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说,再次见到他,她很意外。
“羽琉?”坐在舒适的办公椅里的皇溯衍缓缓地起身走到化羽琉身旁,为她关上了门,正打算拉着她到会客用的沙发上坐下时,却被她拨开了手。
“请问是皇先生指定要委托我的吗?”
打死她也不相信,在多年后的相遇,她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竟会是公事,而且竟然耍弄着如此严肃的商场口吻。
一对曾经相恋的爱人,似乎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开场,但是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是皇极集团的总裁,她都问不出口,抑或者该说她根本就不想问。
不管八年前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和这八年来完全没有任何只字片语,她都不想过问,也不想知道。
毕竟八年的时间够磨去一个人的爱恨嗔痴。
“是的。”皇溯衍有点意外地盯着她,以极为痴迷的魅眸,性感的唇办微掀,吐露赞美:“八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直让人转不开眼。”
她的美早在八年前他就发现了,尽管卸下淡妆、褪去美丽的装扮,他仍旧可以看见她的美,仿如十年前第一次见面,她那双澄澈的水眸便攫住了他的心,直到现在,他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这个宿命的。
如果两人之间不再有缘,他也会逆转乾坤、制造命运相逢的机会。
不过他再会猜,也猜不到八年后的相逢,她竟然可以活得沉静,水眸里没有半点起伏。
这不该是她的反应,但他也不会傻得相信,八年的时间她会没有什么改变。
“皇先生,我不是来这里跟你话家常的。”她淡漠得连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无所谓。
站在她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哩!那张曾教她深深着迷的俊脸上,正漾着她陌生的笑。很奇怪的心情,但是她不打算理会,毕竟所有的爱恨早在八年前被她亲手埋葬了。
站在他眼前的她,是来跟他谈论公事的,她不会逃,她不再是八年前青涩的女孩,她不再逃避,也不认为有什么好逃避的。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吗?”他笑得有点苦恼。
化羽琉抬眼睇着他的笑脸,清冷的粉脸莫测高深,突地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皇先生不是约我来谈公事的,那么我先离开了。”她告诉自己,除了公事,她不会跟他谈其他事。
“哦?这是圆满意客服公司对待客户的方式?”皇溯衍挑眉睇着她。“听说贵公司服务好、品质佳,可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不,本公司向来是看人做买卖的。”她抬眼,冷绝地瞪着他。
或许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恨,怕是一辈子也消除不了的。
“哦,敢情是我开的价钱不够迷人,打不动你的心?”皇溯衍仿佛是蓄意和她对上,嘲讽人的功夫也不差。“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帮我呢?”
他偏偏要语带暧昧地挑逗她。
他知道自己变了,但是身在这种环境里头,能不改变的有几个?他不觉得自己的改变有什么不妥。
意外他讥讽人的反应,她不禁有点错愕,突地发觉八年的时间拉开他们的不止是距离,还有两颗曾经相傍的心。
“很简单,只要你把钱堆高一点,就可以打动我的心了。”
“因为你对我还有所依恋?”
他一步步靠近她,直到把她逼进两臂便可以把她拥住的角落里,眸底眉梢笑得戏谑而张狂;除了那一张脸,化羽琉在他身上找不到半丝熟悉的地方,他的改变令人难以置信。
“倒不如说是对你的钱有所依恋,毕竟皇总裁所开出的价码可是一百万哩!”他想激怒她吗?她偏不上他的当,虽然她有一股冲动想撕烂那一张可恶的笑脸,但她仍是看在钱的份上放下身段。
“是吗?不过是屈屈一百万,便可以让你甘心留下?”他哂笑着,不断地逼近她,直到彼此的气息可以拂到彼此的脸上。“如果我给你一千万,那么你是不是会甘心献上身体?”
“啪”的一声,响彻云霄。
化羽琉傲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忍遏不住这股杀人的冲动。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一个男人一旦拥有权势后,果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
她真的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八年前他们分开也好,总好过有一天得目睹他可怕的转变;可是八年后的相遇为何是恁地不堪?他从前是恁地斯文、充满诗人气息,为何今日染上了满身的铜臭?
甚至句句语带挑衅地伤害她!
给他一巴掌算是客气了。
“很抱歉,为了防止我因为过失杀人而坐牢,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好了。”她咬牙忍气,微一弯身,随即打算往一旁走去,孰知手却被他紧紧擒住,她不禁回首,再次扬起另外一只手,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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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练过防身术吗?”皇溯衍突地问道,泛着明显巴掌印的俊脸勾魂地笑着。
“嗄?”什么?
“你的动作快得让我招架不住,我看我们真的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公事了。”语落,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不好意思,因为委托你的事情带点危险性,所以我希望你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所以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对你做了一些测试,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最主要的是,他很想撕掉她脸上那一张压根儿不适合她的冷漠面具。
化羽琉狐疑地睇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起伏太大了,她不知道哪一种模样才是真正的他。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学了防身术的?”他慵懒地靠在扶手边,只手托腮地斜睨着她,眸底的深情延续,只有自己才懂。
“不过是学了一点擒拿罢了。”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有着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她以为自己会转身就走,会大哭一场,会痛殴他一顿,或者是大骂他一顿,没想到两人竟是如此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正经八百地谈论着公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可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表示他已经不在她心里,她真的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这样也好,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是为了工作需要吗?”他像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硬是要问出一些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可以这么说。”她偷觑一眼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突地有点想笑,却又不明白自己竟会释怀得如此快速。“我们来谈谈工作吧,皇先生。”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恨他一辈子的,但是心底残存的恨意仿佛在见到他之后慢慢地蒸,消失不见了;仿佛与恨意相傍的爱意也跟着消失了,有那么一点点的怅然若失。
“你可以叫我溯衍,就像以前一样。”皇溯衍倏地坐起身子,隔着茶几与她对望,笑得恁地不羁而狂妄。
在他身上,她找不到昔日存在的温文。
“不用了!我不习惯和客户之间如此亲密。”她淡淡地笑着,客套而生疏,蓄意拉开两人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的距离。
可是有谁知道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猛地狂颤了一下。
“可是我们曾经如此亲密。”他说得极为暧昧,那抹在唇角的笑意好勾魂、好美丽。
“啪”的一声,响彻云霄。
化羽琉的霹雳掌是出击了,可惜的是,这一次失了准头,未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