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不是那件事。”我常看见你神采奕奕的眼神,在无人的时候,总是露出一股落寞。他停下车,双眼了解地看着她,没说出心里真正的话。
“那是什么事?”蓝玉缇追问着,她就不信自己有露出什么迹象,让他看出她心底的孤单。
“公司到了,下车吧。”
任立璿想替她开车门,可是蓝玉缇已经自行下车了。
“任立璿,你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如果不问清楚,疑问卡在她心头一整天,她会很难过的。
“不是哪件事,而是我对你的感觉。”
“感觉?”她开始有些紧张,心整个提了起来,想听听他对她的观感,可又害怕听到他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起初我觉得你是个很独立、很善良、也很有趣的女孩,可是和你一起工作后,我发现,其实在你独立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很纤细敏感的心。”
“一天你就能知道?”她不想苟同,可是他偏偏说的都对。
“有些感觉一秒也能知道。”就像他对她,当情愫的火花燃起时,也是在一秒之间而已。
“我……”她又想反驳他,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内心世界。
电梯门开了,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来吧,快迟到了。”
蓝玉缇错愕地看着和他牵着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虽然隔着手套,但她似乎能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暖意。
暖意透过掌心,直暖入她心底最深处的冰冷角落。或许在她心底真的有孤单的因子,渴望着被救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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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公司,璩惠文难得地比蓝玉缇还早到。
她和任立璿打过招呼后,立刻将蓝玉缇拉到一旁,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一起来上班呀?”
“他去载我的。”蓝玉缇的心情有些沉。
“他喜欢你?”虽是问句,但璩惠文却是百分之八十肯定。
“什么?!”连璩惠文都看得出来,难道任立璿真的对她有意思?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千里迢迢的从南京东路跑到新庄去载你?小姐,这来回车程加上塞车要两个多小时耶!”
蓝玉缇愣住了,心底霎时泛起感动的暖流,没想到任立璿对她这么用心。
她换算了一下——那么任立璿不就六点半就要出门了,这么冷的天……她好舍不得。
“说,你们两个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好事?”璩惠文欺近她,大有严刑逼供的准备。
蓝玉缇脸倏地发红,赶紧辩道:“才没有!”
璩惠文娇斥道:“少来!你们就不要让我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否则红包我可是一块钱都不会包的。”
“你别胡说行不行?”蓝玉缇连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四处张望着,怕让长舌妇给听见。
璩惠文点点头,蓝玉缇才放开她。
“我今天心情好,先不跟你计较捂嘴之仇。”璩惠文顿了一下,见蓝玉缇没反应,于是说道:“你不问我心情为什么好?”
“你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没什么好问的。”她讪讪地说道。
“虽然没错,但今天心情特好!”知道蓝玉缇不想问,她自己接着说出答案。“有两件事——第一件,买了这么久的彩券终于中了两百元;第二件,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开心地喊出来的。
“和男朋友分手,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你没听过一首歌叫‘分手快乐’的吗?现在的我快乐得很,因为我知道自己又朝更好的男人迈进一步了。”璩惠文美丽的小脸微仰,一脸梦幻。
“谬论!”蓝玉缇实在无法苟同她的爱情观。爱一个人就应该要专心的,不是吗?
“不适合自己的男人,当然就要分手呀。”
“但是,要怎么才会知道哪个男人适合自己?”
“交往就知道了。”璩惠文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稀有动物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国中生都知道。
蓝玉缇撇撇嘴。“有问等于没问。”
“喂,你到底觉得任立璿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做个媒呀?”璩惠文热心地又重回原先话题。
蓝玉缇连忙斥道:“你别胡来!”
“小姐,我这是在帮你,难道你没听过任立璿和董事长女儿范莲的事吗?”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对。”她嘟着嘴,满是酸意。
“错了,任立璿对范莲没意思,我在总公司待了两年,只见范莲猛追,任立璿就猛逃,这次他会调来分公司,我猜大半原因是为了躲范莲。”
“真的?!”忽然,她觉得胸口一块大石落下,顿时舒畅无比。
“范莲很势利的,标准的笑面虎一只,如果你想和任立璿在一起,你就要有心理准备。”
“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就勇敢的给他撇下去啊,喜欢他就说出来,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绝对是喜欢的。”
蓝玉缇猛摇头,她还是用孟沛绮的土方法好了,否则万一她表错情,那不尴尬死了。
“胆小鬼!”璩惠文真是受不了她这种畏畏缩缩的性格。
“我要回办公室准备一下,待会儿还要出去拜访几位客户。”蓝玉缇乘机想溜。
璩惠文拉住她。“叫司机载你吧,天气怪冷的。”
“不用了,我向佳佳借机车就行了——”
“任立璿,待会儿你有没有事?”璩惠文忽然叫住蓝玉缇身后的任立璿。
“有事吗?”
“小缇要出去拜访客户,你能不能充当一下司机?”
“没问题。”
“不用了……”蓝玉缇尴尬地拒绝着,她知道这是璩惠文在替她制造和任立璿独处的机会。
“那我就把小缇交给你了。”璩惠文不理蓝玉缇的拒绝,一语双关地说道。
任立璿明白她的好意,他感激地笑了笑,蓝玉缇则是一脸漠然。
她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准备拿资料,一个回头,又被水族箱吓了一跳。
“啊——”
“别怕,里面的鳗鱼我已经放生了。”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水族箱里的金鱼。“你昨晚又回公司?”
“我怕你今早进来会吓到,所以连夜把鱼放生,改养了一些金鱼,没想到还是让你吓着了,对不起,我下午就叫人把鱼箱搬走。”
他的体贴和周到,真让她窝心。
蓝玉缇急急地说道:“不用了!呃……我是说金鱼很好,不用搬了。”
“走吧,我载你。”他替她提着重重的资料袋。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出门,你不用理惠文说什么。”她拒绝着,因为待会儿要走的小巷子很多,开车不方便。
“那你以后得慢慢习惯去到哪都有人陪着。”他笑着说,话里有着浓浓的暗示。
“什么?”
蓝玉缇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几天后,她就彻底明白了。
从那天之后,任立璿不但天天接她上下班,还陪着她四处拜访客户,更陪着她跑经济部、县市政府,及各个税务机构。
在面对难缠的行政人员时,他总是从容不迫地应对着,所有棘手问题一到他手上全都能迎刃而解,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把他当神仙一样看待了。
可是老实说,去到哪儿都有一个人跟着,她还真是不习惯,无法自由自在地四处晃,深怕他会找不到她而着急,可是知道有个人在紧张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所以她时常在矛盾中徘徊着,自私地想享受那种窝心的感觉,又不想心为此而有了束缚,如果感情不会束缚人的心和自由,那该有多好呀!