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要去办公室。”回头看他一眼,夏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不是说老师找我?”祁日被弄胡涂了。
要不是听见他说老师找他,他也不会乖乖跟著他走。
“那是唬那些学长的,只是好顺利带你走的借口而已。”
差不多走到目的地,夏杰东张西望的找人,毫不避讳地承认。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看在夏杰替他省了麻烦的份上,祁日耐著脾气问道。
这个学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也许吧,像这种气质干干净净、长相清秀的学弟,他在学校里见过就会有点印象。
无法否认,他们的气质很类似。
一看就是出身上好家庭,从小被?人捧在手心呵护培育,必须进退得它、举止优雅的大少爷一个。刻意排拒,却骗不了人的气质,从夏杰身上,祁日多多少少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失笑在心底。相信夏杰的人缘一定比他好很多。
不过,从夏杰坦然率直的眼神,祁日肯定他的家庭一定很美满。
出身上好家庭,不是每个人都像他如此悲哀。
天命毕竟是有所差别的!
“我没有要做什么。”终于看到要找的人,夏杰松了口气,回头老实笑道,“事实上,我只是受人之托,所以才带学长来这里。”
跟著他眼神转,祁日看到伊钧的存在,顿时明白。
看著他们四目交接,夏杰就丢下话道:“学长,我不打扰你们”。”要不是伊钧说只有他能帮忙,他真的很不想管别人的闲事。
别人整天吃饱太闲,没事打苍蝇抓蟑螂,他可是整天忙得要命。
唉!歹命的他,当班长还得负责替人跑腿。
算了,谁教他这张脸特好用,在平成高中里几乎是通行无阻的证件。
???在夏杰离开之后,伊钧便走到脸色不佳的祁日面前。
“你有事吗?”祁日的态度很冷漠,完全已不像曾经和伊钧生活整个月的人,祁日在他们之间先划下不可跨越的地界,当他是陌生人没两样。
“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你。”伊钧突然感到悲哀。
原来想见对方,真的只是他单方面的期待。而他,还一直在乎祁日被打的两巴掌,是不是到现在还会痛。
“死了会有人通知你的。”扬起眉,祁日说完就转身欲走,不打算多逗留。任何人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不免又要在那舌根八卦嚼个没完。
想到就让人心烦!
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祁日厌恶极了像刚才那种有意找他麻烦的取笑。深知在成年之前,他不可能逃离父亲的掌控,离开令人窒息的环境,一次离家,导致他除了上学哪里也去不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只想平平静静的等毕业。
缓慢的成长速度,令祁日诅咒!
“等等!”伊钧在猝不及防下扯住祁日的手臂。
经历了那一个月,他受不了祁日突然变本加厉的排斥。
幸福的影子,霎时在他心中烟消云散。
“你最好放开我!”祁日皱眉,不悦瞪著他抓住自己的手。地方偏僻,不代表不会有人走动,他们愈亲近,流言就会传得愈夸张。
“为什么?”伊钧带著绝望的心低吼。
“什么为什么?”伊钧眼中的痛,著实震了祁日的心一下,令他莫名其妙的也觉得心口闷了起来。伤害他,似乎不再是那么有趣的事。
“为什么你能够那么绝情,能够眼也不眨的抹煞一切,弃我对你的心意于不顾,永远都是如此的淡漠无情?”控制不了情绪,伊钧吼出心中的痛。
他以?……以?经过那些日子,他们之间会有所不同,祁日不会再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谁知回到这里,他做过的一切却变成枉然,祁日比最初还排斥著他。
祁日的排斥,比任何的利刃还要足以刺人。
“我绝情?我抹煞一切、我对你的心意弃之不顾?”不管心底怎么震撼,祁日还是回以轻嘲的神态,更加伤人地道:“请问,我承诺过你什么,曾经接受过你的感情,还是欠过你理所当然的恩情吗?”
伊钧为他做过的事,都是出于自愿,又有何资格要求回报。
“我喜欢你呀!”伊钧快受不了他的冷淡。
“所以呢?我也该喜欢你吗?”哈,世上哪有这道理?
“从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你别接近我,会受到伤害全是你咎由自取。”
?了让他死心,祁日狠下心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长痛,不如早早痛过。不能否认,伊钧对他的好和真心,他的确能够深切的感受到,硬说完全没有感动也是骗人的。心再硬,还是肉做的,他要如何无动于衷。
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在乎的机会。
不避开伊钧,他们的生活里会只剩下?人的取笑和嘲弄。
到最后,他们会比谁都痛苦难过。
???当、当、当……“该回去上课了,不然老师点不到名,说不定又派一批人马来找我们。”听见上课钟响起,祁日?起头看著教室的方向。
复学以后,他是不晓得伊钧的情况如何,可是各科老师对他的出缺席却很注意。有一次,他不过晚了几分钟进教室,结果那科的老师却紧张成什么样子。听说,要是他再晚一步回教室,老师就要派班长和同学去找他了。
很可笑的情况,却是让人极度无奈的事实。
“要找让他们去找,我不在乎!”伊钧赌气地大叫。
“你不在乎,我在乎。”祁日冷冷反驳。
当真是人高马大胆了大,所以神经才会和恐龙一样粗,被踩了脚也不觉得痛,以?自己不需要保护?呆子不怕流言烦,他却讨厌透了。
若不是受父亲胁迫,他就算是休学也无妨。
“难道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讨厌到希望我完全消失吗?”
抓住他的双臂,伊钧失控地问著。明知道祁日只会给他一个把他的心逼到绝路的答案,他仍像扑火的飞蛾一样义无反顾。
他所渴望的,只是能够陪在祁日的身边。
没有期待、没有奢求、不敢作非分之想,这样都不行吗?
祁日明明知道他会很守本分的,只盼望他给他一个付出的机会。
就算再辛苦伊钧都觉得很快乐。
回想,成了他最痛苦的事,只因幸福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曾经,太阳晒伤不了他的快乐,疲惫赶不走他的甘之如饴。
曾经拥有过,要放弃比不曾拥有时难上百倍。
“你为什么那么奇怪?”无视手臂上压迫的束缚,祁日冷眼质问。
伊钧奇怪,害他也跟著奇怪了。
有件事放在他心底,伊钧永远不会知道──当初,他之所以会轻易跟著父亲回家,正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古怪。?了逃避自己的感觉,他才会走得那么残忍,留下无情的话。
“我……奇怪?”伊钧刷白了脸,在艰涩中吐出字眼。
在祁日眼中,他果然是如此“奇怪”的人。明知事实本就如此,听到祁日狠心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受到不小的打击,一下子便被沮丧所淹没。
宁愿自己想不开、猜不透,他也不愿意祁日毫不保留的说出真话。
“你能否认吗?”直视伊钧倍感受伤的黑眸,祁日隐藏著自己的感觉,摆出无动于衷的高傲姿态道:“你对我的执著,不但超出了常理,也不是社会大?所能接受的感情,本来就够奇怪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伊钧找不到其他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