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金铄压低声音制止蛮行中的徒弟,却难得未换来回嘴顶撞得他满头包,这样的小子让他觉得陌生,这徒儿向来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性格,却偏这回,不过是师妹让人留在王府准备当人家妾室嘛,小子干吗一副恼很要杀人的样子?
有这么严重吗?牧金铄心头起疑。
“小子,”他再度开了金口,“听老三的意思,丫头留在王府是要嫁给那姓朱的小子,想想也不错呀!吃香喝辣富贵荣华不说,连她师父‘死人债主’我……”他呵呵笑,“还可以享受点优惠,有个当王爷的徒婿,日后若因盗墓出了差错,还有人可以帮衬说话,咱们与他朱氏一族恩怨亦泥,蛮好的呀……”
无论牧金铄说的天花乱坠,牧垦野只是冷然不语,闷着头径自高低潜行在彰荣王府起伏的屋脊及院落间,时值深夜,王府里虽是戒备森严,但对向来摸黑进出墓穴从容得宜的“死人债主”师徒俩却丝毫不构成威胁。
“喂!小子!”牧金铄絮絮叨叨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师父呀?和你说了个半天,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千里迢迢由鬼墓山来到燕京,我还当你是想念师父来尽孝道的,可几年不见,你连个问候的话都没有……”
牧星野依然沉默,恍若只当师父是只嗡嗡不息的苍蝇,几个起落他自屋檐顶往下愿探,继之翻身落地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一伺屋里,瞬间出手点晕了屋里当值管事的丫环仆役。
牧金铄跟着入房,对于三年不见的徒儿武艺更加出神人化不禁称奇。
如今看来,牧金铄心头佩叹,小子武功早已凌越了他这当师父的了!
“好雅致的房唷!”牧金铄目光一亮,不仅雅致,屋里处处陈设着难得一见的古董珍品,如果这儿真是琉阳丫头的房,那么看来朱枯壬对她倒是挺用心的,达她喜欢的古物都帮她搜全了。
“师父!”自内室款款踱出的正是一脸讶异的琉阳,她先喊了牧金铄才将眼神移至满目冰寒的牧星野,她迟疑而艰涩地再喊了声,“大师兄!”
“好丫头!打扮成这样,师父都要认不出来了!”牧金铄呵呵朗笑,看着眼前一身灿烂丝织华服仕女水田衣,头上梳着堕马髻簪着亮坠的清丽女孩,“毕竟是要当王妃的人了,”他继续呵呵笑,“连装扮都不一样了!”
琉阳不说话,净是咬唇,微微发白的脸庞丝毫看不出即将嫁人当有的喜悦。
“你师兄一听到你要嫁人,便忙不迭地要来看你,”牧金铄粗枝大叶惯了,对于两个徒弟间安静得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丫头!你嫁人时咱们不方便出席,可好歹得来探你,跟你道声恭喜的……”他话语未尽却被人打断。
“你不可以嫁给他!”闷着一夜的牧星野首次打破缄默,语气中满是愠色。
“为什么?”出声代询的是不识趣的牧金铄,他皱着老眉,“小子!你只是人家师兄,凭什么过问师妹的婚事?”
“你说过,”牧星野目中炽焰溶溶是对着琉阳的,“你的生命早已属于我,你说过要当我的女人的,你不可以自毁承诺!”
“你……你说什么?”牧金铄结结巴巴,却无人搭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丫头是什么时候说这种话的?”
琉阳落了泪,挤不出声音。
“太师父和玉譬太师婆已经没事了,”他看着她的泪,目中冰寒稍解,“他们都没死,都还活得好好的,可若你硬要嫁给别人,那么会死的人就是我了!”
“什么意思?”牧金铄皱着眉头又来打岔,“你太师父为什么会差点死掉?鬼墓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蔷丝,”牧星野吸口气,“我已同她说明白,也已经和二师叔退了婚事了,这世上……”他柔着嗓音,亮着瞳眸,“除了牧琉阳,除了我的小师妹,其他的人我都不要,我爱你,牧琉阳,我的小师妹,很爱很爱!”
