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廉爱怜的又在她脸上落下细吻。
“闭上眼睛,我会在你身边。”他温柔的低语。
胡蝶嘴角带著幸福的笑,闭上眼睛,再度进入梦乡。
又细细凝视她的睡容半晌后,他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拿起睡衣覆住赤裸精瘦的身体,安静的步出卧室。
一下楼,他即看见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忐忑不安的大个子,从他的背影就可看出他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刚自香港返回就被请到了这里,一点喘息时间都没有。
听见脚步声,平泽飞快的旋过身,当他看见脚步不歇的走向自己的伟岸男子时,先是惊愕不信的瞠目结舌,接著便是现在这副快哭出来的怪表情。
褚天廉笑著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他,用力的朝他雄厚结的背部拍了几下。
身后的力道唤回了大树的思考能力,他猛地一个熊抱,居然真的放声痛哭了起来。
褚天廉费了一些力气才让平泽放开自己。
平泽大动作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握住褚天廉的肩膀。
“褚少爷,真的是你吗?不是我看错吧?真的是你?这怎么可能?褚少爷......”他又抱头痛哭,激动得无法自己。
当在机场遇到那位等候他的义大利司机时,他还以为桃谷家终于请出黑手党来对付他,没想到那司机礼貌的请他上车,并说褚天廉先生正在等他。
桃谷家族是不屑用这种欺骗的手段的,于是他半信半疑的上了车。
三年了,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他居然又出现在他面前,要他不喜极而泣也难呀!
“平泽,真的是我!你别再哭了,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褚天廉要他坐下。“还有,放低音量,胡蝶在楼上睡觉。”
正坐进沙发里的平泽,闻言微微一愣,想起她失忆的事。
“胡蝶?可是她……”
“我知道,她忘了我,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她还年轻,还能拥有宝宝。”他勉强一笑。
平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褚少爷,你就是天讯集团的爱德蒙总裁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他急得面红耳赤,但就是不知该怎么问。
褚天廉了解他想知道什么。“我是天讯集团的总裁爱德蒙没错,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爱德蒙,那是另一段故事了,反正我就是被救了,然后被治好,虽然身在异地,但我一直注意你们的消息,只是我不知道胡蝶在我落海后就病了,又失去了孩子,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看著他,平泽又哭了。“都是我保护不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褚天廉朝他丢去一盒面纸,平泽反射性的接住。
“你尽了全力,很多事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你保护了她三年,我很感谢你,所以别再责怪自己,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他的黑眸变得冰冷。
“褚少爷......”
“不,现在我不是褚天廉,而是爱德蒙.路.可奇,褚天廉做不到的事,爱德蒙做得到。”
第十七章
日本东京
在桃谷家的宅邸里,桃谷见亮一家除了桃谷实果外,难得的聚在一起。
桃谷见亮不安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桃谷太太则在一旁打毛衣,尊二则是一脸凝重。
桃谷见亮一把抢过太太的棒针与毛线,使劲的往墙边一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毛线!你知不知道我们桃谷家要完啦!”他面红耳赤的对太太咆哮。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担忧烦恼得满头白发了,每天寻找支援,没想到大和会社一传出财务危机,平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们,现在全都避不见面,真是世间冷暖,祸福立见。
“这是迟早的事,”桃谷太太冷冷的说。“坏事做尽的结果只有自取灭亡一途。”
话才说完,桃谷见亮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爸!”尊二冲上前拉开还要动手的父亲,护在母亲身前,“动手并不能解决问题!”
桃谷见亮这才恨恨的放下手,又烦躁的踱起步来。
“要不是看在你娘家还有点份量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哼!吃里扒外的家伙!”
“你现在要离也行。”桃谷太太默默拭去嘴角的血液。
桃谷见亮停住脚步,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瞪得硕大,他咬牙切齿著。
“你现在想离?你看桃谷家快不行了就想跟我离婚?你休想!桃谷家要是倒了,我一定会先拿你们全家来垫背,不信你试试看!”
“要做就做吧,人都敢杀了,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他又冲了上去。
尊二承受父亲完全的冲劲,然后使尽全力将他推开。
“你们够了!”他愤怒的咆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个没完?是不是真的要等对方来毁了我们才行?”他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往墙上一掷,瓷杯顿时成了碎片。
桃谷见亮怒哼一声,桃谷太太沉默了下来。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没有死?三年前的那我明明射中他三枪,还眼睁睁看他掉进海里,台湾的救难队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都打捞不到他的尸体,他怎么可能会没死?”他猛吸著烟,不停的喃喃自语。
尊二阴郁著脸庞,微眯著眼看著桌上的杂志。
一本台湾二流杂志,封面却是世界知名媒体都无法顺利采访到的天讯集团总裁,爱德蒙,路.可奇。
他认得这张脸,他是爷爷口中的神,三年前父亲杀不死他,现在他回来了,化身成全球财经界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来铲除他们的大和会社。
天讯集团收购大和会社股票的动作频频,放出流言与离间造成股东们人心惶惶,不断抛售股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收买大和会社的高级主管,种种目的只为了置他们大和会社于死地。
大伯桃谷见明自己创建的公司早已倒闭,现在举家搬离主宅,带著财产躲到乡下去避难,只有父亲仍不放弃的苦守著逐渐成为空壳的大和会社。
五十多年的辛勤耕耘,没想到会毁于一旦。
“尊二,找李咏蝉的姊姊跟他求情,看在我们照顾他女人的妹妹三年的份上,要他放我们一马,否则......”走投无路的桃谷见亮将脑筋动到咏蝉身上去。
闻言,尊二立刻拉下脸,“这件事跟咏蝉无关,不要扯到她身上。”
“跟她无关?!”二桃谷见亮气白了脸。“既然跟她无关,那你为什么要匆匆忙忙的带她到日本来这里白吃白住?”
尊二霍地起身,恼怒的看著父亲。
“因为你突然到台湾去枪杀褚天廉,因为你让她姊姊在得知天廉的死讯后,因而流产还在医院里待了二十多天,因为你的鲁莽让我不得不将她带到日本来,尽全力让她康复以洗刷你浑身的罪孽!”他吼道,额上青筋暴现。
“你──”桃谷见亮看起来随时都会中风倒下。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尊二心一沉,朝墙上的时钟望去一眼,连忙走过去拉开和室门。
咏蝉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如纸,大大的眼睛里只有茫然。
“金子的男朋友要去拜访客户,所以他们提早送我回来了”她虚弱的对他说。
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下去,她转身扶著墙努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尊二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试图整理紊乱的情绪。
她全将他们说的听进去了,现在他倒希望她的听力停留在三年前,而不是现在不需要助听器辅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