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经征服了她?他还想要什么?孟离霜戒备地睨着他。
懒得理会她,他钳住她的手,将她拉住寝宫。
“下去!”一挥手,撤下了听候使唤的宫女、宦侍,偌大的寝宫霎时只剩他俩。
路继尧瞅着那张清丽的脸,缓缓道:“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觊觎着别的男人。”
他以为她……“你管束不了我。”
“是吗?亏我还心想,经过昨夜之后你会变得听话,没想到却磨利了你的爪。”
“你想说什么?”这话她听了刺耳。
“我是指,狗改不了吃屎,懂吗?”他抬起她的脸,淡淡地说着粗鄙的话。
“放开我!”她挥开那只温热的大掌,那手心的热度会使她回忆起难堪的昨晚,她憎恶忆起!
“我的碰触仍然使你难以接受?还是你的心底根本拒绝不了,才会这样激烈地反抗我?”撒开手,他无意自取难堪。
“我对你无话可说。”她退开三步。
“是呀!你的话只愿留着对他说是吗?你甚至不知道他何时会再来,何必呢?”方才那一幕始终在他心中盘踞,让他心底充满疙瘩。
他为何这样在意她?就算她和宸忻之间有私情,那也与他无关,他大可成全……
不!他最恨背叛!梁姬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
“就算我心底有他又如何?你无法控制我的心!”
“那我就会摧毁你。”
巨掌猛然掐住她的脖子,他没忽略她那一闪而逝的惧怕,但她在他的威吓之下仍然勇敢地与他对峙。
“你要什么?”她轻声地问。
她的疑问如同他心中的疑惑。是呀,他要什么?纯粹只想征服她?然后呢?这样就罢休了吗?他到底要什么?
看着她那张坚韧的脸,一刹那,他明白了。
他要毁了她!
明白心底所想的,他徐徐地抑下泛上脸庞的憎恨,冲着她绽开邪肆的笑,低哺道:“你就不能与我和谐相处吗?非要针锋相对?”
路继尧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她无所适从,她困惑地瞅着他,难以形容他的话在她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涛。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方才还掐着她的脖子,信誓旦旦地说着要摧毁她的男人吗?
“我讨厌你过度防备的眼神,好似我会吃了你,我是那种噬人的野兽吗?”他掐在她颈上的铁掌倏然松了劲道,冰冷的语音转为温暖,“我只是想与你和平共处,这要求强人所难吗?”
“野兽没有你来得深沉可怕。”略过他最后的问题,她只回这一句。
他在算计着什么?否则态度怎会转变得这么大?
“你怕我?”
“我无法相信你。”毕竟邪恶的他仍在她心底张牙舞爪,怎可能一转眼之后便消失无踪?
“我昨夜真的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是吧?”他轻轻搓揉着她颈项的柔肤。
孟离霜的目光调向远处,不想回答。
“但是你并没有责备我的权利,一开始是居心不明的你擅闯我的地盘,让我如何能没有戒心?”
“对于一个外来者,你就能够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吗?”她的请求一概成了他眼底的笑话。
“够了,我不想将气氛弄拧。”他知道再说下去只是不断唤醒她昨夜受创的心灵罢了,这与他即将进行的计划大有妨碍,他应当避免再继续这话题。“我承认那么做似乎过于激烈,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否定它,毕竟昨夜之后,你之于我来说便不再是奴役了。”
“你到底有何打算?”她只想逃离他。
“只是给一个身为我的女人应当有的待遇,你会拒绝吗?”
“所谓的待遇是要我住进伶人宫,等候您的宠幸是吗?多谢郡王恩赐,奴才心领了。”她不会傻得待在那种地方,任其侮辱。
“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愿意了?”他眯起狭眸。
“我甘为奴仆,不愿为娼妇。”
她的用词惹恼了他,冷峻的脸庞拂上森寒,“我可以尊重你的决定,你爱作贱自己,我管不着,只是,身为我的女人,真让你生不如死,恨之入骨吗?”
“我现在只想剥下遭受凌辱的肌骨,你说呢?”她怎么也忘不了昨夜他加之在她身上的屈辱,至死难忘。
路继尧勾唇一笑,“看来你的确难以忘怀。但是,承受了那屈辱之后你却依旧待在宫里,是为了什么?”
只为了她对牧人里的承诺……
孟离霜一摄,神色清冷。只是一个承诺,她便将自己推入万却不复之地,她这么做与父亲对功名的态度有何不同?
难道她总无法自那局限她的苦难中挣脱?
“无法告人的理由使你受尽耻辱也要待着,既然如此,你何不换个态度呢?我并不以你为敌,只是想给你一个放轻松的机会,也许一下子你无法适应,但是一、两个月后呢?倘若你并非短期之内便要离开,那么在宫中与我剑拔弩张,明智吗?”
她默默听着,那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版上,震痛了她的心。
“你好好想想,我不强迫你。”他看出她隐约有些动摇。
他转身欲离开,送她一片清静,耳边却传来一道轻微的呼唤。
“郡王……”
路继尧回身定足,见到他始料未及的一幕。她挣扎的神情好似个懊恼的孩儿,无意之中紧纹的双手泛白,那双倔强的柳眉揪得死紧。
“也许我无法像你那么快转换思绪,但我……我会一试,你……你能够包容我方才的不敬吗?”
“没关系,我会等你。”
他的神情是那么诚挚,冷淡却温文有礼,她该相信吗?
她被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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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光的流逝,一转眼便是三个月后。
“又在发什么呆?”
孟离霜神游的思绪蓦然被打断,她回过神来,看见正侧颜睇着她的路继尧,他眼中的关怀使她不觉一愕。
“看你发愣也有好一会儿了,待在我身旁当真这么无趣?”
“不,不是……”
她只是想着,为何这么久了,牧人里从未出现,也不曾派人捎来一丝音讯?莫非他不知她此刻正在这冷然男子的身旁?
“当你深思的时候,这里总是会覆着浓浓的愁。”路继尧轻抚着她的眉心,温柔的指劲使她松开了眉头。
她不再试图避开他的接触。
自从那一日之后,他的确对她和善多了,不再刺控、逼迫,然而他天生的霸道从不会让他放弃他想要做的。
就如同此刻,他想为她舒眉,就不会让她有逃避的空间,他甚至以臂膀阻断她可以逃离的方向。
也许是她真的累了,这一百多个日子,不仅他的行为举止让人矛盾,她的心思也辗转不已,对他渐渐地松了防备。
“若真倦了,就去歇息吧。”他温柔地说。
他收回对她的钳制,倚在榻边斜睨着她,慵懒的神态好似他是只蓄势待发的兽,令她不自觉地感到紧绷。
“奴才不累。”
路继尧冷峻的脸庞立即凝上不悦,“不是要你别再用那卑微的自称,你怎么总是……”
“郡王不能为奴才坏了规矩。”
“真是为了这个原因?非我所想的,你只是纯粹不愿解开我们之间的那道隔阂?”
“您多虑了。”她既已不再与他对立,他又何必执着于称谓上的差别?
虽然他们的关系已不同于寻常的主仆,可她完全不会以过去的羞辱欲求得一丝补偿。
“希望那真的只是我多虑……”他说着,忽地发觉来自屋外一阵不寻常的动静,“乖乖待在这里,我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