还扛着你走了段路,分离不过数日,你真将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他拿下毡帽在她面前扬着笑,他正是云行止!
可虽说人是云行止,却又令她陌生得紧,他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俊逸的五官首次完全在她眼前展露,少了胡子,少了粗扩,却多添了分让女人望之脸虹心跳的魅力,那双眼像会勾魂撮魄似的。
“你、你的……胡子呢?”宁宁依旧结巴,似乎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丫头,你不知道胡子是可以刮掉的吗?”他漫不经心的道,“那东西是长出来的,难道有人初出娘胎就带了一脏胡须?”
心头一紧,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傻傻地望着他问;“是为了我?”
”是呀!”云行止淡淡颔首, “是为了你这个通缉要犯!”语气虽严厉,但他眼中却掩不住作弄光芒。工次分手前,我说过别为了想让我拘留身边,就去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想到你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连私纵杀人犯的轰轰烈烈大事也干得出。”
宁宁轻咛一声,扑身投入他怀中,破涕为笑地由着他骂,真好!教人骂的感觉真好,至少她不用再孤单面对那狂徒了!
他环臂揽紧怀中的她,悬挂多日的心首次安定。
另个念头浮起,她突然拧开他, “为了捉通缉要犯,你连未婚妻都不顾了吗?”她的语调很酸。
“我来这儿,”他笑笑,毫不在意,“就是想要带回我那成了通缉犯的未婚妻。”
见宁宁眼中明摆着不信,他握住她双肩,眼神难得认真,”叶芙蓉与我是表兄妹关系,除此之外,再也不可能多出别的,纵使她再想要嫁给我,我也不可能同意,因为我喜欢的是个很蠢、很置,蠢到体会不出感情,非要人家说出口的蠢丫头!”
她脸红脸,哼了声,“可她说……你曾帮她洗过操,连这等逾礼的事情都做出了,你凭什么不发人家?芙蓉不像会说谎的人,难道这事儿是她诬赖你?”
“这事儿倒不算诬赖。”见她气得红了眼,云行止笑得神态自若,“只是你该问清楚当时芙蓉几岁,一个十三岁的表哥因着姨娘托付,帮个三岁小表妹洗身子,不算逾礼吧?”
“三、三岁?!”宁宁傻愣住,这才发觉自己实在错得离谱。
这会儿她总算知晓了自己在云行止心中的地位,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不该来这儿的!季风扬掳我走就是为了要对付你,你快点儿离开,那家伙毫无人性,对官府的人更是深恶痛绝!”
“我知道。”他点点头, “从他沿路留下线索我就知道他意不在你,也不在逃亡保命,他恨我,鲜少失败的他,绝对承受不起自我这儿遭遇到的挫败,是以当我发现你们是向着西南一带来时,便委托西南各族的朋友留意你们的行踪。”
“我不知道你竟能结交到这些偏远民族的朋友。”宁宁目中露出敬佩。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云行止揉揉她的发,”皇上曾派官员至西南这边来,当时我与御前第一侍卫同行,那次结交了不少朋友,没想到这会儿竟派上用场。
“别担心季风扬,我已与白族族长打过照面,这人是我大唐缉拿的凶犯,我请他们与我合作缉凶归案,晚会前,我已托人在季风扬酒里下了昏睡药,待会儿,我带你过去将他捆绑妥当,明日一早返转中原。”
“回去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的宁宁又担心起自个儿的未来。
“私纵犯人,罚充军边塞二十年。”他说得不经意,她听得心惊胆跳, ”不过,看在你域罪立功.自首认罪带回凶犯,改易科罚金——”
闻言,她安下心,前阵子她在鸡场赚了不少银子,想来该足以应付吧!至于和云婧她们的赌局,管他的!约期早过,她也没心思管谁怕谁赢,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会儿小命比较要紧。
”不过……”云行止清清喉咙,一奉正经,“对官府方面你尚可罚银善了,但对本捕头在执行公务期间,抛下四方巡视要务,花时间、耗精神,攀山越峙,不眠不休追捕你的损失,你得要另行负责。”
“罚什么都成。”经此教训,她倒是变乖丁,只要这男人别把她扔在这言语无法沟通的蛮夷之地,即使要再蹲大牢也成,对于他,这会儿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微嘟嘴低语, “对不起连累了你,这回,我是真的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