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让父母担心,无忧露出安抚的笑容,“爹地、妈咪,我怀孕了。”
她的态度出乎任氏夫妇的预期,“小忧,你……”
“前些天雷翼陪我去产检,医生说一切都很顺利。”
听到这话,任氏夫妇无可避免的露出惊愕的表情。
女儿对雷翼的憎恨他们向来是清楚的,但是现在,在提及他时,女儿脸上非但不见恨意,态度还颇为自在。
突然听到无忧喊自己的名字,雷翼的眼神微微怔了下,不过他并未忽略,无忧在喊他名字时,语气里有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再看到任氏夫妇难掩惊讶,难受的神情稍稍褪去,雷翼立刻便了解到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的,身旁的女人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因而想营造与他十分恩爱的表象。
尽管如此,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还是让他的心中一动,表情不觉放柔。
因为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无忧没敢看他。
是以,当雷翼居然开口配合她演出时,她的诧异可想而知。
“她的体重太轻,对身体不好。”尽管没有丝毫的甜言蜜语,却能清楚的听出雷翼对她的重视与关心。
如果任氏夫妇不是那么的错愕,他们便会注意到女儿睑上同样讶然的神情。
他为什么要配合她作戏?
无忧不明所以的侧过睑去看他,却发现他也正望著自己,眼底透著不容错辨的温柔。
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在任氏夫妇眼里,只以为女儿正含情脉脉的跟雷翼对望。
当下,两人总算明白过来,女儿爱上雷翼的事实,虽说这著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或许是太过震惊,丁梅华在不知作何反应之余,只能呐呐的问道:“你们中午要留下来吃饭吗?”
回答的人是雷翼,“如果不麻烦的话。”
虽说他的语气听起来称不上和善,但对一向阴郁的他来说已属委婉,无忧不免又是一阵意外。
任氏夫妇也对雷翼的态度有些适应不过来,毕竟,眼下的他跟他们想像中凶狠无情的个性实在有段距离。
“哪里,那我到厨房去煮两样菜。”丁顶梅华说著起身,但又忍不住开口喊女儿,“小忧,你能不能到厨房来帮妈咪一下?”
无忧知道,母亲的用意是想私下找她问个明白。
尽管自信能瞒得过母亲,但是想到要将雷翼跟父亲单独留在客厅,她心里不免有些顾虑。
她不甚确定的瞥了雷翼一眼。
像是能洞悉她的顾虑,雷翼投给她一抹安抚的眼神。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奇怪的是,无忧却能从他那一眼中看出他是在安抚她。
甚至,心中的顾虑竟然因雷翼的安抚眼神而弭平,让她放心的起身跟母亲离开。
一旁的冬奇也兴高采烈的跟著母亲和奶奶进厨房。
终於,客厅里只剩下任顶升跟雷翼。
看著眼前的男人,任顶升的心中五味杂陈。
对为人父母者而言,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事,会比子女的安危跟幸福来得重要。
原本,他因挂心无忧的安危而忧心仲忡。
如今,虽然确定女儿的安全无虑,但是想到她所受到的侵犯,任顶升却无法不感到愤怒,哪怕对方是个黑社会大哥。
他绷著脸道:“雷先生,我跟我太太就只有小忧一个女儿,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不希望她受到伤害的心情。”
雷翼看著他,语气坚定的道:“没有人能伤害她。”
“那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任顶升索性把话挑明。
他原本以为雷翼会发怒,却不,他在沉寂了几秒後开口,“我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她。”
这一刻,任顶升在雷翼眼中看到了承诺与决心,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真心在意自己的女儿。
照道理说,既然女儿跟雷翼是两情相悦,他也没有理由反对,只不过对於雷翼的背景,他实在放心不下。
“但是却无法不让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闻言,雷翼沉默了,他不在意任顶升是否接受自己,但却在意无忧是否会担心受怕。
或许是看出雷翼的真心,任顶升的语调也放软了些,“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过於自私。”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却不得不如此。
然而,雷翼接下来的话却大出他意料之外。
“我会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雷翼说得十分笃定。
尽管不明白他打算怎么做,但是任顶升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会信口开河的男人。
基於雷翼对女儿的那份心,他没有再多说。
原本无忧还很担心,让父亲跟雷翼独处会不会出事。
不料,当她从厨房里出来时,却看到两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场面虽然谈不上热络,却也著实出乎她的预期。
跟在无忧身後出来的丁梅华因为信了女儿捏造的说词,对雷翼的戒心已去了大半,眼下又见丈夫跟他相处融洽,悬著的心可说全放了下来。
“爹地!告诉你喔……”冬奇跑到雷翼身旁,热切的想跟雷翼分享自己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刚才妈咪跟奶奶说,她很喜欢你喔!”
无忧压根没料到,儿子会把自己在厨房里杜撰的那些话对雷翼说,顿时只感到一阵困窘。
被蒙在鼓里的任氏夫妇以为女儿是在害羞,倒也没有多想。
只有雷翼,他挑眉望向她,眼神似有深意。
被他这么一睇,无忧的两颊没由来的开始发烫。
无忧假意转过脸去喊父亲,“爹地,吃饭了。”
任顶升却回她一句,“还有客人在呢!”要女儿别忘了招呼雷翼。
她尽管心里觉得别扭,但是当著父母的面,还是硬著头皮走向雷翼,“吃饭了。”
看出她的别扭,雷翼嘴角一扬,起身搂住她的腰际。
无忧觉得不自在极了,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要求自己不要多想。
餐桌上,看著雷翼细心的为女儿添菜,任氏夫妇深锁多日的愁眉总算完全舒展开来。
第十章
浴室里,无忧一边淋浴,脑海里一边回想著雷翼今儿个一整天的表现。
他为什么要帮她?他明明就可以拆穿她,为什么还要配合她一块作戏?
冬奇说他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才带她回家,可能吗?
换成以往,无忧一定可以毫不犹豫的否决掉这个可笑的说法,但是现在,她却动摇了。
直到梳洗完毕,无忧还是没能归结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想了!她告诉自己,不该再把思绪浪费在一个痛恨的男人身上。
擦乾身体,她转身要去拿架子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过於专注在想雷翼的事,忘了把睡衣给带进来。
她匆匆抓过浴巾裹住自己,打算趁著雷翼尚未回房,赶忙出去把睡衣给穿上。
哪里知道,她的右手才转开浴室的门把,外头就传来房门被打开,跟著又被关上的声音。
很显然的,是雷翼回房了。
顿时,她被困住了,无计可施的她只能在心里头祈祷,他不至於在她房里待太久。
虽说无忧比谁都清楚,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回自己房里过夜了。
原本,无忧裹著浴巾站在浴室门边,小心的留意著外头的动静,打定主意只要他一出房门,就要火速冲出来穿衣服。
只不过站不到几分钟,无忧就觉得腿酸了,跟著索性往旁边一蹲,守在那儿枯等。
浴室外头的雷翼原本并未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无忧仍然没有出来,浴室里又毫无动静,这才猛然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