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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亭侧身躺在她身边,脸上带着微笑,上衣尽除,露出结实光滑的胸膛,右臂则缠裹着层层白布。而他们两人,同盖一条大被,共卧一张大床,她的身上……竟然没有遮蔽物!

  盈儿记起来了,史震江带他们回大船,她吃过药後就睡着了。

  她的脸蛋瞬间着火,急着要起身,却被江离亭制止,「你还在发烧,躺着休息。」

  「我的衣服呢?快拿来!」他的手放在她裸露的身躯上,好热。



  「衣服在外面晾着呢!」右臂虽然还疼,却已移上她的玲珑曲线。「船上没有女人的衣服,那些大老粗的衣服又脏,我就不帮你穿了。」

  「那我怎么起床?」盈儿小声抗议着。

  江离亭靠近她的脸,灼灼热气呼在她脸上,嘻嘻笑着,「在衣服晒乾之前,你就乖乖躺着吧!病人不可以乱跑喔!」

  「那你躺在我旁边做什么?」

  「我也是病人哪!」他继续吻过她的脸颊,一只手捏住她的雪峰,「史帮主这艘船是货船,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们住,我只好跟你挤一张床罗!」

  「不要动手动脚的,好痒啊!」盈儿虚软地呢喃着,脸上一片酡红。



  「咦?想不到她也会害羞耶!」他「性」致勃勃,转身就压上她。

  她羞怯地推着他,不巧又触上他的伤处,痛得他惨叫一声,又跌回原位。

  「离亭哥哥,你怎么了?」盈儿惊吓地爬起,俯身看他。

  「痛!好痛!」江离亭龇牙咧嘴,额冒冷汗。

  「你安份一点呀!」盈儿心焦地为他抹汗,「哎呀!你真的发烧了。」

  「我本来就在发烧,伤口发炎,若不好好调养,以後你就有个独臂相公了。」

  「真的?史震江不是帮你裹伤了吗?」

  「唉!毕竟他不是大夫,无法帮我做彻底的治疗。」江离亭吁叹不已,「刚刚看到伤口,溃烂流脓,恶臭难当,於是史帮主为我剜肉医疮,刮骨疗毒,我虽然疼痛,但仍然强自忍耐……」

  讲到此,盈儿柔柔抚上他的脸,泪珠咽了下去,「嘿!我的相公好勇敢,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啊!」她手指一捏,拧起他的脸。

  「盈儿妹妹,饶了我吧!哇!真的很痛!」原来盈儿又按上他的伤口。

  「江离亭,你还要不要脸?」脸上拧得更紧。

  「我要脸啊!我如果破相了,你半夜起来会看到一张鬼脸。」

  「你不会破相,因为你的脸皮够厚。」

  「盈儿,可是真的很痛。」

  「是吗?」盈儿在他伤口抚摸着,摸到了一片湿滑,她忙掀被一看,江离亭肩头的白布竟然渗出血来。

  这下子她慌了,松开手,「离亭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这么喜欢当寡妇吗?躺下来!」轻声喝斥着,盈儿果真乖乖在他身边躺平。

  「怎么办?你又流血了。」她抓着他的手指头,乞求他的原谅。

  「伤口抹过药,不碍事,自然会癒合。」江离亭玩着她的指头,右肩隐隐作痛,伤势未癒,应该斋戒沐浴,荤腥不沾,他好後悔不帮她穿上衣服,是他玩火自焚啊!

