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晓虹接的。"阿妹不情愿地开口。
"内容?"他沉声问。
"一样……跟以前一样……他说……他要杀我……"闻晓虹惊魂未定,她仰着惶惑的娇容,噙着泪珠的两泓水眸犹若晶钻地瞅着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男或女?"时焱不知如何回答,电话不是他接听的,他今天也曾抽空拨电话回公司,要他们查询此处的电话纪录,但可能对方用的是大哥大且秒数太短,所以没有结果。
"男的。"闻晓虹圈紧他的腰,躲在他的胸怀中颤抖。"我……好怕喔……怎么办?"
"我先回房。"阿妹说。
"嗯。"时焱盯着她隐在角落的壮躯,心中有着斗大的问号。
他看得出阿妹对他的敌意,也看得出她对闻晓虹过度的保护欲,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会更紧张才是,怎会任他和闻晓虹独处?
"万一……他再打来-…"闻晓虹猛地坐正,噤颤的声音像是自言又像是在问他,互绞的手指说明了她有多畏惧。"那……我该怎么办?"
"这……"时焱捺住想拉开那双自虐柔荑的想法.向来平稳的心情初次起了波动,他讶异这不可能存在的现象。
"怎么办?怎么办?对,我打电话报警……对,报警。"闻晓虹喃喃了半晌,然后恍悟地拿起电话。
"不用。"时焱取下她手中的电话放回去。
他会担心,是因为这是他的职责,而不是因为她。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可是……"闻晓虹咬着指尖抱住她自己,俨然惟有如此,她才不会再声惊叫,那纤弱的娇样看在任何人的眼中,皆会想将她纳人羽翼下呵护。
"我会在。"时焱拍拍她的肩。他居然要强力抑制,才能压住抱她的冲动,他是怎么了?
他站起来,走到另一端,免得自己真会去楼住她。这回,他的酷则是装出来的。"我睡哪?"
再没有比女人更复杂的动物了!时焱看着闻晓虹暗叹。
刚刚她还害怕得哆嗦呢,现下又和他谈笑风生……或者因为她是演员的关系,故能将本身的情绪隐瞒得很好?
不懂,真的不懂。该抽空去请教水柔,她是"七翠中惟一的女人,亦是他惟一熟悉的女人。对了,这次他一定要记得请她帮他剪头发。
"哪,这是你的房间,你喜不喜欢?"闻晓虹停下摇曳生姿的金莲,推开房门,昂起无暇粉嫩的小脸问他,媚眼中有着无限春意。
"嗯。"时焱没有异议,要他住哪、睡哪都一样,他是来出差,跟初接案子时的度假心情不同。
"那儿是阿妹的房间。"妖柔的声音立刻传来注释。
"嗯。"时焱精猛的墨瞳跳过一丝惊讶。他不过是把视线落在边间的客房,她就晓得他在注意什么"这个女人不简单,也许她不是他想像中那种"胸大无脑"的货色。
"我的卧室则在你隔壁。"闻晓虹继续为他介绍环境,娇滴滴的语调有着容易教人误解的暗示。
"喔?"他才刚觉得她有点与众不同呢,没想到她的本性马上就露了出来,电话威胁的事,该不会是她要留他的计谋吧?
有必要吗?他对她而言只是名仆人保镖,除非她晓得他是"火炎",那就另当别论了。王佑鑫不会出卖他吧?不过她适才畏惧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呀…
"你别怕,我不会吃掉你的。"她颤着柳腰讥笑他的防卫神情。
你怕也没用,我是吃定你了。她心里亦在笑着想。
"是吗?"收回巡逻的双眼,他低头瞥着她。
明星一般不都是想尽办法避掉徘闻吗?住这么近,她又表现得如此明白,难道不怕他走漏消息,把它炒上头版?
"反正你都已经被外界列人我的'花草录'中了,现在才晓得要回避,不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越描越黑吗?"似乎一眼洞悉他的想法,她俏皮地对他眨眨眼,长扇形的睫毛扇呀扇的。"哈哈!别担心啦,单是花钱'包'我的人,就够那些记者应接不暇、写都写不完,你的事,他们很快就会忘记的。"
"包?"他蹙眉跟着她走人"他的"卧室。
没错,他早也认定她是"那种"女人,毕竟演艺圈是有名的大染缸,现今的社会更是变态的笑贫不笑娼,与其辛苦勤奋赚那一些钱,不如出卖色相来得简单,而她兼备沙朗·史东的浪荡,玛丽莲·梦露的娇媚,葛丽丝·凯莉的优雅,自是会引来许多苍蝇,倘使不让有钱人"包",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哪来的能力住这样的别墅?
只是他的心……怎么感到刺刺的?
"对呀,何必蹲在办公室做得要死,拿到的薪水也不够买一件好衣服,伸手向人拿钱多快啊!"她周遭这种人很多,尤其现在的年轻人多半不愿吃苦。
"有人包你?"时焱问得很小声,他觉得心又被刺了一下。
她承认了,为了满足虚荣心而出卖肉体灵魂。那是她选择"养活"本身的方式,每个人追求的价值观不同,他没资格批评她,毕竟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多了,光是观众,就有一箩筐打电话到公司去询问我的价码呢!"她看出他眼底的嫌弃,她自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谁叫我天生长得就是那种属于情妇型的女人,喷火的身材,妖冶的面孔,仿佛随便勾搭就可上手似的。"
"嗯。"时焱赞成。她说的是实话,她的艳中带焰,骚中带烧,很容易招风惹雨,引人幻想,他相信她即便只是任意披块布,依旧美丽大方,媚不可当。
怪不得王佑鑫和他公司的员工会口水流满地,就连他都……喔,他最近一定是睡眠不足,所以才会不时有此类乱象产生。
"好比你……"她忽地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像只撤娇的暹逻猫,弓着躯体在他的身上爬,两手妖媚地平贴他的硕胸,饱满欲滴的樱唇对着他同样诱人的嘴唇吹气,让人迷醉的慵懒笑声悠悠地低喃。"你不也认定我是专抢人家老公的坏女人,就如同我在电视里的角色一样。"
"嗯。"他不否认,因为她给人的感觉诚然是这般。
"那么……"她开始摩搓他的胸脯,用柔媚的眼波爱抚他出众的五官,微昂的唇角轻缓地吐出沙哑挑逗的音符。"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动心啊?"
她没有等他的答案便主动覆上他的唇,她或刷或吮或咬地玩谑他的双唇,而他始终抿着嘴丝毫没有反应。
她甚至试着探入他的口中,但他紧闭的唇让她突破不了那道防线,原本恶作剧的促狭心态,再度荒腔走板地变质为火辣的调情戏,她不甘于他的冷漠,仿佛他只是个旁观者,故她尽可能地卖弄技巧,非要吻到他投降为止。
不过时焱没有让她称心,她发觉无论她如何撩拨,依旧像在吻冰,倒是自己越来越把持不住,若非料准是自讨没趣,她真想当场献身。
"不玩了。"闻晓虹很快地跳离他逃开,以免他看到她的失态,肯定又是不屑的讥讽眼神,消遣她明明爱玩而点的人,却自陷火海。
时焱躺在床上不动,良久,才将憋了半天的气呼出来。
"好险!"他把枕头捂在脸上。刚刚,她要是再晚走一秒钟,他大概真的会侵犯她。对于他素来过人的自制力,他已经开始失去往昔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