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杰斯浅笑低头踢踢脚边小石子。“原来这就是你对于非属人类异族生物的看法,白小姐,别怪我说你肤浅,但对于你并不了解的生物你是无权妄下评论的,很多时候若非亲身体验过,妄下结论对谁都不公平。”
“随你判定,既然你开口问,我自然说的是最直接的反应,”白苹不介意的耸肩,“你对我的认定是你的事情,我在乎的,只有渥夫的想法。”
“是吗?你当真在平吗?白小姐,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爱上的似乎只是个完美的男人典型,他必须坚强、必须出色、必须聪明,还必须无欲无求、光明磊落,在你需要时他稳当如山,在你忙碌时他安静守候,他不能有妒忌心,不能有害怕或恐惧,不能有污点,当然,”他冷冷笑,“他还绝对不可以是个随时可能会变身的怪物,其实,”杰斯耸肩,“这样的男人不一定非渥夫不可,只要那是个完美出色到足以搭配你的男人就行了。”
“你胡说!”白苹环紧自己感觉被冤枉而气得微颤的身躯。“你能否认你被渥夫所吸引并不仅仅是因着他自身的存在,而有些许是因着他的优秀出色吗?”
“这句话矛盾,”她漠然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同时因为他的优秀以及他本人的存在而深受吸引?”
“因为如果你真的只是单单被这个男人所吸引,那么,他会变身与否都不该影响你对他的感情。”
“我爱渥夫!”她头一回觉得与人沟通困难,不禁眯起恼火的瞳,“可这和我不能接受会变身的怪物有什么抵触?”
“想像一下,”杰斯笑得不羁,“如果你发现你深爱的男人居然会变身,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更拒绝接受那种所爱非人的想像力。”“所以……”他耸肩,“答案很明显,你爱渥夫的优秀胜过爱他这个人。”
“停!停!停!”她粉碎了平静,“你是颗顽石,我拒绝再与你沟通或接受你莫须有的罪名指控。”
“算了!反正我答应渥夫的事情都已经办到了,就让我这颗顽石带着一头伤心的啸狼离开吧!”
杰斯踱向他的黑色跑车,哗哗一响,他用遥控器启动了引擎。“啸狼?”白苹傻傻出声,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你是说蛋黄?”
“随便你为它冠上什么名字,这会儿我想你应该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吧。”
杰斯对着默立一旁的金狼勾勾手指头,瞬时间那头难得垂首夹尾的狼乖乖爬进了车子后座,它蓝色的眸刻意避开白苹的目光。
“你这么快就要把它带走?”她目中是不舍,“原先我还想带它参加杀青酒会的。”
“渥夫交代过,”杰斯矫健跃上车,“这家伙同他一样不许碰酒。”“那么你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还有你该得的酬劳…… ”“别谢我更别提什么酬劳,我不是帮你只是在帮握夫,”他向她挥挥手,眼神烁了烁,“只希望,我是真的帮到了他。”
引擎狂啸,黑色跑车在瞬间遁出了白苹视线。
车子虽走远她却还回不过神。
杰斯的话让她心头大乱,在这之前她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对渥夫的感情。
她爱的,究竟是渥夫的优秀与贴心的保护,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他是渥夫?喔!该死!
她咬着指甲心底冒着火,都是那该死的男人妖言惑众,对于她和渥夫之间的感情,她从不曾有过怀疑的,直至这会儿被那该死的男人挑衅了几句,竟使得她方寸大乱。
渥夫对她的感情既深且浓,向来将她保护得安妥,让她从不用费神去猜度他的想法,再加上如杰斯方才所言,她似乎认定了优秀的渥夫是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的,也就是这样,她才会常常轻忽了他的存在。
她向来太惯于任性地享用着渥夫的爱,而忽略了爱是双方面的事情,她对他实在是付出得太少太少,她甚至不知道这阵子他在做些什么,还有,是不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
杰斯的话虽不中听,可却让白苹这会儿不得不心生感激。是他让她心底起了冲击,也敲响了她心底的警钟。
几个月没见,她全心全意冲刺在事业上,却忽略了她真心所爱的男子。
暗暗点头她下了决定,待会儿她就去向劳尔索讨她该得到的长假,然后,飞奔到渥夫身边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烦恼,不管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她都愿意与他共同承担。
因为,她爱他!真的真的很爱!
而如果杰斯要再考她相同的问题,这会儿她也不会再犹豫了。
不管渥夫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都会一样地爱着他的。
第八章
为什么?
白苹一脸懊丧的坐在计程车上,闷闷不乐。
为什么渥夫不回她电话也总是不在家?
以往他也练球也上学也要四处出席各种不同的活动,但他从没有这么难找过。
不只不难找,通常只要她在他手机上留了讯息,他都会飞速赶在三分钟内回电。
不但急着回,且还会小心翼翼问上一句——
亲亲,有没有等太久?
有没有生气了?
在她还没有正式变成他的女友之前,他对她的付出就已成了一种本能的给予。
而她,也已被驯养成一种本能的接受。
她从不曾想过如果找不到他该怎么办,更无法想像如果失去了他她会变成怎么样。
就因为这样,当她看见那篇有关于女球迷献身为礼的花絮报导时才会一笑置之,她相信渥夫,他自小就优秀出色,自小就广受女人喜爱,可他的眼睛,彻头彻尾,就只为她停留过。
但这会儿手里捉着死不吭气的手机,白苹的心,生平第一回领受了恐惧。
握夫人在哪里?
为什么不理她?
难道是那该死的吸血族男子同渥夫嚼了香根?
可老实说不但杰斯不是那种爱道人是非的长舌公,就算他真的是,但深爱着她的渥夫也不可能就因此而定了她的罪,决定斩断了这段感情呀!
一天、两天收不到回音她尚可忍受,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发飙了,她在片场头一回大发脾气,无视于在旁的影剧记者,无视于劳尔说她不接工作就等着接法院传票控告违约的警告
生平第一回,端雅守礼的白苹爆发出她潜在无人知晓的倔脾气,她向劳尔撂下冷话后,转头回去打包行李,劳尔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不过他还是决定原谅她,星运无可限量的白苹是棵明白的摇钱树,他不会傻得去扼杀这即将到来的钱途。
咬咬牙,劳尔立刻作下了决定,他一边打电话向所有已签了约的厂商打躬作揖延时段或改推荐旗下另一位新人,一边请记者发布消息说白苹因病暂时休息,末了,他打了电话告诉白苹一切搞定,请她别急,好好休假至心情恢复之后再回来开工。
白苹坐在计程车上,并不是很认真地听取着劳尔为她做的一切努力报告。
这一刻她才发觉她原以为对她很重要的事业并不真的那么重要。
广告界少了个叫白苹的女子,一切照常运行,多得是想取代的人。
可如果那个叫白羊的女子少了个叫渥夫的男人以后,她不确定,她是否还能够好好地存活下去。
手指不耐烦地按下,她切掉了劳尔的喋喋不休却舍不得关机。
她不能死心,她还在等待一组熟悉至极的号码和那个会喊她亲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