  但盈儿却贴紧了他的身体,低声道:「离亭哥哥,对不起嘛!」

  「盈儿,不……不要碰我。」他的下面又逐渐膨胀。

  「你不是很想要我吗?」盈儿有点委屈,第一次主动示好,竟被拒绝。

  「我是想要,可我也发烧,纵慾过度,头昏脑胀,没有力气。」

  他这是实话。

  盈儿攀上他的胸,避过他的伤处,「才跟人家亲亲嘴,就叫纵慾过度了?以後闺房怎么办?」

  「我是因为受伤,所以体力不济啊!盈儿!别碰我!」但她的蓓蕾已摩挲上他的胸膛,两人皆是一阵酥麻。

  「谁教你以前不碰我?现在碰不得了,活该。」

  该死,她的唇过来了。他立即凛然道:「我江离亭当正人君子习惯了,心中常存浩然正气……」

  「可是云中飞是个色鬼啊!」

  「那也只是对你色。哎!哎!盈儿,饶了我吧!」她竟然爬上他的身子,开始亲他的脸。

  「我不饶你,你欺负我那么多年,岂可轻饶?罚你陪我睡觉。」

  如果这是惩罚,江离亭心甘情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盈儿妹妹,你罚我吧!」他也回吻她,汲取她唇上的火热。

  盈儿吻得舒服,趴在他的胸膛上,脸颊紧密贴着,似是喃喃自语,「离亭哥哥,我也发烧,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在做你应该做的事!盈儿,我的好妻子。」他抚上她如瀑布般的长发。

  「我——想——睡——觉——」尾音犹在,她的眼皮已经盖上。

  她叠着他,睡得安稳自在;而他,再怎么念佛、背四书五经、唱正气歌,仍然是痛苦地一柱擎天,久久难以入眠。

  ***

  巨浪帮检讨大会。金元宝帮旗似乎久未清洗,蒙上一层灰尘。

  江万金诚惶诚恐地道:「那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江边凿船,一路去史震江家里绑人。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船上早就有人看守戒备,我们兄弟被打得很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个个摔下水去。至於史震江家里,他夫人也会武功,我们久攻不下,结果云中飞又来了,兄弟们就跑去追云中飞了。」

  江百万怒道:「本来是绑史震江的老婆和小孩,怎么会变成追云中飞?还拆了一条船?」

  「唔……嗯……孩儿想,云中飞曾多次为难本帮,是本帮的大仇人,原想抓他回来让爹爹开心,怎知他跳到水里就不见了。」

  「所以你们拆了船板当蜡烛,妄想照亮整条大江?」

  「爹英明,孩儿确有此意。」

  「笨蛋!」江万金用力一拍椅子,扶手不堪一击,终於应声折断,江万金心一疼,「养了一群笨蛋!追到云中飞给一百两,修船要一千两,你是浆糊脑袋,还是驴子心肠?想我当年一毛不拔,晚上摸黑吃饭,连蜡烛也不敢点,就为了养活你们几个嗷嗷待哺的小笨蛋。如今你们是当少爷当惯了吗?不只点蜡烛,还要烧给?」

  「是孩儿督导不周。」江万金原先低垂着头,突然眼睛发亮,喜道:「不过云中飞淹死了,我们也省下一百两银子。」

  「又没看到屍体,怎知他淹死了?」

  江万金得意地宣布着,「屍体是被史震江捞走了,爹,你知道吗?前几天史震江为云中飞办了一个盛大的丧礼,听说全城的姑娘有一半在哭泣呢!」

  江百万闷哼一声,何止姑娘哭泣!连他的妻妾们也哭成一团,叨叨叙说那云中飞的丰功伟业哩!

  「陆家小掌柜呢?」他又问道。

  「那个疯婆子!」江万金一忆起盈儿的鼻涕,立即全身发疹,「她也淹死了,好可怜,没有人为她发丧,也是史震江买口薄棺,草草埋葬。」

  江百万忿忿地道:「真是的,养出陆盈儿这个小内奸,枉她吃巨浪帮的米长大,老七什么姑娘不挑,偏偏挑她?」

  江万金幸灾乐祸,幸亏当初没有纳盈儿为妾,他道:「所以七弟才畏罪潜逃了。」

  江百万沉思着,他到过幽竹居,那里留有一封信,先是称颂巨浪帮,赞扬他英明神武,领导有方,然後话锋一转,说是自己纸醉金迷,不思长进,日前突然得一高僧点化,从此皈依佛门,随缘云游四方,为巨浪帮诵经积福,请他们不要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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