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菲和勾魂已经知道他在这里,这里怕是不能再待了,一旦查出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莹,她必定也会成为他们狙击的对象之一,该怎么才能保她平安呢?十分明白阎罗行事作风的原人浩喟叹了一口气,他的前半生就在无意义的枪声与血腥中度过,直到这一刻……
不,他不能让莹成为他生命中第二次的悔恨!
“离开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与我相见,当作你从来不认识我。”
他冰冷的古语与他眼里那抹伤痛分明是两种极端不同的情绪,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流莹深深的凝视着他,那真诚无伪的清眸竟让原人浩一向冷漠的心微微发热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你真的很顽固。可是现在我还是只有一句话,我要你活得好好的。”她坚定的看进人的眼眸深处。
“你……”原人浩震惊得几乎不能自己,那抹情绪……那抹在她清眸里闪动的温暖光芒是什么?
流莹忽然轻巧一笑,她已明白了自己的理由。
“浩,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放我一个人,如果刚才那人再寻来,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应付吗?如果你不在我身边,那我很可能活不过明天——”
“不要说了!”不,不会的,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面对几乎情绪失控的原人浩,流莹想也没想的一把抱住他。
“不要!”她不要人这么痛苦:“我是开玩笑的,只是不想你离开、与我划清界限而已。你放心,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怕,他们伤不了我的。”
她说的是实话,但她知道浩不会相信。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逃开,因为不愿再成为别人的工具。而如今,就算再次沦入血腥的黑暗,他也不能让她失去脸上那抹阳光。那抹——他是眷恋的温暖。
* * *
“勾魂,放开我……放开我……”被勾魂拉着、离教练愈来愈远的落莎菲急急的叫着。
冷不防地,勾魂突然地放开了手,莎菲差点重心不稳的跌在地上。
“你还想回去吗?你以为教练会为了你而回头吗?”他冷冷的逼近她。“如果教练肯听你的劝解,我们就不必逃着离开。如果教练肯听你的话,他就不会在你替他做了这么多之后,依然无动于衷,你真的以为有一天教练会因为你为他做了这么多而爱上你吗?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教练对你真的存有一点点的感激,他就不会在这么多年里对你始终视而不见。”
“不要了!”莎菲捂住耳朵。
“我要将教练反叛的事告诉阎罗。”勾魂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不要。”莎菲冲过来拉住他。“勾魂,不要这么做,教练只是一时想不开,他会回来的,不要告诉阎罗,否则……阎 罗绝不会原谅背叛组织的人。”
“早在教练决心离开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接受组织一连串追杀与惩罚的心理准备。”勾魂对她的恳求没有半丝心软之意。
“勾魂,给教练一点时间,他会想通的。”莎菲仍不死心,即使她知道教练是不可能回头了,但她仍一心为自己所爱的人辩解,只因为她爱他呀,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绝路?
勾魂停住了脚步,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眸。
“为了教练,你不惜一切也要替他遮掩对不对?”
莎菲顿时敛了神色。
“我爱他。”她低语道,不管如何,她始终爱他,即使他对她的付出从来不曾在意,也不曾领略过。
勾魂定定的看着她,蓦地一把搂住她的腰靠向自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化消。
“莎菲,你知道我喜欢你,可很可笑的是,我对你就像是你对教练一样,我们都在追逐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梦。”他笑笑,忽然像是抛却了一切般,狂野的眼神直逼莎菲。“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可以答应为你守密直到阎罗回来。”
“勾魂!”
“成为我的女人。”他明白的再说一次,“莎菲,成为我的女人,那我可以答应不去伤害教练,同时阎罗绝不会自我口中知道这件事。”
莎菲惊得立刻就要将他推开,然而勾魂却像是已经知道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而制住了她的双手。
“莎菲,一句话,否则教练就得死。”
他的话成功的让莎菲呆愣住了,没有反抗的任由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
“我爱的是教练。”她虚弱地应道。勾魂,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我要的是你。”勾魂不容得她逃避:“莎菲,你的答案?”
“我会恨你。”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莎菲孤注一掷地提出反驳,她爱的是教练,爱的是教练呀!
“无所谓。”勾魂不在意地耸肩,他要她要定了,即使是恨也不要紧,毕竟莎菲心里还是会记得他的不是吗?
莎菲咬着牙只能重重地颔首,一颗心纠结得发疼。勾魂抱起她往回走,教练……再也不是他与莎菲之间的阻碍了。
* * *
每晚例行性的为原人浩上药、包扎。原人浩是个挺合作的病人,对严流莹的叮咛总是尽量地遵守——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快点痊愈吧!
“伤口复元的情形很好,没有意外的话,后天就可以拆线了。”
“是吗?后天——”他低语。
流莹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坐下来。
“这里不能再待了,我想,你昔日的同伴应该还会回来找你。后天我也要到山区的医疗处出诊,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顺便充当我的助手吗?”
“出诊?”
“嗯。”流莹点点头。“每两个星期我会到偏僻的山区,为住在那里的人做一些例行的检查,若是没有什么病患那是最好不过,可以在那里度过两三天的假再回来,他们会很欢迎的。”她微询似的望着他。
“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到她。
“真的?”
原人浩肯定的点点头。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流莹轻巧的一笑。一瞬间,意让原人浩看呆了。
那像是一种……狐狸般不怀好意的微笑。会吗?戴着光环的天使头上会长出恶魔的角吗?
* * *
长年住在山区附近的大人都以砍伐,出卖劳力营生,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意外伤害发生的机率偏高,为了多准备一些外伤用的药品,严流莹特地抽空回复安医院一趟。
“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看到你。”才刚由药材室出来,流莹便对上了一张满是惊喜的面孔。“怎么拿这么多药物?”刘文邦看着她手中的大包小包。
“要出诊几天,多准备一些外伤用药总是好的。”流莹回答,她没有板着一副面孔对人的习惯。
“这么多年了,你的习惯还是没变。”从她正式踏入医学的领域后,从没有间断过对落后偏远的地区伸出援手。“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牺牲你的青春,这样做值得吗?”他斜倚着墙看她。认识她的时间不算短,但她始终就是这副温温婉婉的模样,似乎少有事能让她失去耐心与动起怒气来。
“只要是出于自愿去做的事,便是一种满足,称不上什么牺牲,我只是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而已。”
“那么拒绝我也是你觉得自己该做的事、也是你的一种满足罗?”他不放松的追问。
流莹笑了出来,“学长,别把你自己看得那么一文不值,你应该很明白自己吸引人的地方,多得是条件上乘的女孩子等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