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总是比他早起半小时,娇小身影匆匆的准备营养早餐、帮他把西装衬衫拿出来熨烫好,然后叫他起床,吃过早餐后,两个人一起出门,他会送她到总公司附近,然后再驾车来分公司。
中午,她总是会打电话给他,跟他撒一下娇,叫他不要太累、好好吃饭……
严牧看看时间,叹着气摇摇头,每天中午他都会望着手机等它响,却总是每次都失望。
当工作到下班时间,他总是会传短讯要她先吃,她有时候会假装生气、语气超冲的回他短讯,但是他知道她只是在撒娇,因为不管多晚回家,她一定醒着等他、帮他放好热水、准备一些充饥的宵夜……
严牧瞪着手机,唉……现在两个人分开住了,即使他晚下班,也不再需要传短讯跟她讲会晚点回去,头几天他总是忘记,拿起手机输入一半内容后才猛然想起。
真是不习惯,不再有人等他回家,回家时总是漆黑一片、不再有热腾腾的热水跟宵夜等他,还有她温柔可爱的笑脸。
他向来把重心放在公司上,没时间想太多有的没的,每天就是公司跟家里两头跑,情绪也几乎没什么波动,但这几天,他居然强烈的感觉到“寂寞”!
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寂寞”,明明很忙碌,心里却很空,期待见到她、期待把她抱入怀里,这种感觉到夜晚特别强烈,寂静黑暗的房子让他感觉很糟,他总是一个人静静的洗澡、准备就寝,不再有她吱吱喳喳的绕在身边跟他讲话。
想到她老是故意在他洗澡时,闯进来要跟他说话,严牧忍不住微笑,她总是先把门开一条小缝,眨着无辜的眼睛笑望着他,然后大大方方的开门走进来,每次都让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该不该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她总是笑说最喜欢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所以每次都故意闹他。
现在呢,他已经安安稳稳的洗了一星期的澡,却感到若有所失,甚至希望她会半途闯进来,虽然知道她远在另一端。
就寝时是最痛苦的时候,严牧换个姿势,草率的看公文一眼,决定十分钟后再看。
他以前总是每天抱着她香软的小身体入睡,这几天他根本睡不好,虽然回家总是累得倒头就躺下,但是却时睡时醒,有时候做梦醒来,习惯性的想揽她入怀,却扑了个空,这种时候他最是寂寞了,总是傻傻的望着隔壁的空位呆上好几分钟。
现在搬回来了,还是会常常想起小雪的公寓,虽然小却温暖,他在那里生活了四年多,以为会继续生活下去的,没想到会有搬出来的一天……
小雪……严牧想起她总是喜欢在他怀里摩蹭,像只小猫一样发出满足的叹息,四肢全缠在他身上,不高兴的时候会跺脚,嘟起嘴唇、拢起秀眉、睁大眼睛生气的瞪着他,或者咬着嘴唇哼哼唧唧的,随时会委屈的哭出来。但是他一把她抱入怀里,低声哄她几句、吻她的唇,她就会笑逐颜开,快乐的跟他说话。
小孩子、彻彻底底的小孩子,但是她多么可爱温柔、多么纯真娇媚,她是他的小雪……
严牧皱起眉,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忍耐多久,他已经一星期没见到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晚上是不是一个人躲在棉被里哭?
她个性迷糊,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一起住的时候,她为了他,总是勤快的做饭,现在回复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因此偷懒?要是又把泡面当正餐呢?他越想越操心。
小雪气消了之后,应该就会打电话来,这几天他相当认真的在等待,可是一直等不到她的电话。
他是不是应该先打给她?严牧后知后觉的开始思索这个问题,说不定小雪也在等他的电话。要是继续这样把时间拖掉的话,他们还要分开住多久?他还有件事没问她呢,想不到在问她之前,自己倒先搬出来了。
严牧苦笑,才打开抽屉想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即传来敲门声,他吓了一跳,把飘散的心思拉回来,关上抽屉,清朗的喊着:“进来。”
门开了,秘书走进来,见到办公桌上仍然合着的公文,不免惊讶的睁大眼。看来严经理还没看呢!她都跟老公讲了快半小时的电话呢!
“严经理,嗯……公文总公司急着要。”秘书比严牧更尴尬,这可是第一次需要催上司公事。
“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各个干部二小时后集合开会。”严牧清清喉咙,面无表情交代,同时翻开公文。
“好的。”秘书关一门,窃笑得快内伤。不过,不管让严经理失常的原因是什么,都希望赶快没事才好,她可不习惯这样的上司呢。
严牧爬爬头发,觉得自己的威严在下降中,叹了一口气,这回,他专心的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不再乱想。
施着疲惫的身体开一小时的车回到住处,严牧扭开电灯,把公事包随手放到沙发上,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洗,接着走到小厨房,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咕噜灌下喉咙,之后走进房里,看看时间,已经超过十一点了,不知道小雪睡了没?
后阳台不断传来洗衣机运转的噪音,向来冷静自制的严牧开始有点心浮气躁,要不要现在打给她?要是她睡了呢?记得小雪以前总是准时十点上床,之后是为了配合他加班晚回家,才把生理时钟调成跟他一样,现在分开住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恢复之前的作息?
严牧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按到小雪的单键拨号,苦恼着要不要按下通话键,他真想念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虽然带点孩子气,却媚得酥人心魂。
正在犹豫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他好大一跳,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他皱眉望向来电显示,居然是……小雪!紧皱的眉头放松,他迅速按下通话键。
“喂。”
电话那头,于渭雪坐在床上,嘟着唇不出声。她败给严牧了,一直以为他会先打给她,结果是自己捺不住思念,先投降。
“喂?”严牧一连说了好几声,对方却寂静无声。“小雪?怎么不说话呢?”他又等了十秒,终于忍不住问。
于渭雪翻翻白眼,“你怎么不打给我?”她靠在床上,望着身边的空位,即使严牧搬走了,她还是习惯性的只睡一边。
严牧一愣,直觉回道:“我刚刚才在想,要不要打给你。”
“刚刚?”于渭雪忍不住拔高声音,她苦苦熬了一个星期、努力忍耐不要打给他,而严牧这家伙在说什么?
“你之前都没有想过要打给我吗?”太过分了!
“嗯,我知道你气消之后会打来。”严牧完全据实以告。他一心以为她是气消了所以才打来,松了一口气的他,压根没发觉她语气中的气愤。
“你知道我会打来?!”于渭雪一把怒火直上心头。
他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偏偏又被他说中,自己真的先打给他。于渭雪觉得好丢脸、好没面子,如果他在旁边,她一定要打他几拳!
“嗯,你气消了吧?”严牧没意识到于渭雪的怒火,只当她是在撒娇,忍不住微笑,他真的怀念她的娇嗔。
“还没!”于渭雪断然的吼,气得不住喷气,开始起身在房里绕圈圈。
“还没?”严牧愣住,“你到底在气什么啊?”他真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