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脑袋和小白球,不晓得哪个打起来比较痛快?”他喃喃自语的音量,不大不小,却恰好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是小白球,当然是小白球!”恶人看得出他不是在说笑,忙齐声提出建言,身体宛若秋风中要掉不掉的落叶,拼命簌簌乱颤。
“哦?”霍旭青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们。
“没错,不会错的。”四人异口同词巴结,深怕话回得慢,那一根少说三万元的球杆便会让他们的脑袋开花。
“是吗?你们不想试试?”霍旭青好言好语地询问。
“不不不……不想!”开玩笑,依他们刚刚尝试过他的臂力,这试了小命还会在吗?
“既然你们都不想试,那我们就来试试别的沟通方式。”霍旭青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样。
“好好好。”只要保住命,四人哪敢有异议。
“谁派你们来的?”霍旭青开门见山也不罗嗦。
时间和路径配合得太刚好了,他不认为这一切仅是巧合。
“这……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四人支支吾吾,先把关系撇清,免得惹祸上身。
“是谁派你们来的?”他加重杆下敲击的劲道,不想听那些废话。
“我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络,所以没见过对方,只是晓得她是个女的。”头上打来的力气越来越痛,四人哀哀乱叫,知道今天遇到阎王爷的是他们。
看霍旭青沉吟,他们可紧张了。
“真、真的!”
“她要你们四个做什么?”霍旭青的杆子又敲下来。
“她要我们抓住……”四人畏惧的余光全瞄向车内的江琉璃。“那……那个女孩。”
“抓到之后?”霍旭青看着脸色逐渐黯淡的江琉璃,又转回头来问。
“把人弄得像自杀,事成之后,打电话给她,她会再和咱们约定付款的地点和时间……”
“电话几号?你们如何辨识对方?有什么代号吗?”霍旭青取出一粒高尔夫球,在流氓衣服上擦一擦,才放在他们跟前地上,接着扭腰,挥杆,小白球立刻如子弹似地飞去,直到好远好远的尽头。
这强悍漂亮的一杆,简直比任何威胁的话语皆有效,四人霎时吓得屁滚尿流,甭说是回答问题了,就算是他们做牛做马,他们都会在所不辞,因此霍旭青很顺利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辛苦你们啦!”他和蔼可亲地在他们的下巴补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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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芳在远处观望了十分钟,确定水屋附近没有什么动静,才左顾右盼地靠过去,并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
“你终于来了。”坐在门边地上的大汉,很不耐烦地抬眼斜睨她。
“哗……”林月芳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这种排场,不禁骇了好大一跳。
“钱呢?”门对面的流氓,反坐在椅子,曲肱支着下巴靠在椅背上。
“谁是阿里?”林月芳站在门侧,好随时看情况不对就跑,她利眼环视屋内吊儿郎当的四人。
“我。”倚在角落的男子熄灭手上的香烟,他脚边有块大帆布,底下有着凹凸不平的隆起,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盖在里面。
“你的声音为什么和电话里的不像。”林月芳疑神疑鬼地眯着他,这批乌合之众是她透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绍的。
“你的也不像啊!”阿里是负责和她联络的人。
“人呢?”林月芳哼着鼻。“你们不是说,也捉到一个姓霍的男人吗?”
“没错,你当初只说宰了那个叫琉璃的女孩,谁知我们动手时又多这男的在多事。”阿里一旁的阿彪不满意地撇着嘴。“所以我们计划有点改变,就是阿里在电话中和你讲的,我们要再加五百万。”
“五百万?你们是土匪呀?”林月芳尖声咆哮。
“是不是土匪是不知道啦,不过我们若是听你的话,一开始便干掉那个女孩,我们现在就是杀人犯了。”流氓朝地上吐一口口水。
“先让我看到人再说。”林月芳也没那么笨。
“这容易。”阿里笑着把那块帆布掀开,下面赫然侧躺着两具被绳索缚住,一动也不动的人。“检查一下,瞧仔细是不是两人。”
“要是你们抓错人,甭想要我付一毛钱。”林月芳走过来,用脚尖把他俩着地的脸抵到正面来,没错,是江琉璃和霍旭青。“他们死了吗?”
“快了。”阿里的话立刻引来其他三人的笑声。“怎么样?”
“我只肯再多付一百万。”林月芳姿态摆得很高。
“一百万?这男的不只这个身价吧?”阿彪皱眉。
“是呀,我听说你不是满恨这个男人,他阻碍了你的财路不是吗?”大汉也不甘沉默。
“你错了。”林月芳笑里藏刀。“不是‘满’,是‘非常’恨,这姓霍的害得我的计策差点流产。”
“那不就对啦,我们帮你一次解决掉这个麻烦,你却只愿再多付一百万?”流氓不爽地抱着双臂。
“我没那么多钱。”所以林月芳讨厌和这种没水准的人做交易,动不动就想狮子大开口,当她女人好欺负吗?呸!
“不可能吧?”阿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别骗我们不懂法律,要是江琉璃死的话,你就变成那笔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呃……”林月芳是真的没料到这票粗俗的家伙会清楚那点。
“你别故作清高啦,不是为了那笔遗产,你干么大费周章地找我们除掉她?”大汉心照不宜地怪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到底动不动手?”林月芳不想在这里听他们罗哩叭嗦,且她不能在外待太久,免得到时警方追查起来会有麻烦。
“不急嘛,咱们是自己人,跟我们讲又没关系,有啥好保密的?”流氓嘻皮笑脸地搭着她的肩膀。
“谁跟你们自己人?”林月芳才不吃那套。“反正你们赶快把他们杀了,我该给你们的绝不会少半个子儿。”
真是的,早知道最后仍要曝光,当初她自己来不就结了,现在何必还要和他们鬼扯?
“好!”阿里阿沙力地举起刀,然后问她:“是你叫我们杀的喔!”
“对啦,是我叫你们杀人,大男人哪那么婆婆妈妈呀?”林月芳敷衍地挥挥手,她只想尽快解决此事,尽快离开此地。
“很快。”阿彪一手反抓住她的两腕,一手取出口袋里的手铐扣上去。
“嗄……这是……你们……”林月芳愣愣的眼珠就快要瞪出来。
“他们全是警察。”霍旭青露出旭日般的笑容,悠然自若地从地上坐起。“你刚刚说的话已被警方录音下来。”
江琉璃也跟着坐起,含着泪光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瞅着林月芳,她怎么也猜不到她本想相依为命的生母,居然想要她的命。
阿里手里的刀则顺势把他俩身上的绳索割断。
“你们……你们……”林月芳哑口无言,连忙避开江琉璃的直视。
地面上忽地轰隆隆的震烫,早就布置在外的大批警员,持枪将木屋的四面八方紧紧封锁住。
“这……是怎么回事?”林月芳输得不甘心。
“这叫将计就计,我们只是照着你的剧本去演。”霍旭青平易近人地为她解答困惑。“你原来找的那四个脓包,早在我们和你联络之前,就被我交给警察法办,而这地方也在警方的监控下,至于你眼前那四位,则是优秀警员乔装的。”
“我……我……”林月芳的老眼青青白白交换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