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昨天多话的程度,可以想见他还要喋喋不休好一阵子。
雷昊没有在行列中瞧见要找的人,脚步一转,轻巧的窜进仓库。
“五五七?”埋头在零件堆中的官幔语浑身是汗,见他进来,不禁问道:“将军不是宣布全部的人都要去集合吗?”
“他们叫我来帮你。”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这还是雷昊头一次跟她交谈。
“是喔,也好。”官幔语不疑有他。
他侧过脸,近距离打量着她——散漫眼眸转为某种深沉的墨黑。
早上出门时,他怎么没发现土女人不土了?穿套装、穿睡衣都不好看的她,穿起这身迷彩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深浅不一的绿色色块,衬托着她白嫩晶莹的雪肌;立体的剪裁,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尽管布料遮盖的范围大过一般女性衣物,但最美的女人往往不是穿的最少的那一个,官幔语适合这样的装扮!
心念才起,孟浪的话便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你今天看起来蛮漂亮的!”
“嗄?”尴尬的潮红爬满脸蛋,她快速的瞥他一眼,又垂下眼,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赞美,而且对方还是个陌生男子!
雷昊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你今天很漂亮!”
贴身迷彩服顺着柔软娇躯起伏,丰满的胸、纤细的腰、紧俏的臀……在视觉感官上,是种火辣辣的邀约。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护士服、学生服美少女,会风行日本A片市场了。
在男人被道德社会压抑的欲望中,剥除身份正当、外表却清纯无邪的女性衣物,大大激发了原始兽性,让男人忍不住想放纵。
“我听到了……”官幔语被他弄得全身不自在,只求他不要继续胡言乱语,制造暧昧气氛。“呃……你不是要帮忙吗?这些枪枝等着用。”
“可是你还没有跟我说谢谢。”雷昊抗议道,高大的身躯进一步压迫她顶上的天空。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谢谢?”她微弱地反问,被他过分靠近的身体逼到角落。
“我夸奖你呀!”他理直气壮的说,也不想想人家姑娘家被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赞美,弄得有多不好意思。
“谢谢……”官慢语哭笑不得,没有足够经验应付这么古怪的人。
“你没有看着我说耶!”
他究竟是不是来帮忙的啊?一口气提上来,她仰首准备骂人,却在接触到他挑眉轻笑的摄魂眼波后,愣不成言。
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我是不是见过你?”她冲动的问出口。
即使脸上涂满黑色颜料,但那笑容却很令人记忆深刻。
“有吗?”雷昊笑嘻嘻的把问句丢还给她。
“有!我见过你!”官幔语肯定道,一时半刻却记不得她在哪里见过也。
“或许吧!”未加正面答复,他这才慢吞吞的拿起枪枝组装。“喂,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老是叫她土女人吧?
“喔,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官幔语。”来不及想起他是谁,两人之间的话题又被他主导了去。
“你说话很慢?所以叫‘幔语’?”雷昊揶揄她,十句话里有九句不正经。
“是女字旁的幔。”官幔语的嘴角微抖,良好教养快崩盘了。
五五七好差劲!
一下子轻浮的夸她美,一下子拿她的名字开玩笑,他们很熟吗?
清秀娇颜浮上一层恼怒的粉红,雷昊无所谓的直盯着她瞧,唇边的贼笑越积越深。
“你不问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她顺着他的话尾问,不是很愿意搭理他。
“雷昊,我叫雷昊。”他佯装不懂她刻意的生疏,死皮赖脸地与她聊天。
“嗯。”
“你可以叫我阿昊。”
“嗯。”
“那我怎么叫你?”
她的表现不够冷淡吗?她的回应不够敷衍吗?怎么他还能够噼哩啪啦讲个没完啊?她好想尖叫!
佳人不再开口,雷昊亦不改其乐,甚至还自作主张地大声宣布:“好吧,相逢自是有缘,我们又这么聊得来,我就叫你‘幔幔’啰!”
铛!官幔语傻眼了。
这家伙……这个叫雷昊的……谁跟他聊得来啊!?
第二章
“你不许叫我幔幔!”官幔语捺不住性子地略略提高音量。“为什么、为什么?”他迭声叫嚷着,一副深受打击状。
面对如此无辜的小鹿斑比,她的口气不由得放软了些。
“没有人会用幔幔称呼我。”她试图和他讲道理。
雷昊不管,顽固的坚持,“那么我就是第一个。”
“五五七,听着——”
“阿昊。”他打断她。
“好,阿昊。”官幔语勉为其难地点头,板起脸孔说:“听着,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对彼此都不熟悉,以礼相待就行了,不需要太热情。”
雷昊笑出一口白牙,从善如流的回她:“有啊,我有以礼待你啊,幔幔。”不要叫她幔幔!官幔语的脸颊抽搐,清丽小脸盈满挫败的怒气。
“你——”“阿昊。”他不厌其烦的强调。
“你——”不善跟人拌嘴的官幔语再次语塞,沮丧地垮下双肩,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随他去,今天演习完毕,各走各的路,她不必在这里和他争得脸红脖子粗。
雷昊看似无害,实际上则处处强势,不然她不会从刚才到现在都让他给牵着鼻子走。
稍微冷静下来以后,官幔语悲惨地觉悟到眼前这个事实——她压根儿别想说服他改口,除非他自愿!
“幔幔,”雷昊得逞地奸笑着,语带兴奋的询问她:“我们等会儿要做啥?”
“演习。”我们?相当拗口地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官幔语的脸色有些僵硬。他是他,她是她,他们认识不满三个钟头,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
未察佳人心思有异,雷昊依然故我的卖弄亲热。“幔幔,我要跟你同一组,你不可以抛下我哦!”
她古怪的偏头瞅他,坏坏的俊眸回她一记临水秋波,挑逗意味浓厚,害她连忙回身做自己的事,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蛋又燥热了起来。
像他这样刁钻又胡闹的男人,一旦打定主意霸上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吧?全身的寒毛一根根竖立,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好怕自己便是那名倒霉的牺牲者。
“亲亲幔幔,你有话对我说唷?说呀说呀,我洗耳恭听。”雷昊越凑越近,差一步就要碰到她了。
官幔语火烧屁股似的跳开,恼羞成怒道:“我不叫亲亲幔幔!还有,你站远一点!”
小时候,她最恨别人动不动就摸她、抱她。年岁渐长,她不喜和别人肢体碰触的毛病更是变本加厉。
他休想轻越雷池一步!
啊!可惜,诡计被识破了。
雷昊一脸惋惜,难得听话的退开了些。
她松口气,但仍防患未然地拿了箱子,挡在他与她之间。
他好笑的睨她,眉眼净是浓浓笑意。
“幔幔,你在生我的气?我惹你不开心了?”才一秒钟,雷昊又换上好不委屈的小媳妇嘴脸,漂亮的俊眸哀怨得几欲落泪。
官幔语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丰富多变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负心的陈世美,而他则是遭她无情抛弃的下堂妻!
有这么夸张吗?她轻叹,对他是毫无招架能力呵!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只是身上脏脏的,怕你碰到也弄脏了。”“真的吗?幔幔,你对我太好了!”感动的发出泣吟,他又想扑上前去给她一个大拥抱——
“别!”官幔语喊住他,紧张的把箱子揽在胸前,张徨水眸无言恳求。雷昊定住身形,薄唇抿为一弯笑月,猜想,他若是继续逗她,她可能会哭着跑出仓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