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安置好夏子君后,玉梅吹熄了桌上的烛火便离去。
躺在床上的夏子君却毫无睡意,她想起了家中的父亲,也想起了冷漠少话的庄主。当初庄主买下她,是因为知道她不怕他冷酷的外表吗?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呢?
脑子不停的转动,咳嗽声也不断。夏子君翻身下了床,打算替自己倒杯水润润喉。窗外突然出现的黑影吓得她滑落了手中的杯子,杯子碰地即破,破碎声也引起了窗外黑影的注意。
下一刻,黑影已匆忙推门进入。\"你没事吧?\"进屋者着急的寻问。
原本蹲下身拾起碎片的夏子君闻声抬头望向他。虽然见不清他的容颜,但他的声音却非常熟悉,是她该惧怕却毫无恐惧之感的庄主阎律天。
\"庄主……啊!\"一个不注意,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掌,低头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夏子君心中直喊倒霉。
一听到她的喊声,阎律天急忙将她抱离碎片堆坐在桌旁,捧起她受伤的手担心的察看。
\"庄主……\"
夏子君的脸全红了。她不仅是紧靠着他,甚至还坐在他的腿上呢!
见她掌中一道长长的割痕,阎律天不悦地蹙眉。
\"庄主……我没事,先放我下来。\"夏子君羞怯的说道。
阎律天没有回答,将她安置在身旁的椅子上后,随即离开了房间。
夏子君见他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感到满头雾水。直到他再出现,看到他手中的药瓶,她才明白他离开的原因。
阎律天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小心的处理她掌上的伤口。坐在阎律天身旁的夏子君却直直地呆望着他。
一直深思不解,为何她会不怕这个人人害怕的庄主?
当阎律天替她包扎好伤口,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双直盯着他瞧的杏眼,随即转头逃避开她的视线,不愿再见到她因他而害怕的神情。\"你不怕盯着我瞧夜晚会做恶梦吗?\"他讽刺地说。
\"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大家都怕您而我却不怕呢?\"夏子君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
一句\"不怕\",让阎律天惊喜地回头看着她,她不怕他?真的不怕他!
他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他非常清楚自己冰冷严肃的外貌常吓得旁人不敢直视他,他们害怕的神情犹如他是头食人猛兽一般。这种反应他早已习惯了,但是,天下人皆怕他,惟独她的恐惧,是他无法忍受的。
夏子君意识到自己方才口出失礼之言,急忙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庄里的人都害怕庄主……不是不是!是庄里的人都很敬重庄主。\"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笨手笨脚就算了,现在连表达也变笨拙了。
\"你对我的感觉呢?\"阎律天急切地看着她,不自觉的屏息以待,狂乱的心跳声透露了他的紧张与在乎。
望着他认真的神情,竟然让她脸红心跳。\"对庄主,我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事后想了又想,却想不起在何处曾见过庄主。\"夏子君声小如蚊鸣地说道。
听完了她的回答,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他的脸。她并没有完全遗忘他!至少在她记忆深处,仍保留有他的影子,这个答案让他内心狂喜不已。\"夜深了,早点歇息。\"他的声音因狂喜而有些颤抖。
\"是。\"夏子君正准备起身,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抱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慌张地抓紧他的衣襟。
\"庄主,我可以自己走路。\"她脸上的红晕未退,现在又加上了一层。
抱她只是因为喜欢她在怀中的感觉,受伤只是个借口。阎律天不理会怀中害羞的夏子君,将她安置在床铺上。\"睡吧!\"他仍不改命令的口气。
等到她乖乖地闭上眼,阎律天才转身离开。
夏子君原本的疑问,经过方才的事后,问号变得更多了!为何庄主待她并不像对待一般丫鬓?其中似乎夹杂了某种感觉。而她对庄主的似曾相识,又是怎么一回事?庄主又为何如此在意她的感觉?之前的疑惑尚未解开,现在又多出了这么多疑问,难怪她会越变越笨!
夏子君就在一堆百思不解的疑问中,渐入梦乡。
第二章
这几天,夏子君真是受宠若惊!她只是手掌受了割伤,庄主阎律天却亲自替她换药包扎,天底下有谁像她如此幸运?
这件事她不敢告知任何人,包括玉梅在内,就算她说了,也未必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堂堂庄主替一名丫环换药?而且是冷漠无情的无情山庄庄主阎律天?别说笑了!说天下红雨还有人相信呢!
今夜,阎律天又来到夏子君的房里,不发一语的替她换药。
\"庄主,我只是个下人,实在担当不起您天天为我换药,我可以请玉梅帮忙就行了。\"这句话她已经闷了好几天,再不说,她会闷出病的。
阎律天仍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专注地拆下她手中的布条。她掌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洪伯给的金创药真是无话可说。
他从怀中拿出一瓶精巧的药瓶,瓶中的药液缓缓流至她掌上的伤口,冰凉的药液,带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只要是抹过这种珍贵药液的伤口,显少会留下伤疤,对一个割伤的伤口似乎不须用上如此珍贵的药,但只要是用在她身上,再珍贵也不足惜。
\"对一个人好必定有所图,我对你亦是如此。\"
有所图?她只是名丫环,能给庄主什么吗?夏子君努力的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能给庄主什么东西吗?\"夏子君满脸疑惑。
\"有。\"阎律天非常肯定的回答。
\"是什么?\"她很好奇,自己会有什么东西能给什么都不缺的他。
你的心!只是这个答案,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十年了,他期盼她长大已经十年了,爱她的心也十年了。想与她共度一生的念头不曾变过,他想得到她的人,更想得到她的心。倘若他真的无法掳获她的爱,那他只好以强硬手段强留下她的人了!
\"早点休息。\"阎律天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丢下一句\"休息\",就离开了。
夏子君疑惑的搔了搔头。庄主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以庄主的身份与财势,还会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
夏子君心中的疑惑一天比一天多,长这么大,脑子从未像现在动得那么勤快。这些日子,她头上的白发必定大有增进,再继续苦思下去,她离一夜白了发的日子就不远了。
门外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夏子君的思绪。夏子君非常肯定敲门者不是庄主,因为他每次进房是从不敲门的。果真是个霸道的王者!
夏子君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是她一见如故的好友玉梅。\"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呀?\"夏子君后退一步,让玉梅进入房内。
\"见你房内烛火未熄,特地来看看你。\"
\"刚好我有事想请教你。\"
夏子君拉着玉梅一同坐在桌旁。
\"是什么事呢?\"
\"从我进入山庄的第一天起,就有无数个疑问在我脑中徘徊,再不解开所有的问号,我迟早会发疯的。\"
玉梅掩嘴而笑。\"我尽力就是。\"
\"第一,为何只有我一个丫环能独自拥有一间房间?第二,我的工作比起庄里的丫环,是不是太过轻松了?第三,这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只有我不觉得庄主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