琉阳张大眼嘤咛一声,捂着嘴阻着自己的惊呼声,却止不住狂喜的泪水。
“小子!这是什么屁话,”牧金铄继续唠叨,“毁婚约?你师父我同意了吗?二师叔的同意能当个屁呀?我是老大耶!谁都得听我的……”
牧金铄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牧星野掌气一扬,迸地一声便将师父给硬生生推出了房,随着门外落地声,牧星野长臂一伸,将喜极而泣的师妹紧揉入怀中。
“别哭了,乖!”他用着打小哄她的柔柔的嗓音说,“你不喜欢听到这些吗?你不希望我来带你离开吗?!·
琉阳死命地播头,双臂紧抱着师兄腰际不放,却依旧哭得淅沥哗啦。
“不说话是在等待‘治疗,吗?”牧星野笑着轻抚师妹柔丝,顺手拆掉了她的发臀,伸掌穿棱在她浓密的发间,“我不喜欢这些多余的饰品,我只喜欢那伴着我成长的小师妹,喜欢那毫爱黏着我不放,真情真性的女娃儿……”他吻住她,嚼着她的哭音。
碎地一声门扉大敌,牧金铄杀风景地人房,见到两个徒儿紧搂的身影,反倒是他这为人师尊者不好意思。
“小子,别怪师父坏你好事,嗯,师父是来告诉你,嗯,有人来了!”
牧星野将酡红脸的师妹护在身后转过身,炽情方撤的目光重新填上了谨慎而不羁的光芒,他淡然瞥向门外领着大批人马站在屋前的朱佑壬。
仅一眼,双方就对彼此升起戒备而敬重的心思,那是种惺惶相惜的感觉,可却偏偏立场不同,势必无法相容。
“‘死人债主’师徒三人齐聚敞舍,”朱佑壬犹是一脸笑,“今晚彰荣王府可真是蓬荜生辉,怎么,两位是来给琉阳送嫁妆的吗?”
“我师妹不会嫁给你!”牧星野淡淡语气却满是霸焰,“她是我的!”
“原来……”朱佑壬喷喷作声,丝毫没有受借的神情,“你就是她给了心的男人?“他毫不在意地耸肩,“口说无凭,你硬说小美人是你的,如何证明?”
“要我师妹,”牧星野语气坚定,“先过我这关吧!”
“有趣!”朱佑壬抚掌大笑,“输赢定胜负这倒是个赢得美人归的好方法。”
“成!咱们就单打独斗输赢定胜负,”牧金铄出声,对徒儿信心十足。
“我说了输赢定胜负,”朱佑壬摇摇手,贼笑兮兮,“可没说单打独斗,更没说小王得下场。牧兄生长于江湖,论身手小王吃亏,论群战牧兄必败,既然如此,小王就指派彰荣王府三大教头同牧兄玩玩,”他手势轻扬,“王宸、贺归仁、章承儒三位师傅,有劳厂
牧金铄气得吹胡子瞪眼,朱小子果然够好诈,叫他徒儿一对三便罢,竟还指振三位分别任过武状元,各以拳法、剑术、软器见长的武林耆老。
“不公平!”牧金铄大吼,二比三,且武力太过悬殊。”
“怎么不公平?”朱佑壬不在意地笑,“美人儿原在我府第,明日便要与我拜堂洞房了,你徒儿硬来抢人,若没有以一抵三的本事,我何必同意比试?何必做赔本生意?”
“你……”牧金铄指着他气呼呼地骂,“你仗势欺人!”
“是吗?”朱佑壬毫不在意,“随你怎么说,反正赌局及规矩都是小王所订,没信心,没本事……”他除着牧星野,眼中满是挑衅,“你们大可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