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襄雪主动牵住他的手。
“那就好。”刁名豪微笑地反握她的手,一直吊得老高的紧绷神经,终于可以真正松懈下来了。
四目交缠,情意交流,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襄雪。”刁名豪忽然轻柔地叫她。
“嗯?”她转眸问他。
“我想……”刁名豪方才好闪问到腰了。“你该减肥喽。”
“什么?……讨厌!”季襄雪先是一愣,然后出拳打他。
刁名豪则顺势将她拉进怀中。
两人就这么相拥了好一会儿。
沉静的甜蜜时光不由得将他俩拉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无巧不巧地也发生过与刚刚类似的险象;差别仅在于她当初并未出手相救,且还狠狠地奚落了他一场,并任他一人瘫在公园的水塘中自生自灭。
好在那时的坡度与这次相比只能算是小儿科,不然她现在就不会偎着他,而他也没机会再抱她了。
实习已经接近尾声了,季襄雪正温柔地摸着“小花”和“幸运”母女俩,与它们做最后的告别。
刁名豪高兴地站在马厩外,像是早料到自己可以在这儿找到她。
“襄……”他刚想加入她们,有三名打临时工的工人从马厩另一头进来,那贼兮兮的模样,不用瞧也猜得出他们有一肚子的坏水。毕竟美丽的女子总是容易招蜂引蝶,特别又是妖娆冶艳如她这般的曼妙女郎,在几乎全是男性天下的牧场里,更是奇货可居。
大概是大男人主义一时冲昏头吧。
刁名豪竟没有立刻上前阻止,反而躲在门后按兵不动,想等待适当的机会,再跳出场来个王子救公主,英雄救美人,好重振一下往日雄风。
“今天天气真好呀。”一号工人示好地露出大门牙。
他和他的几名弟兄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一直觊觎她的美色,碍于苦无机会,她的身边总是有个亦步亦趋的护花使者跟着,总算她今日落了单,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季襄雪懒得答腔,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一岁半的小娃儿也看得出来今天天空阴阴的,又有寒流来袭,这种鬼天气叫好?呸!这人分明是瞎子。
不过她的冷淡并未浇熄他们的追逐。
“你在摸马啊?”一脸惊艳的二号工人紧接着放电。
季襄雪更想笑了。
这人说的简直是废话,除非她眼前这两匹不叫马而是驴。
想想现代的这些年轻人,怎么连最基本的搭讪都不会啊?咱们国家以后还得靠他们这群笨蛋来当中流砥柱耶。
“你一个人多寂寞呀,要不要我们陪你玩玩一点小游戏呢?”三号工人暖昧的提议旋即赢得其他人的热烈回响。
“对啊,对啊!”
不待她的允诺,三名大汉已纷纷将她围在中间,色欲薰心的手脚也跃跃欲试地准备往她的粉躯方向乱探。
该是他出马的时候了。刁名豪暗忖。
一旦他打退这些胆敢欺侮他刁某人娇妻的混帐家伙时,季襄雪必会对他刮目相看,还他本来的威武气概。
岂料万事总有不尽人意的时候。
就在数只魔爪狰狞地伸向公主之际,美艳的玉容冷冷地勾起一笑。
“你们来得刚好。”娇媚的声韵陡然敛作严峻。“姑娘我正无聊地想找人发泄发泄呢!”
紧接着那位平日连动一下都怕弄断指甲的弱女子,竟摇身一变,成了无敌女金刚,一出手便是一个漂亮的反擒拿。
接下来的画面就宛如成龙拍的动作电影,只见她身手利落,忽而左拳,忽而右劈,一会儿前踢,一会儿后踹,偶尔还来个连环踢。
“嗄……”刁名豪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那副吃惊的表情简直比那几个家伙还要精彩。
“敢惹我?哼,今天算你们倒霉,人家我‘不小心’学过跆拳道,而且还是柔道黑段。”季襄雪呼呼又是两拳。
“妈妈啊……”三名登徒子根本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她打得跪地求饶,哭爹喊娘。
“呃……”刁名豪不禁为自己的有眼不识女泰山捏了一把冷汗。
搞半天她上次那记过肩摔并非侥幸得逞,难怪她上回击中他腹部的那拳令他永生难忘,看来是他打错了如意算盘。
好在,好在。
好在他以前没有真的把她惹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哎唷好讨厌喔!”那厢无敌女金刚突地娇斥,翦水明眸直盯着她脚上的昂贵高跟鞋面上,要用显微镜才看得到的小刮痕。“都是你们害我的啦,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耶!”
接着她拎起那只高跟鞋,叩叩叩地三人脑袋统统有奖。
“哼,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弄坏我的鞋。”季襄雪忿忿地套回鞋子,想想心里仍有不甘,遂一人又补上一脚。
“呜……”三名已成“牛排”的工人牛仔,瘫在原地连吭都不敢吭。
出水芙蓉总算又有了明媚的笑靥。
“啊,好久没这么伸展筋骨了,嗯,心情果然好多啦!”她拉拉衣裙,整整衣领,抚平绉摺,撩撩些微乱飘的发丝,再拭去额角沁出的汗珠,然后又蹦又跳地踱出马厩,然后她眼角余光瞄到正贴在壁上当壁花的熟悉身影。
“过来。”她朝他勾勾手指头。
“唉……是。”刁名豪吞吞唾液,拄起拐杖,丝毫不敢怠慢地依令行事;尤其是才刚刚欣赏过她神乎其技的演出。
这会儿王子和公主的角色似乎互换了。
“你前几天问我的话还算数吗?”季襄雪抓着他的前襟,然后把他的俊脸拉到她的面前来,狐媚的秋波则在他的眼唇之间荡呀荡。
“你是说……求婚吗?”呼吸里全是她好闻的气味,刁名豪贪婪地吸了好几口,心神一下子便失了魂。
“还有别的吗?”季襄雪慵懒而性感地用双臂圈住他的后颈,让自己吊挂在他的肩头上。
“这还用问吗?”刁名豪伸手环住她的柳腰,鼻息跟着越来越重,头也越压越低,吐出来的话语就在她的菱唇四周打转。
“那就好。”季襄雪满意地灿笑,然后仰首吻住他。
季冬
“这是什么?”季襄雪冷漠地将手中的东西射出。
一本摊开的财经杂志接着乖巧地平躺在他案前。
“这……这是……”看着杂志里面的内容,虽然窗外的树芽已逐渐绽放一点翠绿,刁名豪的心却下着阴寒的冬雪。
“你突然失明不认识字啦?那好,我念你听。”季襄雪笑里藏刀地指着上面的标题文案。“商场奇子弃商转农,回归牧场投奔自然,为家族企业开创新气象。”
“那……”
“我说刁民呀……”季襄雪保持微笑。
“……豪。”危难时机,他仍不忘验明正身。“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叫我小豪或豪豪时候的声音。”
“那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季襄雪又是一记冷哼。“这上面的照片和封面的那一张都跟你长得好像喔,而且最有趣的是这商场奇子居然与你同名同姓耶,你说这事情巧不巧呀?”
“我……呃……唉……”俊秀斯文的脸庞缓缓地从左晃到右,再由右晃回左,仿佛他脖子扭到,所以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困难。
“这种事你居然提都没跟我提过半句?幸亏我难得好心情去翻财经杂志,否则我不知道要被你骗到何年何月呀?”季襄雪跷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说明。
也许这是天意,因为她一向不看这类型的杂志。
“我不是……我只是……”刁名豪现在似乎连嘴巴也开始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