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何喜珊著急的问。
朗雨吁了一口长气。“我会主动离开他。”
这下换何喜珊沉默了,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话。
“你说什么?”
没有任何情绪性的话语,这是朗雨想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我会主动离开他。”她又说了一遍。
“你真的要离开?我以为你们渐入佳境,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朗雨看向窗外,“在一起……”
“就是……炒饭啦,你们天天见面,然后还天天以礼相待?”她不相信。
朗雨不置一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说话就是有罗?”何喜珊自动下结论。“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是夫妻,就算是天天炒饭,一天炒三次也没人会说你们犯法。”
“我们……没有……”朗雨难为情的否认。
“没有一天炒三次是吗?”何喜珊好玩的追问道。
朗雨不习惯和人分享这么私密的心事,不免有些不自然。“不说这个好吗?”
“你们炒饭时是不是没戴保险套啊?”
朗雨的眸光闪了下。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戴保险套对不对?我想他是故意的,他想让你怀孕之后就能拴住你,这么说来他对你也是有情的。”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他要她生下他的孩子只有一个目的,他是为了完成牟爷爷临终的遗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浪漫的念头了。
“哇……好羡慕你……误打误撞还能遇到一个这么优的金龟婿,你真是太幸运了。”
“我说了我会离开他。”朗雨轻声的说。
不管有没有孩子,她不会缠著他,她不是一个厚脸皮的女人。
她从不认为美好的事物会发生在她身上,就算发生也是短暂的,不会有永恒。
所以不如趁一切还能忍受时分开,对两人都是好事。
何喜珊敛起笑,“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天瑀?”
“不是,和天瑀没有关系,我想走自己的路,不想为这些事烦恼。”她嫁给牟彻的目的随著朗月的去世,早已失去部分深刻的意义。
“你能离得开吗?”
男人会这么好说话吗?牟彻会放弃他的妻子吗?
“只要我坚持,他没有理由不放手。”
美丽的女人说起狠绝的话却是一点也嗅不出冰冷。
“你想清楚了?如果想清楚,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很可惜。”何喜珊无奈的道。
看来,旁观者一点也不清。
※※※※※※※※
两个月过去,除了十天一通电话问平安以外,再没有其他。
一向自诩善于等待的朗雨,几乎要等不下去了。
冷淡的问候,简短的几句话,她不知道他准备把她如何,这种沉闷的相处方式,她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
“朗雨,你不要想太多负面的事,据我所知,彻留在英国是因为要处理牟氏集团的股权,这种事关系重大,不是三两天可以弄好的。”阙仲奇笑道。
“鬼扯!你明明告诉我牟彻是被汪明珣那只狐狸精给绊住了。”何喜珊大声唱反调。
“照顾明珣是顺便,他主要还是为了公司的事,你不要我说一个影你就猜一个人,你吓到朗雨了。”他朝何喜珊使了个眼色。
朗雨一笑,“我没有被吓到,其实这几天我想很多,打算到美国进修一些设计课程,总觉得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还可以更好。”
阙仲奇和何喜珊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目光。
“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定?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何喜珊问。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更久是三年……边学边看看,视情况而定:我下个星期就走,先住朋友家,安定下来再找房子自己住。”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又要去那么久,是不是等彻回来再说。”
朗雨微笑的脸庞透露出坚定,“不等了。”
等一个不会回头的男人是一件可笑的事,她的心有一部分已是一摊死水。
“好突然。”阙仲奇皱了下眉,牟彻要是知道一定会跳脚,会怪他没把人给看好。
“我不是冲动才做的决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希望先不要让牟彻知道,因为不论谁阻止我都没用,他反对只会把情况弄得很僵。”
“店里怎么办?”何喜珊想用宠物精品店绊住她。
“你可以处理得很好,现在网路这么发达,我在美国也可以寄一些设计图回来,如果需要车工,嘉嘉会帮你。”她全想好了。
“你想进修不能在台湾或是英国吗?为何一定要选择美国?”阙仲奇问道。
“是啊,你若到英国,至少离你老公近一点。”何喜珊特别强调老公二字,看看能不能唤醒朗雨的一丝热情。
“要去就去伦敦,彻一定欢喜得不得了。”阙仲奇出著主意。
“不,我要去美国。”朗雨不想为了谁改变。
“聚少离多……感情容易淡。”何喜珊提醒她。
“我不强求。”朗雨说得潇洒。
阙仲奇不可思议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在生气?彻不是不回台湾,他是因为……”
朗雨一笑,笑中有泪光,“因为什么?因为他太多情了是吗?”
其实现在说什么理由都没法留住她了,她的丈夫太出色,站在哪里都会吸引女人的目光,而且她本来就不是他心甘情愿娶的妻子;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是没预料过,只是提早发生罢了。
第十章
牟想一周年忌日,朗雨回台湾献哀思。
“我和仲奇还打赌你会不会回来呢!”何喜珊陪著接机。
“课程正好告一段落。”
朗雨把留了多年的长发给剪短,大约只及肩的长度,穿著一袭时尚的针织套装,容貌和气质更加不凡,走过的地方即引来注视的目光。
“还回不回美国?”阙仲奇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回程机票买好了,当然回去。”何喜珊代朗雨回答。
“彻也是今天来台湾,你们好有默契,选的日子还是同一天。”阙仲奇笑说。
牟彻这个人,她以为她已经忽略了,不意她还是忘不了。
她去美国,奇怪的是他居然半点动静也无,好像他们没有关系似的:也许就是他的不闻不问,让她心中的伤口更难愈合。
“听说汪明珣嫁掉了,嫁给一个有一点年纪的老绅士,是上个月的事。我看她现在想通了,知道最好别找太年轻的男人。”何喜珊道。
“你回来,顺便喝我们的喜酒。”阙仲奇又说。
朗雨一惊,“你们要结婚了?”
“怎么,喜珊没告诉你啊?我以为她早已像个大喇叭似的四处宣扬了。”
何喜珊娇羞的打了未婚夫一拳,“你以为嫁给你很好啊?我是因为可怜你才嫁给你的,不然你想谁会愿意嫁给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朗雨不确定今天要接收多少惊讶。
“我现在是妇唱夫随,成了宠物精品店的伙计,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想把毕生积蓄投资在你们的宠物精品店,我下半辈子就靠这家店了。”他优闲的说。
“朗雨,仲奇不是看好我,他是看好你的潜力。”何喜珊拨了拨头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说道。其实她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进展得这么快,有时候她甚至会捏捏自己的脸颊看看是不是在作梦,怎会有如此“好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我和彻说好了,以前我替他做事,现在替他妻子做事,反正在他来说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彻没意见,他说随便我。”阙仲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