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幅画面在外人看起来,康孟学与平平亲密无隙,摆明就是一对热恋中的倩侣。
如姨抿唇偷笑,转过头假装看别的地方,不打扰小俩口的甜蜜争吵。
“没关系,我还抱得动你,万一你又扭伤了,那不是更糟糕吗?”美人在怀,即使平平重达一百公斤,康孟学也甘之如饴。
谁叫他哪个女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上平平!
“……你……”说不过他,她也只好由他去。
一路上陪着他们的如姨笑得阉不拢嘴,心想她推了轮椅备用似乎是多此一举了,康孟学怎会让这台轮椅有派得上用场的机会呢?
“拜托、拜托!行了,在这里放我下来,不要让孩子们看见啦!”到达体育馆门口,平平双手合十苦苦哀求,实在无法在别人面前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好像……好像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似的!
康孟学犹豫了三秒钟,才勉强点头。“好吧!”
他放下她,但还是要她扶着他走,不让她跨出的步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喔,谢谢!”怪了?她干嘛向他道谢?平平微怔,觉得从昨晚到现在的这一分钟,她的脑子宛如一团乱线,千千万万个结阻碍了她去想、去思考。
真的好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不懂……
平平的困惑绝非康孟学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正努力于掳获佳人的芳心,而对付平平雷声大、雨点小的个性,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不外乎就是死缠烂打,无时无刻都拼命地赖着她,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昨晚她睡着后,康孟学回到房间,整夜在床上翻来复去无法成眠,心里只想着要她留在自己的生命中,哪怕代价是结婚——他情愿!
这不是玩笑话,他说过了,他是商人,绝不做赔本的生意,康孟学愿意拿他最乐于享受的自由去交换,那代表着,平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可取代,他是彻彻底底的陷下去了。
“平老师早!孟学叔叔早!如姨早!”有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小家伙们今天乖得很,没有一个人胆敢偷懒。
“嗯,很好,大家都有认真练球。”佯装没发现一双双想笑又不敢笑的眼睛,平平极力维持老师的形象,恪尽教练之职。“按照平常的规矩分组,你们好好打一场正式的球赛,老师要评分哦!”
“好!”比赛是最有意思的了,大伙儿都十分雀跃。
“如姨,我今天不去上班了,这里有我,你回屋里去吧!”
“也好。”唷,连上班也不去了?康孟学真有决心!如姨了悟的笑了笑,交代道:“椅背上挂着一袋你和平老师的早餐,要记得吃!”
“嗯。”牵着平平,推着空的轮椅,康孟学好整以暇地来到球场旁席地而坐,一面看球,一面吃东西。
“后防快回,阿宝、小丁你们的速……唔!”场边吆喝的女嗓突然灭了音,康孟学忽然塞了一块还热腾腾的面包进她的口,害她差点就噎到了。“咳咳!速度太慢了!跑快点!”
“吞不下去?”
“嗯……”平平应他,嘴巴还在咀嚼那块面包,眼睛却仍紧紧黏在球场上不放。
康孟学自己吃了一口,又将面包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手心。“张嘴。”
“喔。”平平依言张开嘴巴,很自然地吞下他送来的食物。
“好吃吗?”
“嗯……”仍旧是无意识的回答。
康孟学手撑下颚,歪着头凝睇着她一口接一口猛吃的模样,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满足。
好想、好想就这么看她看到老……
“我还要……”吃……口中没了食物,平平直觉往他的方向转身,不意对上了他饱含宠溺的目光——没来由的脸红,她眨着羞赧又无措的黑眸望住他,忽觉心头有道暖流缓缓划过。
“怎么?”她的薄唇微张,天真的表情令康盂学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唉,他不能恣意妄为。
“我还要吃面包。”康孟学变得好奇怪,她也变得好奇怪!这种转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平平收回视线,十分不解,口气陡然压得很闷。
“喏,给你。”把剩下的面包全部递给她,康孟学深深看着她,然后打开瓶装的鲜奶一口气把它喝个精光。
平平嫌恶的望了他一眼,没说话,专心吃她的面包。
“你不喝?”
她撇撇嘴,说:“我讨厌鲜奶!你杀了我,我都不沾半口。”
“是吗?不喝给我喝,我爱死鲜奶了!”跟她唱反调似的,康孟学又把另一瓶鲜奶倒进自个儿的口中,未了还舔舔嘴唇,以示好喝。
“幼稚!”填饱了肚子,平平又有精力对他冷嘲热讽了起来。
“挑食!难怪营养不良!”康盂学也毫不客气吐嘈她。
敢说她营养不良?平平瞠大美目,复杂的心情一抛,准备与他展开一场唇枪舌战——
“平老师。”咦?有人叫她呢!
平平回头——
只见孩子们一个个汗流浃背,无奈的说:“比赛结束了。”
还评分咧!平老师只顾着谈情说爱,连他们的比赛进行到哪里都不知道!
“啊?”平平又呆住了。
“哈哈哈!有够笨的你!”指着她的蠢样,康孟学笑得人仰马翻!
“都是你!康孟学!我今天不揍得你鼻青脸肿,我就倒着姓,”语毕,她扑向他,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小家伙们乐得在旁观战,丝毫不但心他们的平老师会再度受伤——孟学叔叔绝对会手下留情的啦!
至于孟学叔叔更甭说了,反正平老师倒过来姓,还是姓平,名字也没变,她的威胁一点儿都不管用!
就让他们尽情的打吧!
待在康家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平平和篮球队的学员们已在这里度过了半个暑假。
自从平平的脚伤痊愈后,她变得更有朝气,每天不是和康孟学吵吵架、打打闹闹,就是和小朋友们跑步、练球,生活得十分惬意。
关于她与康孟学究竟是不是一对恋人这个问题?她几次声明无效,康孟学就几次偷吻成功,平平索性也不再浪费口水抗辩了。
康孟学会带着她去吃、去玩、去她想去的地方,还会陪着她打球、晨跑……说穿了,这样也没啥不好,平平慢慢习惯了他的陪伴。
“铃——铃——”刚洗完澡踏出浴室,平平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哪位?”接起电话,平平才听对方说不到两句话,脸色丕变——“你先回去,叫他们等我,我马上过去处理。”
随意擦干头发,扎起马尾,她快速地换了一套外出的服装,抄起背包便往外冲!
“叭叭!叭——”来到熙来攘往的市中心,平平匆匆向开车载她下山的老强道了谢,火气旺盛地往目的地走去。
电话是学校某位男老师打的。他是总务处的行政人员,负责接治这次篮球场重建的业务。
平平刚刚只听到他说,兴建工程已接近最后的阶段,可是得标厂商这几天却不肯派工人到校工作,他们与黑道分子挂勾,想要向学校趁火打劫,追加经费。
他数次与他们交涉未果,方才又是一次的谈判破裂,于是才打电话告知平平,篮球场要恢复使用,可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她得有心理准备了。
“站住!”抵达建设公司所在的大楼,平平尚未进去,就瞥见一群人从大门口走出来,在红砖道上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