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少侠侠客之名,应该不会诬陷好人。」
「凭本人侠客薄名,就算诬陷,人家也会认为是事实,娘子以为呢?」
「可是我却说少侠是因求亲被拒而怀恨在心,少侠以为呢?」她赵沐容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我有轩辕将军的人格背书,官府办案最喜欢严刑拷打,娘子少不了要脱层皮……」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赵沐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着牙说:「亏江湖人称你一声『侠』字,你真是受之有愧!」
「别气成这样,我当然是舍不得伤你一根寒毛的。」他握着她的小手,怜惜有加地轻拍着。
她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甩也甩不开,生气的说:「放开我!」
「不放!好不容易才握到手,我这辈子都不想松手。」
他无赖的摸样让她气得全身发抖。
他拉着她的手,半强迫地往熟悉的後院走去,边走边说:「我会是个多情又体贴的丈夫,真的不考虑嫁给我吗?我娘把我取名为小缺,就是因为我长得太帅,女人太容易爱上我了,除了这个小小的缺点外,我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不过娘子可以放心,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而已。」
他们的身影渐渐看不见。
他们走後,采云居的大厅开始沸腾起来,一是赵沐容惊为天人的艳容;二是师小缺放浪无端的言行,这两个人的关系——连瞎子都看得懂!
***
再次走进赵家的密室,赵沐容顾不得形象张口就往他的手臂咬去!
「唉唷!」想不到她这么泼辣,师小缺一时不查被咬个正着,手臂上清楚地留下她的齿痕。
师小缺无奈地苦笑,「其实我也不算冤枉娘子,追踪散的味道是在这里消失的,而且我摸过蒙面人丰满圆挺的……」
赵沐容一脚扫过来,他识相地闭上嘴巴,但灵活的眼睛却不怕死地瞄向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她气得转身背对他,「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可以胡乱指证一通。」
他突然换上正经的脸孔,以诚恳的声音说:「师小缺在此向赵姑娘赔个不是,在下无意唐突,只是这案子实在棘手,私心想请姑娘帮忙,但又不想将你卷入风波,只好用方才唐突的方式减低敌人的疑心,另外我师小缺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泄露蒙面人之事。」
他的声音完全变个样,赵沐容微异地转过身来,见他收起嘻皮笑脸,换上陌生而严肃表情,俊目竟也泛起凛然的正气。此时的他以坦荡的目光迎向她的探索,炯然锐利的眼眸闪着湛然的睿智。
师小缺继续说:「这不是件单纯的杀人案件,如夫人的贴身丫鬟巧儿也在上个月被杀,弃屍黄河,主仆两人生前均遭人凌虐,而且手法相似,我怀疑凶手是同一个人,但却找不出凶手杀人的动机。」
「就算如此,相信也难不倒你。」
「难,非常难办的案子。如夫人的血案背後藏着一个阴谋,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不利的第三者,显然凶手不单纯只是杀人,他更想制造出一个受害者。当晚蒙面客的出现,或许与杀人事件无关,但却是破案的重要关键,我想请蒙面客帮忙,却怕将他卷入漩涡,也怕惊动背後的凶手。一时不知如何拿捏尺度,只好求教姑娘,望姑娘赞力。」
似是而非、似假还真的话能信几分?「如何帮你?」赵沐容问。
「赵家姑娘的能力我领教过了,我们该由敌人变成战友,不应把心思浪费在对彼此猜忌上,开诚布公是合作的第一步。」
这个人心思太过复杂,赵沐容无法分辨他话中的真伪,而且他又带着几分真心?「承蒙你看得起,但赵家只是一群弱流女子,我们只想险恶的在江湖中求一立足而已,为了避免破坏你的缉凶大计,我建议你还是另觅人选,赵家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对於她的答案,师小缺并不感讶异,只是叹息地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再调查这件事了,凶手的实力未明,我担心你们的安危,另外能否请姑娘赐知你那夜出现在仙翁庙的动机?」
「蒙面人不是我。」说了老半天话,结果又绕回原点。
「听说赵二姑娘精於机关设计,不知她刚才是否查出石室之谜?」
她再次保留地说:「二妹不会武功,我没有让她涉险入将军府。」
「最後一个问题,姑娘和令妹长相差距颇大,不知……」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我知道了。」师小缺起身,作礼一揖道:「那么在下告辞了——娘子。」
「不要叫我娘子!」
第四章
没有半点月光的漆黑夜里,一把火炬在轩辕将军府私人墓园里缓缓移动,气氛显得阴森诡谲、鬼气十足。
「挖……死人的坟墓为什么要三更半夜进……进行?」说话的是常乐,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显然很怕死人从坟墓爬出来,果真是恶人没胆。
「如果你可以说服将军让我开棺验屍的话,我也不反对白天进行,还有你不是在赌气,话只说三个字吗?」
他显然已经吓得忘了这件事,颤抖地说:「为什么一定要验……验屍?」
「不验屍怎么知道如夫人是怎么死的。」
说话的同时他们已找到如夫人的坟墓,师小缺将铁铲交给常乐。
「这案子要不要破就看你的了。」
常乐接过铁铲,「你不帮忙吗?」
「我手里拿着火把不方便,要是不小心把火弄熄了怎么办?」
说不过他,常乐认命地拿起铲子掘死人坟,掘到一半,突然一阵呼呼的阴风吹来,他登时毛骨悚然。「那……那是什么?」
师小缺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壶酒,悠闲地啜了几口,「别这么胆小,只是风吹过而已,难道你以为是如夫人在对你打招呼吗?」
他话说完又是一阵阴风冷冷地吹来,原本就快吓破胆的常乐惨叫一声,丢下手中的铁铲拔腿就胞。
师小缺揪住他的衣领,「别想逃,坟才掘一半而已。」
「我不要掘了!」
「去!堂堂男子汉居然怕鬼。」师小缺再把铲子塞回他的手中,「有我在怕什么。」
常乐只好咬着牙接回铁铲,关上耳朵、闭上眼睛死命地挥着铁铲,不一会儿时间就让他挖到棺木,他如释重负地说:「挖到了!」
师小缺将火炬凑近,「打开来看看。」
「我……我……」常乐万般不愿又万般无奈,只好用铁铲远远地撬开棺木,就在此时,呼地一阵阴风将火炬吹熄。
「啊!」常乐惨叫一声,堂堂五尺男儿居然紧抱着师小缺全身发抖。
师小缺呵呵一笑,颇有戏弄人的快感,「好了,收工了。」
「验屍呢?」常乐疑惑地说。
「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屍体,早被她们捷足先登了。」
「你……你……你早知道是个空棺?」
「你昨天用粉红小猪害我闹了大笑话,我整回你一次,不算过份吧。」真是腊月的帐,算的好快!
常乐气得哇哇叫道:「你本来就不是真心去提亲,要是赵家姑娘真的答应亲事怎么办?我是好心帮你,你却恩将仇报。」
师小缺重新点燃火炬,坐在如夫人的空棺上,看着手臂上清楚的齿痕,轻柔地印上他的吻,目光温柔地说:「像她这么辣、这么呛又这么美的姑娘已经是打着灯笼找不到了,我师小缺找了这么久,终於找到想共渡一生的人,几乎第一次在赵家密室见面,我就笃定要她了,只是她的心口筑了好几道墙,每一道都铜墙铁壁似的,唉,都怪『花草弄』那些拈花惹草的男人把她吓坏了,以为男人就是一个猪样。想赢得她的心是一条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