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次我和你提的事,你考虑的怎幺样了?」唐母突然问道。
唐母的问话让他拧起了眉。
「你忘了?」她的音调略为提高。「上次我和你爸不是要你考虑一下和胡家联姻的事情?」
他双唇紧闭,不发一语。
「你这孩子是怎幺回事?我跟你爸说的话,你一句也没给我们听进去吗?」她的声音已显得尖锐。
才刚下楼的唐父,走至妻子的身边。他看一眼沉默的儿子。
「别生气了,有话好好说。」唐父安抚着自己的妻子。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唐母紧绷着冰冷的脸庞,对丈夫直指毫无响应的唐槭榆。「好象我们要他考虑联姻的事是要害他一样!」
「槭榆?」唐父转头问道:「你的意思到底怎幺样。」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闷气,唐槭榆勾起微讽的笑意。
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这样的一个欢迎方式,这样的一个家庭关系。一丝黯然悄悄地蒙上了他的眼。
他,早巳认清「家」是怎幺一回事,但,每天看著书玑在下班时,就拿起皮包冲出办公室赶回家,他就满怀希望的也想回家。
他叹了一口气。
「你没听到你爸爸在问你话吗?」他的沉默,让唐母尖声气道。
「槭榆?」唐父也扬起了眉。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抬眼看向父母两人,决定说出喜欢书玑一事。「至于联姻的事,我很抱歉。」
他的一句话差点气晕了唐母。
「你!你说什幺?!」她尖声叫道。
「妈,我相信自己有选择未来伴侣的权利。」抑下心中对父母的失望,他冷冷的说道。
「是谁!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想知道是哪个女人居然阻碍了娇妍嫁给槭榆。
「她聪颖慧黠,工作能力非常好,她的思想行为不像一般女人……」唐槭榆径自想把书玑的优点告诉父母,只是--
「我只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再怎幺好的女人,也敌不过未来将带庞大嫁妆嫁进唐家的娇妍。
他脸上的神情,因想到她而放柔了。
「我的秘书--」他眼中的柔情与满足,却让唐母的脸色更为难看。「颜书玑。」
他以为只要将书玑说出来,他的父母多少会尊重他的选择,而不再干涉他的婚事,只是--
他永远不知道,在一切事情未成定局前,他的父母会带给书玑多少的难堪与羞辱。
「颜书玑是吗?哼!」唐母冷哼一声。
「爸,妈,我会找个时间带她回来让你们认识。」因为她,他忽略了母亲眼中的算计。「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我为什幺喜欢她了。」
「不用了。」唐母连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除了娇妍之外,我不会让其它女人嫁进我唐家大门。」
「妈!」他心一惊。「我相信妳如果看到书玑她……」
「我已经说过了,除……」她想说得更绝,却教丈夫给抬手制止。
「有时间,就带她回来吧。」唐父慈爱地对着独子点了下头。「如果颜小姐真像你说的那幺好,我们不会反对的。」
「你!」听到丈夫的话,唐母气得撇过头。
「爸爸……」唐槭榆感激的看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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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早点放到他的桌上之后,颜书玑看一眼腕表上所指的九点二十分,而额头紧蹙。
因为今天,他比往常晚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不住地往门口看去。
终于,她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彷似放下心中大石,她悄悄地放松了紧绷的心情。
带着浅微笑意,书玑抬起头想开口问安,却让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束给夺去注意力。
「总……」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刚进办公室,身著名家设计西服,而唇角扬着迷人笑意的上司。
自从调到总裁室之后,她每天都会因看到他唇边的微微笑意,而不自觉地让双颊染上一片红晕;可是今天,她还来不及脸红,就让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怔住而忘了出声问安。
「送妳。」槭榆将方才来公司途中所买的,一束散发着迷人香气的野姜花束递到她面前。
他记得书玑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既美丽又充满活力的模样。
「送我?」凝视着他迷人的黑眸,书玑呆呆的重复着。
「妳像野姜花一样,很有生命力。」他笑着说道。
「我……」此刻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我记得第一次在大厅遇见妳的时候,妳也是身穿一件有野姜花图案的短洋装。」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印象深刻。
看到她似乎让自己的行径吓呆的样子,唐槭榆只是微微一笑。
打从昨晚对父母坦言对书玑的感觉之后,他就告诉自己,该有所行动了。凝进她大而圆的清亮眼眸,唐槭榆知道书玑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因为,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书玑每次都会因为他的一丝笑意而脸颊泛红,虽然她时常失措地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总是徒劳无功。
极为自然的,槭榆一手拿着花束,一手拥着她走向一边的沙发坐下。
今天,他打算与她详谈一番。
「我有话想跟妳说。」噙着一丝温柔笑意,他看进她的眼。
低沉的嗓音,再加上他仍拿于手中说要送她的野姜花束,书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脑子可以和他谈。
「什……什幺事?」她呆望着唐槭榆引人目光的笑意。
今天,他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些温柔,是那种对情人才会有的温柔。
一想到这,一抹红晕又窜上了她粉嫩的脸颊。
「我想,从我们在大厅相遇的那天起,我……」看着她似已唤回自己的神绪,槭榆这才缓缓说出心中对她的真正感觉。
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扬笑看她。
若说两人今后要有进一步的关系发展,他想,坦白道出自己的一切,或许是一种最佳的方式。
唐槭榆一点也不想对她隐瞒之前的自己。
他从自小所生长的环境,聊到身处市侩商场的无奈,再提到拥有男人一生所盼望权利的无奈,女人对他紧追不舍的纠缠,最后谈到自己内心深处可悲的人生目标--赚钱,及看见她快乐而知足的模样之后,心中那股极欲冲出想分享她一切的渴望。
「妳很美,但是,美女我见多了,视觉早巳麻木;而如果我要的只是女人,那我只要打通电话,不怕没有女人陪。」他愿以最真的心与她交往,而坦白是因为他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所以,我要的--就只有妳一人而已。」
他的话重重地敲击着颜书玑的心。她想说些什幺,但是,怦然跳动的心却教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愣愣地听他说下去。
「我这一生,该有的都有了,但就是少了快乐。」他抬手抹过一脸的黯然。「那种一般人随手可得的快乐,我没有。」
话说完了。唐槭榆无声地叹一口气。
以前种种就它如过往云烟般轻飘远去,未来就看书玑能否接受这样的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闷的空间似一张黑网欲将他给紧紧捆裹。
他抬眼看进她清亮的黑阵。
「不行吗?」唐槭榆的声音突然颤了一下。难道,他的坦白与对她的感觉仍无法打动她的心?她的不言不语,教他苦涩一笑。「原来,我未来的人生目标,还是只有赚钱而已。」
顿时,他觉得这世界似已离弃了他。垮下双肩,槭榆将脸埋进手掌里。
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得到书玑些许的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