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总要大量订制,且需求日益增多,往往得好几辆大马车才装得完,一路浩浩荡荡,倒也
成为每月一回的奇观;因对象非比寻常,总由易水寒亲自护送至宫中。
又因这回甫新产之绣款比起之前更加精美细致,连皇后娘娘也爱不释手,听闻此绣图
新款乃易水寒之新婚妻子所创,竟意欲召见此绣功堪称天下一绝的奇女子;故这每月一回
的上京之行,除了易水寒照例亲身护送外,此次势必得多带风萧萧而行了。
“动作快,手脚麻利点儿!”生得慵懒妩媚、艳光四射的凤姐儿,虽年已四十,却仍
美丽万分,纤纤玉手摇着绣扇指挥着众小厮将布匹一一搬上马车。
“留心些,可别马虎行事,这要送至宫中之物,可不同以往。”凤姐儿叮咛着,扬着
笑意,满意地看着众人忙碌团结的景象。
眼角瞥见风萧萧随后而至,忙迎了上去,笑道:“咱们工坊能有这样的成绩,全是夫
人的功劳。”“凤姐儿又客套了。”风萧萧恬静柔婉地微笑,“若非众人努力,加上凤姐
儿领导有方,独我一人怎能成事?”
“唉,夫人你就是这样善良。”凤姐儿瞧着她自嫁入门后,眉宇间便再也挥之不去的
郁闷愁绪,不禁心疼地叹道:“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好妻子竟不懂得珍惜!”
风萧萧美眸瞬间变得黯然,牵强一笑,道:“别怪他……”
凤姐儿鼓励似地拍拍她的手,无能为力地摇头。
眼见所有布匹已一一抬上车,并清点完成,易水寒也已来到。
“主子,一切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凤姐儿禀报着。
易水寒微一点头,目光扫过一整列马车,竟有十辆之多;每辆车的车夫皆已在旁等候
出发命令。
他面无表情地望向身旁的风萧萧,轻道:“走吧。”
她顺从地点头,他将她扶上马车,自己再随后进入。
马车立刻奔驰而去,一辆接着一辆,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凤姐儿望着前方逐渐缩小的车队,忽地眉一皱,按着眼皮,娇声道:“哎……怎么搞
的,我眼儿直跳呀……怎么好像有事儿要发生似的……”她喃喃自语着,转身进入屋内,
“真不吉利……希望是我多心——”
由十辆大马车组成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于路上奔驰。
半日已过,他们逐渐脱离繁荣发达的城镇,驶入泥黄土地的荒远偏郊。
四周渺无人烟,只有鞑鞑的马蹄声,扬起一地尘沙飞土。
为首的一辆马车内,风萧萧娇弱的身子随着颠簸的马车而摇晃,即使座下已特地为她
铺设了柔软的厚毯棉布,仍是坐不安稳。
秀眉不适地蹙起,她再度调整坐姿,忍耐地咬着唇。
易水寒看似无动于衷地没搭理她,其实她的一举一动皆清楚地落入他的眼。
他明白她的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然而皇命已下,不得不从。
他冷眼视着她有些难看的脸色;不过半日就已经如此,那接下来的长路漫漫,要如何
受得住?
正想着,忽地行驶中的马车因崎岖的黄沙路面碎石而用力震荡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
住身子的风萧萧又被弹出座位,娇呼一声,不偏不倚,正跌落在身旁不动如山的易水寒怀
里。
“夫君……”她因这样暧昧的贴近而脸红,有些狼狈地轻唤。
易水寒本能地伸手稳住她,同时掀开车帘,对着外头驾车的车夫道:“放慢速度。”
“啊?主子。”车夫因他的命令而讶异地挑高眉,而后为难地道:“但……这样也许
无法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了。”
“无妨,照我话做。”他眉头动也不动,坚持道。
“是。”车夫只得照办,将速度减慢。
感觉到摇晃的势子不再那么强烈,风萧萧轻吐口气,双颊仍带着红晕,挣扎着就要起
身。
易水寒却加重手中的力道,制止她的动作。
“夫君?”她抬眼,不解。
他只是重新将她抱起,稳稳地坐在他腿上,让她能舒适地靠着他。
风萧萧被动地将头倚在他胸前,耳畔传来他有力而沈稳的心跳声,她霎时明白他的用
心,动容地、缓缓地绽放笑容。
“谢谢你,夫君。”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听到了。仍只是不发一语,以能将她身子稳住,却不致于过紧的力道,将她环住。
马车仍持续行驶着,风萧萧放松身子,轻轻地、放纵地,将整个身子偎入他怀里,鼻
端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满足地扬起唇角。
夫君的胸膛好温暖呵!闭上眼,她忍不住逸出幸福的叹息。
易水寒的脸色却愈来愈紧绷。
她的身子贴着他,他只消微一垂首,她发间的幽香便扑鼻而来;她坐在他腿上,虽隔
着衣物,他仍是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柔软温热……马车不间断的摇晃,让她随势在他身上磨
蹭——
一股熟悉的火热,由下腹窜上。
易水寒动也未动,却暗暗咬牙。
该死!他不应该让她坐在腿上的。
怀中轻盈香馥的身子让他心猿意马。
俯首视着浑然未觉、正闭眼在他怀里逐渐睡去的风萧萧,却是怎样也不舍得惊扰她。
该死……他再次懊恼地低咒。
蓦然,外头起了骚动。
易水寒犀利的眸瞬间一亮——来了吗?
霎时,传入车夫的惊嚷:“主子!”
随即,马车不寻常地剧烈晃动起来,马儿受到惊吓似地仰蹄嘶鸣,车夫控制不住,整
辆马车失控地颠簸震荡。
风萧萧被这股摇晃惊醒,反射地抓紧他:“怎……怎么了?”
“坐好!”易水寒神情冷肃,将她稳稳地护着。
忽闻一声巨响,马车顶盖已被人劈开,一阵银光闪入,他飞快地抱着风萧萧避开。
“哼,易水寒,今日将是你的死期!”陌生的男音贯入两人的耳,挟带着强烈恨意而
来。
易水寒沈稳如昔,冷冷看着来人,道:“想必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叶家少主,久仰。”
叶枫白净的脸上满是怒意,黑发微乱、衣衫狼狈,早已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省下
无意义的话!易水寒,你害得我至此,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易水寒搂住了怀里受到惊吓的风萧萧,冷冷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叶公子今
日遭此下场,是咎由自取。”说着,黑眸精光一闪,“况且要取我命,只怕你想得太容
易。”
“哈,你未免太过自大!”叶枫凌利的视线扫过身旁吓得六神无主的车夫,又望向身
后九辆已停下的马车,“要护住这所有的人和十辆载满布匹的车,单凭你?哼,你毫无胜
算。”
“是么?”易水寒毫只是冷冷一哼。
“废话少说!”叶枫大喝一声,已飞身扑上前去。
易水寒不慌不忙,推开风萧萧,挺身迎上,闪过他的袭击,同时飞身而上,由马车跳
下,立于黄土之上,和他傲然相对。
叶枫盛怒的眼更增添了激狂,薄唇竟微微上扬,扯着噬血的笑意,“早想会会阁下精
湛的武艺了!”手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直指着他,“然而你手无寸铁,饶是你武功再高
强,今日恐也无法取胜。”
“我向来不需那些赘物。”易水寒的回答教他气极,“恕我直言,得靠外在兵器才能
胜之,是承认自个儿武艺不佳的表现。”
“夸口!”叶枫被激怒,再也不顾一切地飞扑向前,招招阴狠毒辣,皆足以致命;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